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拒絕
徐氏就點點頭，「既然沒事就好，我跟你母親也算是老朋友了，這些日子沒見著她還有些不得勁。」
「我一定會轉告母親的，待母親身體好了一定會親自去看望夫人您的。」蘇棠莞爾一笑，行為舉止都規規矩矩卻又不過於死板，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徐氏就讚賞的點點頭，放下手裡的茶盅子，笑道：「早就聽說蘇記有三個女兒，個個貌美如花，今兒見了果不其然，這禮數也是一點都不少的，你母親能得到你這樣一個兒媳婦是她的福氣。」
這話究竟是誇她還是挖苦她窮苦人家出身呢？蘇棠淡淡的笑了笑，「夫人誇讚了，蘇棠不過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但自小母親就教導為人處事的道理，蘇棠一點也不敢忘，也從來不會瞧不起自己，我三妹說過，人首先要自己瞧得起自己，別人才會瞧得起你。」
「你三妹？」徐氏感興趣的問了句，「難道你三妹比你更出色？」
蘇棠就笑著點頭，徐氏也笑著點了點頭，卻沒再說什麼，反而問起韓瑀的下落，「不知道府上的二公子可在家？」
「夫人說的是子成吧，今兒一天倒是沒有瞧見他。」蘇棠說著轉身問了春意，「去瞧瞧二公子在不在。」
春意還沒應下，夏末就笑著插話道，「姑娘不必讓春意姐姐去問，早起我就看見二公子帶著身邊的小廝出了門了，想來這會子還沒回來。」
蘇棠點點頭，就看徐氏，「看來二弟是不在，不知道夫人找他有何事？」
徐氏就把劉思言的事說了，就冷笑著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母親是個實誠人，我還真要以為她自知理虧是在躲我呢，你這個二弟當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把我女兒耍的團團轉。」
「夫人這話說的過了吧？我二弟雖然有些不著調，但並不是那種會玩弄人感情的人。」蘇棠為韓瑀辯護道。
徐氏冷哼，「那他是什麼樣的人？騙得我女兒成天圍著他打轉，如果不想結這門親事大可以直接說，這麼拖著豈不是耽誤了我女兒的青春？」
「這個……」蘇棠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論理她是晚輩，有些事情她做不了主，有些話也不是她能說的，於是想了想說道，「蘇棠是晚輩，這件事我自是做不了主，夫人要是急著想知道，不如改日見了我母親再說？我想夫人也不會為難我一個晚輩吧？」
這番話一下子就把徐氏給堵了回來，她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乾脆就留個好得了，就笑道：「我不是要為難你，只是為人父母的都是一心的為著兒女著想，你現在剛成親，等你也有了孩子就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說著扶著自己貼身丫鬟的手站了起來，「好了，既然府上二少爺不在，思岩也不在府上，那我就不多留了。」
蘇棠帶著容姨娘往外送了幾步，看著徐氏出了內院的門就轉了回來，可是還沒走兩步就有丫鬟一路小跑著過來，夏末訓斥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也不怕嚇著了大少夫人！」
那丫鬟忙跪下磕頭，「奴婢該死，但是奴婢有急事要稟告。」
蘇棠素來是個寬厚的，見她如此忙叫她起來問原委，原來卻是徐氏出去正好在自家大門口把韓瑀和劉思言堵上了。聞言蘇棠提了裙擺就往外走，容姨娘和身後跟著的幾個丫鬟都忙跟了上去，一群人急急忙忙的往大門口走。剛走到大門口，就見徐氏正在責罵韓瑀，「韓子成！我警告過你，請你離我女兒遠點，你這是故意要和我劉家為難？」
韓瑀嘻嘻一笑，「伯母何出此言啊？我哪裡敢跟咱們青石鎮的縣丞大人過不去？伯母想多了吧？」
「伯母？我是你哪門子的伯母？」徐氏冷哼一聲，「我們劉家跟你們韓家可還不是親家，用不著叫的這麼親熱。」
「那伯母此番話也是來逼親的嘍？」韓瑀抱著肩膀斜倚在門框上，手裡還拿著蘇槿給他的一壺桂花甜釀，往嘴裡倒了一口，噴出滿嘴的酒氣，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
徐氏被氣的差點仰倒過去，「敢情我劉家就只能跟你們韓家結親了不成？我告訴你韓子成，我的女兒有的是人來求娶，就不勞煩你惦記著了。」說著拉起劉思言的手就往外走，劉思言頓時急了，要是這會子被她娘拉走了，怕是她和韓子成的婚事就真的成不了了，於是忙扯開她娘的手，急道：「娘，我不走，我是自願要嫁給子成哥的，求你成全我們吧。」
