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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打人

    蘇槿在楚家過;了極為懶散舒坦的兩天,說是懶散是因為這兩天沒有生意上的事做牽絆,她能清空腦子,什麼都不想,只跟著她二姐去逛街看時興的布料、看新鮮花樣的首飾,還有朱雀城所沒有的夏季開放的花兒。

    第三天午時,吃飯的時候,楚洛派去的人傳來了消息:魯將軍今天上早朝的時候一本奏摺參了陳國公爺一本,說他包藏禍心、私通外敵,縱容屬下欺凌百姓,強搶民女等等一系列的罪狀。聽聞聖上看了奏摺之後大怒,招魯將軍密談了一整個上午,可是魯將軍回府的時候依舊是愁眉不展。

    蘇槿驚訝於楚洛的信息渠道,難道他有手眼通天的本領不成?這樣的消息也能這麼及時的得到手。他這樣的人才要是去了官場的話,一定會向上爬的非常快,可惜聽二姐說起過,楚家的祖輩就有那麼一個當官的,而且還是高官,卻被誣陷罷了官職,那人抑鬱而死,臨死之前修改了祖訓,下輩不管是如何的才華橫溢或有多麼大的報國之心,都不許踏入官場半步。

    「其實這兩年陳耿一脈的所作所為當今聖上並不是不知道,但一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二來陳國公爺陳耿的黨羽遍布全朝上下,當今聖上皇位還沒坐穩,又是個性子和軟的,也不知道拿出些政策來,只知道一味的忍讓。可是魯將軍這一次的奏摺讓他不得不重視了,畢竟這不是小事,通敵叛國啊!一個不小心聖上的皇位可就有保不住的危險啊!」楚洛嘆著氣分析道。  

    聽了他這話,蘇槿托著下巴想了想,道;「不是說這位聖上還有八個弟弟嗎?難道其中就沒有一個有能力能堪當大任的?」

    楚洛看了她一眼,又譏諷的笑了,「自然是有的,其中以三皇子為首的那一之鬧的最厲害,三皇子的生母是琴貴妃,先皇在世的時候也是恩寵頗重的,可惜恩寵越重就越會遭人嫉妒,這不,先皇沒了,這琴貴妃也不知怎麼地的就病故了,三皇子對外稱是思念先皇所致,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麼咱們就不得而知了,那皇宮裡的辛秘可多的是。」楚洛說完嘆了口氣,端起青花瓷茶杯送到了嘴邊,卻並不急著喝,繼續說道:「三皇子是個有才能的,既不像當今聖上一樣優柔寡斷,也不像二皇子一樣陰險,反而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般的人物,見人帶笑,從不刻意擺主子的架子,但若是被人欺凌到頭上,那手段卻又冷血殘酷,所以這三皇子是個難以琢磨的人,這樣的人也最好是少找惹為妙。」說完這些,才把茶杯里泛著熱氣的熱茶喝了進去。

    「三皇子既然比大皇子更適合這個皇位,我覺得那些做臣子的就該以國本為重,支持三皇子才是,我想他這樣的人一定比大皇子有能力,能夠管好咱們大興國。」蘇槿攥著拳頭說道。

    楚洛便笑著看向坐在一邊看著丫鬟們做針線的蘇霜,說道:「你瞧咱們家三妹也有這等雄心抱負,」說完又轉頭看蘇槿,臉上滿是戲謔,「可惜你是個女子,要是個男子的話三皇子一定會把你納入他的羽翼的,哈哈,你也可以實現你的抱負了,到時候為官做宰,也不要忘了我和你二姐才是。」  

    話剛說完,蘇槿一腳踹了過去,他躲閃不及被踢個正著,偏蘇槿又用了十分的力氣,疼的他齜牙咧嘴。

    蘇槿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掐著腰瞪他,「雖然現在你是我二姐夫,可是你可別忘了,你娶我二姐還是我幫的忙,要是你敢再欺負我,我就帶著我二姐回朱雀城去!」說完又看見月牙兒進來,便走過去把她攬在懷裡問道:「月牙兒是想跟著你爹爹自己在京城?還是願意跟著我和你娘回朱雀城去?」

