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公報私仇
鞠家大少還想再辯解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他明白,這次肯定是被人暗算了,不但被當場抓住,還被截了一船鹽去,這可不是普通的損失啊,自家都有可能賠進去。
韓宸指揮手下的人去船上搜查,自然是搜出了私鹽來,鞠家大少爺也只有被捕,去大牢里歇歇了。
至於被劫的那艘船,蘇槿帶著林二郎給他做的鞠家大少爺的面具站在船頭很是得意,這鞠家大少爺也太猖狂了些,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不過這教訓可是不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啊!
順風順水的來到了京城,卻並不去大碼頭,選了一個偏僻的蘆葦叢里把貨卸下來分別用小船運出去,外面自然有人接貨,就是楚家的管事。楚洛雖然不在家,但接到蘇槿的加急信立刻就讓人通知了他家的老管家,這私鹽他楚家也不是沒賣過,自然是敢收的。
卸了貨蘇槿索性把那船也開到碼頭去賣了,賣得的銀子都分給了下人們,這次她帶來的人都是自家簽了賣身契的下人,料想他們也不敢把這事情說出去,因為賣身契抓在人家的手裡,沒有人敢輕舉妄動,更何況還有銀子可分。琉璃和喬三石一左一右的跟隨在蘇槿兩側,完成了任務兩個人心裡也是很高興,蘇槿塞了銀子給他們,他們先是不要,被蘇槿好一通數落才收下了。
本來打算從碼頭離開就雇馬車回朱雀城的,誰想偏偏遇上官兵來搜查什麼殺人兇手,碼頭上的人都被堵在了那裡走不得。蘇槿倒是不怕的,她雖然犯了事可犯的並不是這事,自然不用緊張,
來的官兵卻不是普通的官兵,都是身著黑色盔甲,比起普通的官兵要訓練有素的多。蘇槿等人不想招惹麻煩,就儘量的低了頭,隱在人群里,趁著混亂就要往外走,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她不知道的是他盯著她的背影已經好大一會了。
「抬起頭來。」那人竟然這樣的霸道,見她低著頭就強迫她抬起頭來。琉璃想要上前,被蘇槿止住了,不就是抬頭嘛,本姑娘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麼的。結果,一抬頭她就後悔了,該死的齊曜,他這是故意的吧?
「這位姑娘看起來眼生的很,不像是本地人啊,又低著頭躲躲閃閃的,怕是跟殺人兇手有關聯,來人啊,把這些人都帶走!」齊曜瞧著她眼裡帶著戲謔,話卻是說的硬邦邦的。
蘇槿自然是不想被這些黑鎧甲士兵給抓走的,慌亂間就抓住了他的手,「齊曜,你這是要陷害我?」
齊曜就那麼站住了,動也不動,只是用被他抓著的手去感受她手心的溫度,好一會兒才轉身看她,依舊冷著臉,「咱們認識嗎?不要以為你知道我的名字就跟我是老相好,這京城裡知道我名字的大家閨秀不知道有多少,難道就因為你認識我,還有那麼點姿色,我就要替你脫罪嗎?」這話說的大聲,周圍許多人都聽到了,見蘇槿又是個美人兒,自然是要忍不住多想的。
蘇槿氣的臉都紅了,「齊曜,你公報私仇!你小肚雞腸!你,你……」說著說著嗚嗚的哭起來,跟在她身後的人都關心的圍了上來,琉璃更是要上前去跟他拼命,卻被蘇槿暗暗的捏住了衣角。
原來是在裝哭,琉璃這才放了心,招呼喬三石等人略微散開一些,自家姑娘要表演好戲,自然是得有人看了。
「哇哇……」從嗚咽變成大哭,蘇槿就坐在地上,伸手指著齊曜,「你太過分了,你竟然誣陷我,嗚嗚……」
周圍被官兵查住不讓走的人都圍了上來瞧熱鬧,都指指點點的,蘇槿也不在乎,反正姐也不在京城混,你們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吧,只要讓齊曜放了自己就成。可是哭了好一會兒,齊曜也沒有過來,這次她是要真的哭了,一邊哭一邊想著還有什麼轍能逃出去,她可不能被帶走,要是長時間不回家,爹娘真的會著急的。
突然人群散開,齊曜出現在蘇槿的眼前,他笨拙的替她擦著眼淚,「我以為你是故意要騙我的,所以沒過來,你……你怎麼真的就哭了,好了好了,我承認我是故意的,不怕了……」
「你們大家都聽見了啊,他承認是故意誣陷我的了。」蘇槿突然笑著站起來大聲跟周圍人說道,然後笑眯眯的看著上當了的齊曜,「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謝了啊!」說罷忙不迭的帶著人跑了,不想也不敢回頭看齊曜那肯定鐵青了的臉。她只能保佑以後再也不見他了,這樣她就不用怕再次被他公報私仇了,該死的,偏偏她今兒個做了虧心事,就讓他逮個正著,八成是昨兒個出門沒看黃曆。
