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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甫下朝回家後,好一通發火,將昨日跟著去的使女喚來,將事情也理的七七八八,他更是勃然大怒:「將大娘子與孟恣意叫過來!」
書房門口的小廝忙又遣人去後院請,大氣不敢出,平日裡孟甫待人親和,今日這樣子怕是真動了火氣。
周大娘子聽了使女傳話, 知曉孟甫發了好大的火, 心裡直哆嗦, 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帶著孟恣意前往書房。
她們才進門,孟甫就又摔了一個茶盞,「你昨日為何貿貿然去雲家提親?你們娘倆就盼著我腦袋上這頂帽子掉了是嗎!」
周大娘子嚇得不敢出聲, 孟恣意更是縮在母親身後,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孟甫氣極:「今日我在朝上丟臉也就罷了,險些壞了主公的大事!兩個蠢貨,也不看看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也敢肖想首輔的千金, 你們那點小伎倆誰瞧不出來,」說罷, 他又嘆了口氣:「恣意啊,爹娘寵愛你, 但你如今年歲已然不小, 怎的整日還像孩子一般做派, 你們這般上門羞辱,可解了心頭之氣了?」
孟恣意垂著頭不語,周大娘子也不敢說話,只抬著眸子怯怯地看著孟甫。
「昨日之事就此揭過,我也被罰俸一月,若再有下次,可不止如此了!恣意,下去吧,同你姐姐學著繡花罷。」孟甫嘆氣,擺擺手讓孟恣意退下了。
孟恣意不情不願地離開,整個家中,她最最厭惡的便是那個整日端著的庶姐,一副小家子氣,一輩子上不得台面,偏孟甫喜歡得不得了,每每看見庶姐得到孟甫的誇讚,她都恨得牙痒痒。
孟甫平復了下心情,冷著臉對周大娘子吩咐:「明日備好禮,與我一同親上雲家賠禮道歉!」話已至此,周大娘子無有不應。
她們此舉雖蠢,但卻給孟甫提了個醒,雲家的女兒若是真與孟家結親也好,憑藉雲家在府中的地位,加上雲家的姻親,怕是更能助主上成就大業;不過雲家庶出的小娘子怕是沒什麼大用,最最有用的是那個嫡出的雲卿鸞。
想到此法的可行,孟甫便迫不及待出門去聯絡另一個人,要共同商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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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的雨一下起來沒完沒了,自花暮錦醒後,這雨又是連著下了好幾日。
侍歌的傷雖不致死,但總的都是傷筋動骨一百日,那日她出門替花暮錦辦事,夜間竟起了高熱,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忍著,還是伺候的小丫頭發現不對才告知雲卿姿。
為了侍歌養病,雲卿姿只得將計劃往後推了推,這幾日準備搬離醫館,住進她早早租賃的宅中。
花暮錦近日躺的久了,覺著骨頭都酥軟了不少。每日都要起來走走,非覺在一旁小心伺候。
「大長公主十分擔憂,郎君真不打算回去嗎?」
非覺陪著他在廊下散步,偶有微風吹來,他也十分憂心花暮錦的傷勢,可花暮錦只說無礙。
今日沒見到雲卿姿,花暮錦正轉著眼睛找呢,聽非覺一問,心不在焉道:「姑祖母擔憂,還不是因著你多嘴,我這傷還未好,且得靜養幾月。」
非覺嘆氣,實在拗不過他,明明府中就有從京城跟來的御醫,藥材也是頂好的,何苦在這受罪。
他覺得不對勁,玩笑道:「莫不是因著雲三娘子在這,郎君捨不得離去?」
往日裡,若是他說這種話,定要被花暮錦呵斥,今日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非覺扭頭一看,驚覺見鬼了。
他家世子殿下居然臉紅了!
花暮錦臉頰上浮起一團淡淡的粉,耳根也通紅不已,非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搓了幾下眼睛,又定睛去看,果真是臉紅。非覺大概懂了,自家殿下這是動了凡心了。這樣之前的種種皆說得通了,他早就愛慕雲三娘子,不然怎的京中閨秀如此之多,他偏偏樂意與雲三娘子搭話。
非覺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只盼著滎餞早些回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人分享此事了。
他正偷笑著,腦袋上挨了一下,「怎的笑的賤兮兮的,一天沒個正形。叫你查的你都查清楚了嗎?」
非覺這才收了笑容,恭敬道:「那個顧珩的確是漳州人,無父無母,全靠村里人接濟才長大;現在是揚州城府衙通判,不過他在稽越做官時,同僚中有一個叫陸允的,此人是雲三娘子的堂姐夫,二人關係匪淺。這位顧通判自小都一路順暢,這運氣旁人幾百年都未必能碰上。」
「怎麼說?」
非覺舔了下嘴唇,才又道:「他雖無父無母,但一直有一個積善堂供他讀書,鄉里鄉親供他飯食,雖是窮苦出身,但衣食住行皆有人包攬,他大概是連一件衣裳都未自己洗過,且他八歲開始應考,無有不中,一路平步青雲,在三年前那場科考中也取得了極好的成績,禮部將他派往蜀中,不過一年便晉升到稽越,而後便是今歲年初,上任揚州通判,照這趨勢,怕是過不了幾年就能升官進京了。」
「對了郎君,前年朝廷派人剿匪之時,顧通判也在。不過不知為何,分明是這江寧府的事情,他當時人在蜀中,還千里迢迢來剿匪,」非覺說到這,壓低了聲音:「那時的揚州通判王大人還因辦事不力被貶官,因不慎跑了幾個匪徒。」
花暮錦越聽越覺著這個顧珩身上有太多不合理之處,一同剿匪,王大人遭了貶官,而他反而升官。這其中定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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