    「要回朱雀城去嗎?」月牙兒一聽高興極了,笑著跳了起來,「我要跟著三姐姐你和我娘一起回去,我才不願意跟著我爹爹呢,他都不管我!」

    聞言蘇瑾也沒多少樂意,只是狠狠的剜了楚洛一眼,一副你瞧見了吧,我隨時都能把你妻子女兒帶走。楚洛摸了摸鼻子,放下茶碗站起身到蘇霜那兒尋求安慰去了。蘇槿則一臉無奈的看著月牙兒,「月牙兒,你剛剛叫我什麼?」

    「三姐姐啊!」月牙兒話音剛落,就聽她身後跟著的珊瑚忙制止道:「姑娘怎麼可以叫蘇三姑娘為姐姐呢,這豈不是亂了輩分,蘇二姑娘就是咱們家夫人您的母親,您該叫蘇三姑娘一聲三姨母的。」

    月牙兒彎起笑眯了眼睛來,「我哪裡知道這些,你們也沒人告訴過我,我都是跟著小蕎兒這麼叫的。」  

    蘇槿頓時無語了,看來以後回去還是得教育教育小蕎兒這丫頭,肯定是她教月牙兒這麼說的。

    吃了午飯蘇槿就想帶著琉璃去找齊曜,打探一下消息,可是走到楚家大門口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齊曜住在哪兒,又打發人去問了楚洛,楚洛便讓自己的隨身小廝帶著她們去走一趟。

    兩人坐了楚家的馬車外出,那小廝坐在車夫旁邊引路,時不時的跟馬車裡的蘇槿說一說京城如今時興做什麼玩什麼,經過有名的脂粉鋪子、糕點鋪子的也不忘跟她們說一聲,蘇槿和琉璃兩個聽的也是津津有味,正聽他講路旁一家脂粉鋪子內宅里的趣事聽的有趣,卻見話音突然斷了,過了一會兒那小廝才道:「蘇三姑娘稍候,前面像是堵了路,我且去瞧一瞧看看情況。」

    蘇槿聞言也掀開帘子來瞧,這條路是京城頗為繁華的一條路,路面也還算寬廣,怎麼就堵了的呢?想了想她便也帶著琉璃下了車,不好往前頭去,就探頭往前看了看,那小廝就回來了,「前面有幾位貴公子在打架,咱們惹不得,還是耐心的等一等吧,正好旁邊有一家糕點鋪子,這裡有潔粉梅片雪花洋糖,還有翠玉豆糕做的極為好吃,咱們也去排隊買一些,蘇三姑娘也嘗一嘗。」說話間帶著期待。

    蘇槿也明白,京城裡貴人多,不說自家,就是楚家也不過是商人罷了,哦,現在是皇商,可就算是皇商,也是招惹不起京中這些貴人子弟的,聽說他們都囂張跋扈的很。想了想便點頭,「走吧。」  

    那小廝自然高興,忙交代了車夫一句就在前面引路。待幾人買好了點心,正想再逛逛別的鋪子好消磨時間,就見一個穿戴華麗身後跟著丫鬟婆子的年輕夫人也從馬車上走下來朝這邊過來像是來買糕點的。待的走近了,蘇槿就聽見她身邊的丫鬟道:「公主千金之軀,怎麼好自己來買糕點的,這些小事交給奴婢就是了,公主還是回去休息吧。」

    原來還竟是位公主,看來這京城當今是遍地都是貴人,自己隨意一出門就碰上位公主,真是有意思的很。蘇槿來了興趣,也不走了,就站在路邊仔細瞧著這位公主,她的打扮自然不必說,穿的是一身大紅繡花開富貴的薄紗夏衫,那料子自然是上等的極品,連頭上簪的簪子也是金光閃閃,耀的蘇槿眼暈。不過模樣只能算是中等,眉眼間露著凌厲,一看就知道非善類。蘇槿便收了目光乾脆不再看,免得給自己招惹禍端。

