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打架
韓宸臉上沒有孫氏想像中的嫌棄，也沒有韓志忠認為的震驚，甚至他的臉上還隱隱有喜色。也沒多想，他很認真的看著他爹說道：「爹，我覺得您說得對，咱們既然欠蘇家的人情，蘇家要咱們還，咱們沒有道理不還。」
「咱們這麼多年往他家送了那麼多東西就不是為了還人情了？還非要我兒子拿終生幸福來還？」孫氏不依，這件事她早已經認定了的，誰也不能插手，「再說了，要這麼還的話也不一定要子書娶，子成為什麼不能娶？」
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可人家點名就要咱們家子書，我能有什麼法子，兒子都已經同意了的，你一個婦道人家就不要再插話了。」
「爹，我可沒同意。」韓宸慢條斯理的端起蜻蜓點水的茶盞來抿了一口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若是平時他看到兒子這樣，肯定要稱讚他有大家風度，可是這會子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兒子這大家風度有點礙眼，「你剛剛還說覺得這人情應該還的。」
「是該還不差，這親事也可以結，但不一定非要是蘇家蘇冉吧？」他試探的問道。
「你相中蘇家哪個姑娘了？」韓志忠大喜，要是能還了這份人情，又能成全兒子的心愿，這豈不是兩全其美了，「你說出來爹一定成全你。」
孫氏想要插話，卻被韓志忠瞪了一眼，加上她也想知道兒子的心思，就住了嘴，夫婦兩個直直的盯著兒子看。韓宸也不扭捏，坦蕩蕩的說了出來，「蘇家大房蘇文山的大女兒蘇棠。」
蘇文山在鎮上賣包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韓志忠對這個人也是知道一些的，他也聽說過蘇家大房的三個女兒個個貌美如花，但是為人如何他卻是不知，本想要去查一查再說，可是見兒子如此肯定，依著他對兒子的了解，這門親事要是結不了，怕是不能善了了，於是呵呵笑著說道：「既然你覺得好，瞧上了，那爹就親自上蘇家門給你提親去。」說罷站起身來要走。
韓宸知道他娘的心思，也不給她嘮叨的機會，忙追在他爹身後，「爹，要不咱們商議一下聘禮的事？」
韓志忠看了孫氏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默認兒子跟著自己離開。
看著這默契的爺倆，孫氏簡直要氣瘋了，家裡的人一個兩個的都不把她放在眼裡，那個韓子成倒也罷了，終究是別人的兒子，而且他娘雖然不是自己直接害死的，但跟自己也脫不了關係，他心裡一定記恨著自己呢。可是子書可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也跟著一起氣自己！「紫藤，去拿紙筆來，我要給芸娘寫信。」看來也就只有女兒是貼心小棉襖了。
再說韓家父子兩個一道去了書房，當真討論起聘禮的事來，這給蘇家的聘禮一定不能交給孫氏來辦，若是越過她讓韓志忠的妾室來辦也不合適，交給管家來辦韓宸也不放心，乾脆就他自己來辦好了。父子倆討論了大半天，終於把基本的禮單寫出來了，交給管家拿去比照著一一置辦。
韓志忠這邊就著人去蘇家傳信，只說是願意與蘇家結親，但結親的對象不是蘇冉，而是大房的蘇棠。來傳信的人前腳剛走，後腳呂氏就帶著同樣氣急敗壞的小女兒衝到了大房的院子裡，毫不知情的大房一家子正在吃飯，呂氏走上前就把桌子給掀了，柳氏和蘇瑾躲閃不及，被潑了滿身的菜湯，爍哥兒和坐在他周圍的人卻是一點事也沒有，看來這呂氏還是顧念著小孫子的。
「娘，你這是咋了？」蘇文山也是大吃一驚，看著被潑了滿身菜湯的妻女直皺眉頭，「沒事好好的掀什麼桌子，你瞧瞧青翠和瑾丫頭身上。」
呂氏卻是輕蔑的一哼，「咋了？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柳氏，你是不是在背地裡使陰招了？」
「什麼背地裡，什麼陰招？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向愛乾淨愛美的柳氏氣的嘴唇發抖，要不是蘇文山在場，她都要撲上去狠揍呂氏這老太婆了。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蘇冉掐著腰叫囂著，對於外面圍滿了來看熱鬧的人也絲毫不在乎，「你要是不知道那為什麼韓家要跟蘇棠這臭丫頭定親？」
柳氏等人都是一驚，韓宸要跟他們家棠兒定親？柳氏和兩個女兒都是一臉驚喜的看向蘇棠，蘇棠的臉一下子紅了，轉身就要往屋裡跑，卻被蘇冉一把抓住，一巴掌甩在臉上，紅紅的五指印在白皙嬌嫩的肌膚上清晰可見。
「你還裝什麼貞潔烈女啊，先是勾引那朱家的少爺，引得人家成親當日非要抬了你去做妾，現在又勾搭我韓大哥，若不是你，韓大哥怎麼會不喜歡我的？」
