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醬油配方
這朱家還真是大胃口,居然想要她們家的醬油配方!蘇瑾皺著眉頭,自己勢單力薄,有點什麼東西只要讓人看到了就保不住,這是一個教訓,她一定要牢牢的記住,以後千萬不能這麼魯莽,以免給家人和自己帶來不必要的災難。
「朱家怎麼說的?」
韓瑀倚靠在門框上,正在盯著柳毅看,聽她問就回:「朱家老爺子跟我爹說只要你們交出醬油的配方就放了蘇大叔,不然就再去官府告你們,你知道的,偷取他人秘方這罪可輕可重,如果真的被定了這種罪名,輕則以後沒有什麼信譽可言,會被人瞧不起;重則會在牢里蹲上幾年,或者發配出去。」
這麼嚴重?蘇瑾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個時代還有產權保護意識呢,只是被壞人利用了用來對付好人,唉,對她這個沒權沒勢的人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這可怎麼辦?瑾兒,要不咱們就把醬油的配方交出去吧?什麼都比不上你爹重要啊!」柳氏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別看平時愛撒嬌,可其實有主意的很,再者那醬油也是她想出來的,因此首先就去看她。
蘇棠姐弟三個也看著蘇瑾,柳毅也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蘇瑾乾脆利索的說道:「在我心裡咱們家的人比什麼都重要,錢財本是身外之物,沒了還可以再掙。」說到這裡話鋒卻是一轉,「不過,我不甘心就這麼白白的把咱們家的秘方交給朱家那樣的人家。」
韓瑀聞言立刻接話,「你打算怎麼做?」大有她一喊口號,他就立刻振臂大呼的感覺,說完還衝她眨眼睛,「咱們去綁了朱家老爺子?那老小子我早就看不慣了,跟他兒子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足足有八房小妾,嘖嘖,那朱夫人看樣子兇悍,連那老頭子都管不住,我乾脆綁了他,順便還可以要點贖金什麼的,拿了銀子就可以去百花樓瞧瞧,聽說那兒新來了一個花魁,長的是國色天香……」
蘇家人都鄙視的瞥他,他也不覺得,兀自拿扇子瞧著自己的手,一副春宵苦短的思春樣。蘇瑾拿起桌上的茶杯就丟了過去,他倒也接住了,「要白日做夢回你家做去,我表哥老實,弟弟還小,你別把他們教壞了!」
五日後,在青石鎮去往柳樹村的路上,一輛牛車『咯吱咯吱』的往前走,蘇瑾坐在車邊上垂著腿來回晃悠著,蘇棠和爍哥兒圍坐在柳氏身邊嘰嘰喳喳的說笑著,蘇文山倒是有些抑鬱。
蘇霜看在眼裡,便挨著自家三妹坐著,「咱們的包子鋪有必要賣了嗎?我瞧著爹心裡不好受。」三妹把那醬油的方子獻給了劉知縣,那劉知縣也是貪戀政績,想著自個任期馬上就要到了,可是一點政績也沒有,正巧有這麼個秘方來,他要是獻上去也能拍拍上司的馬屁,一高興還賞了五十兩銀子,滿口答應放了她們的爹。誰想那上司是個正直的,拿到之後接著就公布於眾了,現在醬油已經不再是哪家的秘方了,大家都知道的事,還有什麼利益可圖呢。
蘇瑾正色看著她,「二姐,我也是有些不舍,畢竟咱們都在那兒住了這麼多年了,可是你覺得朱家會就此放過咱們嗎?」朱家那樣的人家,若是再想出什麼么蛾子來難為她家,也是小菜一碟的事,別的她不怕,就怕那朱祈再打她大姐的主意,因此暫時離開會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沒了營生,咱們以後可該靠什麼過活?」這也是爹他擔心的吧。
「你放心,咱們不是有賣包子鋪得來的銀錢嘛,還有劉縣令給的銀子,將近二百兩呢,以後咱們再想別的營生也可以,就是還想再開包子鋪,等過了這陣子也不是不可以啊!」蘇瑾含笑說道,她已經問過柳毅表哥了,柳家村後山上還有大片的向日葵,而且那塊山頭也是無主的,她已經打算好要把那山頭買下來了,只是還沒跟家裡人商量。
蘇文山在前面聽見眼睛一亮,「咱們還可以再回青石鎮開包子鋪?」
「爹,我說您就不能有點追求?咱們要回就回去開家大酒樓,哈哈……」蘇瑾打趣道,笑聲迴蕩在清晨的小路上,路上的行人紛紛都回望,明媚的笑臉迎著春日裡燦爛的春光,顯得格外的耀眼。
柳樹村。一大清早,呂氏早早的起了床袖著手就在窗下開始喊小呂氏起床做飯,又喊蘇梅去餵雞餵豬,待早飯做好了,蘇家老二蘇文海和蘇冉才起來。
吃過早飯,呂氏攆著蘇文海和小呂氏下地幹活,蘇梅帶著小蘇青去割豬草,呂氏自己也不閒著,挎了籃子就要去院前的地里摘菜,這一家子只有蘇冉一個人可以閒著坐在屋裡的炕上繡花做針線。
呂氏剛囑咐了蘇冉看好門戶要出門,轉身就看見門口停了一輛牛車,再一細看,自家大兒子一家竟然回來了,便走過去詫異的問道:「不年不節的,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柳氏和幾個孩子都不說話,只蘇文山訥訥的把她拉進屋裡把事情說了一遍。呂氏聽後大驚道:「不會連累咱家吧?」
蘇文山聽後心裡卻是有些冰涼,這是自己的親娘啊,不說先關心一下蹲了大牢的自己,竟然第一句話就是怕被連累!