    偏著時候又聽見旁人家隨著馬車的小廝說:「魯將軍現今被聖上封為鎮國將軍,頗得聖上敬重,偏他家的兒子那雲威將軍是個混的,成日裡跟人打架,聽說把公主給氣的在宮裡住了好幾日了也不曾回府去。」

    另外一個小廝忙捂了他的嘴,「你沒瞧見平安公主就在那點心鋪子那裡嘛,你這麼說是要找死嘛!」

    蘇槿聽了卻是一愣,她的耳朵里只聽到『雲威將軍』這四個字,雲威將軍不就是魯雲川那混蛋嘛!是他在前面跟人打架?不行,既然碰見了自己就不能放過他!向晚那筆帳不找他算又找誰算去!  

    見她突然提起裙擺風一樣的向前面跑去,琉璃雖然不解,但也忙跟了上去,楚家的小廝見狀也只能忙忙的跟了上去,想把蘇槿攔下,無奈蘇槿跑的快,自己根本就追不上。

    跟魯雲川打架的偏巧也是蘇槿的熟人,卻是西山郡王的獨子赫連聞,他正跟魯雲川打的上癮,就見一個人影衝著魯雲川撲了上來,忙往後退了退,定睛一看原是蘇槿,頓時一驚,蘇家三姑娘什麼時候來了京城?竹三那廝是不是知道?她又跟魯雲川有什麼糾葛?想著這些便打定了主意先看熱鬧再說。

    魯雲川見赫連聞往後退,以為他是被打怕了,剛想出言諷刺兩句,就被人兩巴掌甩在了臉上,等他反應過來,瞪眼看去,竟是蘇槿!他只見過她幾面,現在之所以還認得還是因為向晚。可是堂堂的雲威將軍在大街上被一個女人打這算怎麼回事?

    「你瘋了不成?這是做什麼?」他沉了臉,「我不是齊曜,不會忍受你的小脾氣和小性子!」

    他還惱了?蘇槿惡狠狠的瞪著他,然後走到赫連聞的跟前,「赫連公子看熱鬧看的很高興吧?不知道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赫連聞笑著點點頭,「蘇三姑娘儘管吩咐。」

    「不知道跟魯雲川相比,你們誰的工夫更好一些?」  

    這事自然是不能含糊的,赫連聞忙道:「自然是好,魯雲川每次都被我打趴在地上,卻還不服。」

    「如果赫連公子能幫我狠狠的教訓魯雲川一頓,等我回朱雀城的時候就跟竹翎說赫連公子雖然身在京中,卻潔身自愛,要是公子不肯幫忙,或者輸了,那我告訴竹翎的就不是這些了,我會說在京里碰見赫連公子出入青樓妓院,」說完蘇槿淡笑著看他,「公子以為如何?」

    這女人!赫連聞有一種看蠍子打架反而被蟄的感覺,他現在是被人算計了!「哼!要不是看在竹翎的份上,我……」

    「要不是看在竹翎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找你幫忙,謝了。」蘇槿淡定的後退了幾步,這是要圍觀看熱鬧的意思了吧?你看熱鬧也就看熱鬧吧,偏偏她還不忘了再加一句,「要是公子不敵就趁早撤下來,我讓我的丫鬟上去教訓他。」

    這話還是人話嘛!赫連聞被氣的差點吐血,這是要利用他偏還瞧不起他!看著對面一臉惱怒的魯雲川,他也來氣了,不同之前的筆劃,上去就是重拳,魯雲川見他來真的,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兩個人打了大半個時辰,果然是赫連聞的武藝更高一些,其實魯雲川不善於單打獨鬥,同他爹鎮國將軍一樣,他在戰場上領兵衝鋒陷陣,靠的是布陣。  

    看著魯雲川被他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赫連聞晃了晃酸痛的脖子和手腕,聽著周圍人的稱讚聲,帶了笑看著蘇槿,蘇槿也沖他笑了笑,「謝謝赫連公子,我答應的事一定做到的。」說完就去看魯雲川,魯雲川吐出一口血來,氣憤的盯著她,「我到底是哪裡招惹了你,你要讓人打我?」