「傻丫頭！」徐氏瞪大了眼睛恨恨的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人家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娶你！」
「不會的，」劉思言搖頭，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子成哥是喜歡我的，只是現在他還不想成親，等他想的時候就會娶我的，娘，我想等著子成哥，求你了。」
韓瑀靜靜的斜倚在門框上看著這一切，沒有再為自己辯解一句，只是靜靜的看著，心裡沉甸甸的，甚至莫名的有了一種負罪感。
「你……」徐氏氣呼呼的，轉手給了女兒一巴掌，打完自己就愣住了。劉思言也愣住了，「娘，你打我？」
徐氏怔愣住了，她這一輩子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她剛一出生就是放在手裡怕摔了，放在嘴裡怕化了，好容易長到這麼大了，從來就沒捨得動過她一根手指頭，就是老爺子要打要罵，自己也是拼命的護著，誰想今兒個打了她的竟是自己？
劉思言的眼淚終是掉了出來，淚珠落在地上匯入了雨水中，分辨不出哪些是淚水，哪些是雨水。突然她猛地轉身，一把抱住了韓瑀，「子成哥，你會娶我的對吧？」
韓瑀右手拿著酒壺，左手伸了出來想要摟住她顫抖的身子，可左手剛碰到她的腰，腦海中就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那個古靈精怪的樣子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里，他還記得初見的時候，她一番玩笑話的言語就把楊家那個囂張跋扈的三姑娘給堵得啞口無言，那時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臉頰紅紅的，就那個時候她就刻在自己心裡了，若是沒有她，也許今兒個自己就會接受劉思言吧？
「對不住，思言，你不該選擇我的，你母親說得對，我不是個值得你託付終生的人，我……我這樣子你是知道的，每日出入百花樓的能是什麼好人？」他笑的玩世不恭，甚至在說百花樓這三個字的時候還伸出手指抬了一下劉思言的下巴。
「子成哥，我……」劉思言意欲再說，就被春喜扯住了，「姑娘，你就不要再讓夫人難過了。」
她回頭，看見她娘被氣的臉色煞白，身子還有些搖晃起來。一驚，撒開捉住韓瑀的手就跑回了她娘身邊，立刻就被她娘身邊的幾個嬤嬤給摁住塞進了馬車裡。
看著漸行漸遠的韓家的馬車，韓瑀自嘲的彎了彎唇角，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口酒。蘇棠走過去擔心的看著他，「你這又是何苦？那劉家姑娘跟你堪稱良配，你還是去劉家再跟劉夫人好好的說說吧。」
韓瑀一向敬重她，要是別人他自是不會搭理的，但是蘇棠，他不能不理，便只是苦笑，「大嫂，你跟我大哥自是兩情相悅，當初母親強制著大哥娶別人，大哥硬是不肯，現在，我也是如此。」
「可是她未必會跟你兩情相悅的。」蘇棠明了的看向自家的方向，傻槿兒，你知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了你在堅守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要不要我去幫你問一問？」
韓瑀就笑，「不必，我知道她現在不喜歡我，可是終究有一天她會是我的妻子，大嫂，你信我嗎？」
蘇棠毫不猶豫的點頭，「大嫂自然相信你。」
韓瑀就又笑，拿起酒壺就往外走，也不顧身後人的叫喊，就這麼步入了雨中。
這事自是傳到了孫氏的耳朵里，她聽了氣的摔了跟前的花瓶，直罵韓瑀是個惹禍精，連縣丞夫人也敢招惹，真的是無法無天之類的云云。本想著要跟韓志忠告狀，可是她正在禁足，出不去啊，讓人去請，韓志忠也不肯來，於是也就只能自己罵了兩句就算了。
這邊容姨娘在給韓志忠沏茶的時候緩緩的把這事給說了，就低下頭等待韓志忠的反應，可是等了好半天也不見對面的人有反應，只得轉移了話題，說起了韓貞娘的親事。
這邊同樣被親事困擾的還有柳毅，柳毅今年都十七了，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大齡青年了。姜氏早就著急了，這不，前些日子給她娘家嫂子給毅哥兒介紹的姑娘，他嫌人家長的丑，怎麼也不肯願意，到現在也不說事了，真是要急死人了。
這次趁著柳毅休假回來待了兩天，就慌忙的找了媒婆來，嚇得柳毅拔腿就跑，只在家裡待了半天就跑回鎮上了。姜氏氣的直嘮叨，柳樹民受不了她這番嘮叨，就直接帶著她追到了鎮上，把自家兒子給堵在了蘇記的後院裡。
「毅兒，你長這麼大了，爹可曾強求過你什麼？」柳樹民決定先使用和軟政策，畢竟這孩子也不小了，強硬政策估計也沒什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