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結人緣
蘇槿聽了竟然覺得無比的心酸，為這個可憐的丫頭，也為這個忠心的丫頭。「那她們家姑娘呢？」
回頭一看，那管事的卻已經不見人影了。
「死了，聽說吳將軍全家都被處斬，家裡的下人全部發賣。」這事韓瑀也有所聽聞，他淡淡的道。
怪道都說伴君如伴虎，看來這當官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動輒就掉腦袋，唉！蘇槿指著那丫鬟說：「她要賣多少銀子，我買了。」
那衙役聞言卻不應話，仿若無聞。韓瑀隨手撿了小石子彈了過去，正好打在他額頭上，頓時腫了起來，那衙役叫囂著要下來揍人，韓瑀伸手摺了他的手腕，「問你話沒聽見嗎？這丫鬟賣多少銀子？」
「哎呀大爺，我不答話自然是有原因的，這個丫鬟已經被人訂下了，所以不能再往外賣了。」
「被誰訂下了？」
「是，是百合樓的秦媽媽。」衙役疼的齜牙咧嘴，韓瑀聽後才鬆開了手，那衙役忙往後退了幾步，不敢再往前靠。
「我不管，這丫鬟我要定了。」這麼好一個姑娘，怎麼能賣到百花樓那種地方去，蘇槿著實有些不忍心。台上綁著的丫鬟聽見這話就朝蘇槿這邊看過來，眼裡帶著希冀和祈求，蘇槿朝她笑了笑，「你別怕，我一定不會讓你落到秦媽媽手裡的。」
正在這時候，一個穿的花里胡哨的夫人走了過來，這只是遠觀，等走得近了，她才瞧見這人臉上抹了厚厚的脂粉，頭上戴了一朵粉色的絨花。蘇槿瞧著有些忍俊不禁，這樣的打扮算是老鴇和媒婆的共同點嗎？
「這就是秦媽媽吧？」她輕輕的用胳膊戳了戳旁邊的韓瑀，小聲問道。
韓瑀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不要以為他對所有的青樓妓院都很熟好不好？自從來了朱雀城他壓根就沒跨進過青樓的門檻，更加不認識這秦媽媽是哪號人物。
「我帶銀子過來了，你把人解了帶過來。」秦媽媽指著那衙役說道，頗有些不好招惹的樣子。這就讓蘇槿心裡不怎麼舒服了，這個秦媽媽一定是背後有人，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的囂張。
那個衙役倒也沒說什麼，老老實實的把人給送到了台下，跟在秦媽媽身後的兩個粗壯的打手般的人物正要接人，蘇槿卻搶了韓瑀手裡的摺扇敲了那兩個人的手，客氣道：「這位媽媽，不知道能不能把這個丫鬟讓給我？」
秦媽媽目光轉到她身上，突然笑了，拍著手贊道：「好一個天生麗質的美人兒，要是你願入我百合樓，我就把個丫鬟給你使喚，如何？」
「你這個老鴇怎麼這麼說話的！我家姑娘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小荷氣呼呼的駁斥道。
「這個小丫鬟嘛，姿色就差了一點，不過來我們百合樓當個丫鬟還是夠格的，要不你們主僕兩個一塊來？我保證一定把你們家姑娘給捧成我們百合樓的花魁，藝名就叫小百合如何？」秦媽媽笑眯眯的看著她們。
「你……」小荷待要再說，蘇槿忙拉了她一把，小荷才不甘不願的退到了她身後。
「秦媽媽，你這麼說話是不是就有些無禮了？」蘇槿面上帶笑，她不是平常人家藏在深閨里的姑娘家，在蘇記她見過不知道多少難纏的客人，就這麼幾句話就想激起她的怒火來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百合樓背後有人，可是你又怎麼知道我便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呢？」
她這話讓秦媽媽心裡『咯噔』響了一下，的確，普通人家的姑娘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窮人家買不起人，自然不會來，富人家的姑娘都養在深閨里，就算是要買人，也自會有管事的代勞，這位姑娘嘛，她還真有些看不透了。瞧著像是大家閨秀，衣著打扮也像，但只看她臉上狡黠的笑容就知道不會這麼單純。
「哦？那就是我秦媽媽看走眼了，這位姑娘還請不要見怪。」秦媽媽抬眼細細的瞧了她一眼。蘇槿依舊面上帶笑，「無妨，咱們好說好商量，這個丫鬟不知道秦媽媽肯不肯相讓？」
「就算姑娘不是出自普通人家，我也沒有必要為了討好你把我相中的人雙手奉上吧？」秦媽媽顯然不會這麼輕易妥協。
「誰說讓秦媽媽吃虧了？我給您雙倍的銀子如何？您是花了多少銀子買來的？」既然秦媽媽背後確實有人，自家剛來這朱雀城，還是不要惹事的好，能多花些銀子能解決就多花些銀子也值得。