也許是感覺到了大兒子的不悅,呂氏又忙陪著笑道:「娘不是怕被你們連累,只是怕那朱家扯著這事不放,那朱家是咱們鎮上的富戶,咱們這樣的人家可是招惹不起的。」
蘇文山點點頭,「娘放心,朱家應該不會追著來的,我們包子鋪都賣了,就是不想再跟他家有什麼瓜葛。」
「啥?」呂氏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大兒子氣道:「你把包子鋪給賣了?」
蘇文山點點頭,呂氏的火氣噌噌的往上冒,「你把那包子鋪給賣了以後你們吃什麼穿什麼?我可告訴你,咱們早就分了家了,我跟你二弟住,這房子也是他們的,田地也是他們的,你們一家子回來是準備喝西北風去呢?我還指望著你在外面賺點銀子能給我養老呢,這下可好了,銀子沒撈著,還要白養活你們一家子……」
「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鋪子可是我們兩個辛辛苦苦掙的銀子買來的,就是賣了也跟您沒啥關係,再說我們可沒敢指望你能幫襯咱們,至於養老銀子你也放心,每年該給的我們一分都不會少給,不該給的咱們如今也沒有多餘的,也拿不出來,至於沒田沒地您不用擔心,我們還有雙手,總不會餓死,就是討飯也不會討到你門上來。」柳氏從外面進來,當著呂氏的面拉著蘇文山就往外走,「還不去把前院的草給除了,不然咱們晚上住哪裡?想來娘是不會再讓咱們再住在這院子裡的。」
以往每回過年回來的時候,統共也住不了幾天,都是在這院子裡住的。其實他們兄弟兩個早已經分了家,前院才是他們大房的住處,不過這麼多年了,都不曾打理過,因為他們夫婦當初把地給賣了在鎮上買了鋪子之後,就沒想過有再回來的一天,現在也實在是沒辦法了,鎮上暫時待不下去,總要先回來住一陣子了。
聽說他們要去除草,呂氏忙攔著,「那前院我都種上菜了,你們可不能動。」
不能動?柳氏不耐煩,「那就麻煩娘把菜都拔了吧。」
「拔了怎麼成?都拔了哪裡吃得了那些!」呂氏不肯,卻也擋在門口不許他們出去。
柳氏氣笑了,反身回去坐下,「娘不讓咱們走這是要留咱們吃午飯呢?正好我也懶得下廚了,不過那些菜娘還是要拔了去的,您剛才也說了,咱們早就分了家了,那院子是分給我們的,那就是我們的財產了,娘要是不拔,兒媳就當那是您送給咱們的了,中午可就拔了炒著吃了。」
呂氏一聽沒了法子,氣急敗壞的喊了蘇冉來,拉著她挎著籃子去了前院拔菜,走的時候還不忘把蘇文山夫婦趕出了堂屋,把屋門鎖了。
前院裡,蘇棠正領著弟弟妹妹往下搬東西,這麼多年在鎮上也積攢下了不少好東西,柳氏自是不肯舍下一絲半毫的,都搬了來。
呂氏一邊拔菜一邊頻頻回頭看,想要看看那一口口的大箱子裡有什麼好東西,可是屋子沒收拾好,箱子也沒打開,大房六口人先打掃屋子,掃出一陣陣的灰來,嗆的呂氏母女兩個直打噴嚏。
「娘,別拔了,不就這點菜嘛,就留給大哥大嫂他們吃吧,反正他們這剛來也沒什麼可吃的。」蘇冉皺眉看著她髒了的繡花鞋,不耐的說道。
這怎麼行?呂氏剛要搖頭,就見自家女兒丟了個眼色過來,她立刻明白過來,暗暗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己真是個傻的,瞧他們這大包小包的,肯定帶回來不少好東西,自己要是對他們好一些,說不定那柳氏一感激,還能分給自己一些呢。
想到這裡,便站起身來喊蘇文山,「你小妹說得對,你們剛來也沒什麼可吃的,剩下的這些就留給你們了。」
柳氏聽見便遠遠的瞥了一眼那菜地,只見上面只孤零零的剩下兩行稀稀拉拉的韭菜了,撇了撇嘴,又自去忙自己的,也沒搭腔。蘇文山卻是喜笑顏開,忙應著,「哎,謝謝娘,等咱們收拾好了再把孝敬您的東西給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