逃難似的雇了幾輛馬車回朱雀城,一連走了幾日,等到家的時候整個人都頹廢的不行,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跌跌撞撞的進了自己房間,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滿臉擔憂的蘇文山和柳氏。
「你總算是醒了,那事辦的怎麼樣啊?」蘇文山忙問道。
「爹你還不相信我嗎?自然是辦成了的,這段時間那鞠家有什麼動靜?」蘇槿起床扯了扯發皺的衣裳,就喊大荷,「我餓了,很餓很餓,琉璃呢?醒了沒?讓廚房快點送飯來。」
柳氏笑著點她的額頭,「明明是個女兒家,行事做派卻偏像個男兒身,你這樣將來可如何說親事?」
蘇文山笑呵呵的接了話,「咱們家槿兒這麼能幹,我看誰家能娶了她回去是誰家的福氣,我啊,還不捨得把她給嫁出去呢。」
「哎呀,爹娘,你們夸夠了沒有?快說,鞠家怎麼樣了?」蘇槿舉著雙手把兩杯茶遞到雙親跟前,打斷他們的話。
「販賣私鹽可是重罪,你大姐夫昨兒還來說,那鞠家大少爺已是判了重罪,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鞠家全家上下也都入了獄。」柳氏邊說邊嘆氣,「要不是他家處處與咱們為難,咱們也不能行這樣的事。」
「娘,你怎麼不想想如果不是咱們先下手的話,現在在牢里的可能就是咱們一家,」沉默了一會蘇槿開口道,「您是菩薩心腸,不捨得見血,可是那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更何況販賣私鹽是被朝廷明令禁止的,就算是咱們不設這個局,難道他鞠家就能高枕無憂了嗎?」她不會說自己心裡也疙疙瘩瘩的有所不忍,可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不吃人就會被吃,那她也只能選擇做吃人的那個了。
見她們娘倆說起這個,蘇文山也插了一句,「事情的結局是什麼還不知道呢,那鞠家大概不會就這麼倒了吧?他家上前可有人。」
對啊,鞠家上面有人,現在這個時候肯定正在為這事奔波呢,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蘇槿雖然想知道這些事,可也知道一時半會的並不能看出來,她這段時間累的很,還不如歇一歇,懶得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反正鞠家背後的那個人很快就會被逼出來的,她就等著就是了。
因著前兩天睡的太多,第二天當真就睡不著了,起了個大早,瞧著外面又飄了雪花,就高興的打開了窗子,還拉了大荷來,「大荷你來瞧,外面的雪景是不是很好看?真應該在我這院子裡種上幾株梅花的,打開窗戶就能賞梅,那是多美的事。」
大荷笑著搖了搖頭,「姑娘快把窗子關上吧,這樣冷的天您怎麼又不怕冷了,也不怕凍著。」說著把窗子關上了。
蘇槿就窩在暖爐跟前,無聊的拉著大荷的手,「哎呀,芽兒怎麼還不來?真是無聊無趣的很。」
「姑娘要是覺得無聊,乾脆去看孩子好了,月牙兒還有咱們家的四姑娘在外面打雪仗呢,還央了爍哥兒和豆子給她們堆了雪人,熱鬧的很。」琉璃從外面進來,笑看著自家姑娘。
見是她,蘇槿便問了句:「翡翠找到了沒?」
「豆子打聽到她的消息了,說是同鞠家的梅姨娘一起跑了,不過是個丫鬟,官府那邊也沒怎麼追究,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她。」琉璃的臉上帶著失望,隨即又想起一個消息來說道,「鞠家背後的那個人冒出來了。」
「啊?是誰?」
「這個人是鞠老爺的正室夫人的娘家人,鞠家的大姑娘也是嫁到了他家去,聽說是負責鹽運的都轉運使。」
蘇槿冷笑了聲,扶著她的手站起來,「還是個從三品,算是不小的官了,怪不得鞠家敢這麼囂張的販運私鹽,原來是有這個人在那兒頂著。」
琉璃也笑了笑繼續回話,「鞠家這事是上報給了朝廷的,不過像是被陳國公給攔了下來,也不知怎地被鎮國公那邊知道了,一紙奏摺上報到了聖上那兒,聖上自然大怒,那陳國公怕連累到自己,就把那個從三品的都轉運使給交出去了,聽說是罷了官職流放出去了,那鞠家大少爺這命怕還真就是保不住了。」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聽完蘇槿好奇的問她,「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像是你自己親眼見到了似的。」
琉璃就笑,「姑娘這是誇我呢還是取笑我呢,這些可不是我說的,是大姑爺來跟老爺說被我聽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