「果然是個爽快人！」秦媽媽這才真心的笑了，「我呢，就是個做生意的，自然是喜歡銀子多多的才好，我是出了五十兩買的這個丫頭，你只要給我一百兩，我就把這丫頭讓給你，如何？」
五十兩？現在買一個好的丫鬟也才十來兩的銀子吧？雖然人市的人是貴了些，但也不至於這麼離譜，看來這秦媽媽是故意要訛人了，蘇槿跟韓瑀對視了一眼，突然笑著對他道：「你去州同府找我大姐，就說我今兒個來買人，結果帶的銀子少了，讓她拿些來給我救濟。」
韓瑀忙笑著應下，「你等著，我去去就來。」說著便轉身要走。那秦媽媽忙攔住，又疑惑的看蘇槿，「不知道這位姑娘跟咱們城的韓州同韓大人是什麼關係？」
「韓大人是他大哥，是我姐夫，秦媽媽問這個做什麼？」蘇槿故意誇張的疑惑著，惹得韓瑀兩腮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聞言秦媽媽的思緒飛快的轉了一轉，忙滿臉堆笑的抓了蘇槿的手，又笑著向韓瑀點了點頭，「這位姑娘，公子，這可怎麼是好呢，是我秦媽媽不懂事，竟然無故得罪了兩位，你們可大人大量別跟我計較，這樣吧，姑娘若真是想要這個丫頭的話只管帶走，別談銀子不銀子的，多傷感情。」
感情？蘇槿的臉也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這怎麼行呢，俗話說無功不受祿，秦媽媽你也是花了銀子的，我哪能白要啊，這樣，你既然是五十兩銀子買的，我就給你五十兩好了。」說完就從荷包里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秦媽媽自然是不肯要，或者說是不敢要，推脫了好半天，最後又說只要三十兩，蘇槿想著恐怕這才是原價吧，卻依舊塞了五十兩給她，「媽媽就別這麼客氣了，說不定以後還有能用得到媽媽的地方呢。」
「喲，瞧姑娘這話說的，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嘛，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姑娘但凡有事就來蘭城區找我，別的城區不敢說，在這蘭城區，就沒有我秦媽媽辦不成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謝過秦媽媽了。」蘇槿忙笑道。
那秦媽媽樂得結這個善緣，更何況銀子也沒虧了，說不定以後還能用到那韓州同呢。
待秦媽媽走了，蘇槿就讓小荷先帶著吳將軍家的丫鬟去馬車裡休息，「馬車裡還有些點心和水，讓小荷拿給你，你先墊一下，等回家之後我再讓她們給你做好吃的。」
沒成想那丫鬟卻不肯走，「多謝姑娘，可是琉璃能不能再求姑娘一件事。」說著已是跪了下來，唬的蘇槿忙拉她起來，她卻是不肯起，蘇槿無奈，只好由著她跪著，「說吧，什麼事？」
「同琉璃一起被送到朱雀城的還有我們家姑娘身邊的另外一個丫鬟，叫翡翠，姑娘能不能也去救救她？如果姑娘答應，琉璃願意一輩子侍奉在姑娘身邊，給您當牛做馬。」
既然買了一個，蘇槿也不在乎再多買一個了，「好，你知道在哪兒嗎？」
琉璃搖了搖頭，咬著下唇，「奴婢不知。」
韓瑀聞言就吆喝那個衙役，那衙役自然是知道的，指了一個方向讓她們去找，可是當她們過去的時候，只見許多人圍在那裡，她們擠進去一看，卻是一個丫鬟咬舌自盡了。琉璃突然撲了上去，「翡翠？翡翠？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啊？」
旁邊有人就插嘴，「之前有個大漢要買了這丫鬟去當小妾，這丫鬟不肯，就咬舌自盡了。」
另外就有人冷情的說著：「這人市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就算是不自殺，又有幾個能碰到上好主顧的，到時候還不是死路一條，有什麼可奇怪的。」
琉璃聽了猛地撲到那人跟前給了他一拳，「你們這新冷心冷血的人！我打死你給翡翠償命！」她是有功夫的，那人只是個普通人，被她三拳兩腳就打倒在地，蘇槿忙讓韓瑀上前攔著，她自己是不敢上前的，要是被她也來一拳，自己這小命都難保。
韓瑀從後面一掌把琉璃打暈，扛著她離開了，蘇槿本也想跟上，可是看到躺在地上的翡翠，到底心有不忍，找了負責看管她的衙役，「我要把她帶走，還要銀子嗎？」
那衙役趕忙擺了擺手，「趕快帶走，省得晦氣！」
蘇槿瞪了他一眼，就喊了冬瓜來把人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