『啪！』又是一巴掌，卻是柳氏打在了蘇冉的臉上，只見她憤怒的指著蘇冉的鼻子罵道：「你竟然敢打我的女兒，自打她出生起，我就沒捨得動過她一根手指頭，你算是什麼東西敢打她？我告訴你蘇冉，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好？讓人家都喜歡？不過是家裡人不跟你一般見識罷了，我女兒行的端做得正，她素日裡什麼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別胡說八道敗壞她的名聲，況且你就是再怎麼著，這門親事就是不是我們家棠丫頭也落不到你身上，你也不瞧瞧你這潑婦的樣，誰家沒出閣的閨女跟你似的，又霸道又不講理的……」
「夠了！」就在蘇瑾暗暗為自己娘親拍手叫好的時候，她祖母呂氏鐵青著臉打斷了柳氏的話，上前就要打柳氏，卻一巴掌打在擋在妻子面前的蘇文山臉上，她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手。
蘇冉再怎麼彪悍也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要說罵人哪裡比得上柳氏這在市井裡混了這麼些年的，呂氏知道自個女兒要吃虧，就忙忙的打斷了她的話。蘇冉眼睛裡含著淚，雙眼卻是死死的盯著蘇棠，恨不得把她抽筋剝皮似的恨著。
「老二家的，冉丫頭打棠丫頭確實不對，不過這事你們做的可不地道，如果棠丫頭也有這心思大可說出來，咱們商量著辦，這麼私底下算計自家人算怎麼回事。」呂氏的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小呂氏原先帶著自己的兩個閨女回娘家去了，這一回來就聽說她婆婆跟大嫂打起來了，還不趕緊著跑過來看熱鬧，本想躲在人群里瞧瞧就不攙和了的，誰想她婆婆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她，沒辦法，她只能擠到婆婆身邊站定幫腔了。「就是啊大嫂，就像我們家梅丫頭也是到了年紀的，我們就是有想法也是先跟婆婆說一聲的，雖說婆婆壓根就沒考慮我們梅丫頭，那好歹也是跟說了一聲的。」
她這話一出，人群里傳出一聲悶笑，原來呂氏這老婆子這麼霸道，只想著把自己女兒嫁到大戶人家去，孫女就想到別想，這是什麼祖母啊！
呂氏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卻沒說什麼，現在這個時候是一致對外的時候。
「瞧您這話說的，」柳氏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家當家的臉，咬著牙狠狠的說道：「我們可沒二弟和二弟妹那麼想把女兒嫁進富貴人家去，我們壓根就沒想湊這個熱鬧，自然也不會玩什麼陰的，您沒憑沒據的就來指責我們打罵孫女，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呂氏見她扯上自己，就撇嘴說道：「既然沒想，那就推了這門親事啊。」
「憑什麼要推了呀，」柳氏臉上帶了笑，「人家看上了我們家棠兒，那是因為我女兒比別人都優秀，比別人都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韓家大少爺可是一表人才，跟我們家棠兒那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是孩子們的緣分，推是推不掉的，有些人眼紅也沒法子，雞窩裡終歸是飛不出金鳳凰的。」
外面看的人聞言都笑，的確也是，這蘇家大房的三個女兒都是好樣貌，這棠丫頭又是出了名的脾氣好，性子好，要是讓自家從蘇冉、蘇梅和棠丫頭裡面挑，那肯定也是要挑後者的啊。
小呂氏聞言氣的跳腳，「我女兒不好，那你女兒不是蘇家的種？都是老蘇家的人，說什麼這個好那個不好的？你女兒跟朱家大少爺的事人盡皆知，難道你們不是為了這個才賣了包子鋪從鎮上回來的嗎？哼，當初我還好心好意的把棠丫頭的帕子給了朱家大少爺，本想著我這當嬸子的也儘儘心意，促成他們兩個的好事，誰料你們卻還鬧出這一番事來，嘖嘖，要是換了我家梅丫頭，這早就進了朱家的門了。」她只說她是為了侄女，卻沒說是想侄女進了朱家後提攜她女兒。
她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蘇家大房的人都是一驚，為了這帕子，蘇文山進了大牢；為了這帕子，他們得罪了朱家，賣了包子鋪，還賠上了女兒的名聲，原來這一切都是小呂氏乾的！柳氏像發了瘋一樣的撲到小呂氏身上，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往她臉上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害我們家的，你說，我們家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可知道你送那方帕子害得我家當家的蹲了大牢，害得我女兒壞了名聲！你這做人弟妹，做人嬸子的，怎麼就那麼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