    「我打你不是因為你招惹了我,我一個平民百姓,就算是雲威將軍怎麼欺負也不為過,我哪裡敢讓人打你,」蘇槿恨恨的看著他,「不過你招惹了向晚,還把她害的那麼慘!我要是不為她報仇我心裡如何過得去這個坎?魯雲川,好了不起的雲威將軍,就因為你家裡有權勢,手裡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便欺負人嘛!向晚為了你帶著她娘背井離鄉,又委屈給你做外室,還拼死為你生孩子,你就這麼負了她嗎?她不見了你一點也不著急,還有閒心思跟人打架鬥毆?魯雲川,你簡直就是個畜生!」說著舉起手來又要打,手卻被人給握住了。

    蘇槿側頭,見握著她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平安公主,原來這個公主就是魯雲川的正室,向晚的死她未必沒有責任,大宅子裡的那些彎彎繞繞不要以為她不懂!她一用力就把手給抽了出來,帶著仇恨的看著平安公主,「不知道公主可還記得向晚?一個人要是做了虧心事,半夜裡是會被噩夢驚醒的,不知道公主這些日子睡的可還踏實?」  

    向晚?那個女人?平安公主的臉色微變,卻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面帶威嚴的看著蘇槿,「我不管什麼向晚向夜的,你區區一個平民百姓竟然敢動手打我的駙馬?這是什麼罪你知道嗎?」

    蘇槿犟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做了壞事就要遭到報應。」說著她轉頭看向魯雲川,「雲威將軍,你覺得呢?」

    魯雲川卻還在怔怔的念叨著向晚這兩個字,聽見她問忙抓了她的胳膊,「向晚她在哪?你知道她在哪?我從戰場回來發現她不見了,以為她回鄉去了,就去了青石鎮找她,可是沒有,她家裡的宅子早就賣了,根本就沒人,我去找你,蘇記的掌柜的說你去了朱雀城,我又去朱雀城讓人打聽,也說蘇家沒有一個叫向晚的人,蘇槿,你告訴我,向晚在哪兒?她在哪兒?」最後一句是歇斯底里。

    「你當真不知道她的事?」蘇槿有些迷惑了,「你不知道她……她已經……」

    「她怎麼了?你說她怎麼了?」魯雲川心中想到了什麼,卻是不敢相信,看向蘇槿的眼裡帶著恐懼和不願意相信。

    「好了!」平安公主面上帶了怒容,「在大街上這樣大喊大叫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駙馬,還不跟我回府去!」說完給身邊的人使了眼色,便有下人來硬拉了魯雲川離開。  

    「至於這個女人,也給我抓起來!」

    蘇槿正想反抗,琉璃也想要動手,連赫連聞也剛想要上前說情,就聽一聲喝止,「公主請手下留情!」

    是齊曜!看見他蘇槿立刻紅了眼圈,齊曜翻身下馬,「公主,這位姑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不知道公主是否可以通融?」

    齊曜雖然官職不大,但他跟著魯老將軍,是聖上眼前可以信賴的紅人,平安雖然貴為公主,也不敢隨意得罪,便不情不願的道:「既然齊參將如此說,那我就給你一個面子,這事就這麼算了。」說完就帶著下人離開。

    齊曜也帶著蘇槿直接去了旁邊的一家酒樓,要了一個包間,見蘇槿臉上尤帶著悲傷,便故意說道:「知道你饞嘴,所以今兒我請你吃好吃的,哪怕是玉米面的餅子也可以,只要你不是要天上的月亮。」

    蘇槿聞言忍不住『撲哧』笑了,想起了自己跟他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他幫了自家的忙,還問夠不夠還欠他的五十兩銀子的,那時已經夜深了,他餓了,自己給他拿了包子,還跟他說十五的月亮圓的就像個玉米餅子一樣。想著她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那個時候自己也不過是個小丫頭,而他也只是個性子冷冽的少年,哦,不對,是個少年土匪,哈哈……

    「笑什麼,快說想吃什麼。」齊曜含笑看著她,覺得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才像是彎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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