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發現
二夫人？眾人都是一愣，莫名其妙的看向蘇文山，哪裡來了個二夫人？柳氏更是氣沖沖的質問道：「咱們家除了我這個夫人之外什麼時候又多了個二夫人？蘇文山，莫不是你在外面找了個小的？」
蘇文山是個老實人，聽她如此說生怕她是生氣了，忙瞪向那小廝，「你說，誰來了？誰家的二夫人？咱們家什麼時候有個二夫人了？」
小廝一看知道自己闖禍了，忙低頭耷拉著腦袋，聲音似蒼蠅似的嗡嗡作響，「是柳樹村的二老爺的夫人，就是爍哥兒的二嬸，不是該叫二夫人嗎？」
她是哪門子的二夫人！柳氏丟了個白眼過去，沒好氣的問了聲：「她有沒有說這大半夜的做什麼來了？」
這話音剛落，就見小呂氏牽著蘇青的手快步朝這邊過來了，一邊朝這兒走一邊吆喝著，「可累死我了，有沒有水喝？你們這些丫鬟還不快給我端杯水來！」
這剛進門就要來下馬威啊！柳氏撇撇嘴吩咐紅杏去倒杯水過來，自己則懶懶的在椅子上重又坐下，「二弟妹這次來又是有什麼事啊？」
要是平常她這般，小呂氏定然要跟她掰扯掰扯，可是這會子她卻是顧不得了，「哎呀，可氣死我了，梅兒那個死丫頭非要給那個朱雀城來的什麼大戶人家做丫鬟去，我攔都攔不住，這不，我大半夜的追到這兒來，卻被告知那招丫鬟的人已經帶著招來的丫鬟回朱雀城去了，你說這可讓我怎麼活喲。」
「什麼？梅丫頭給大戶人家做丫鬟去了？」蘇文山吃驚道。蘇翠接著他的話繼續問，「是不是你見錢眼開把閨女給買了？好端端的梅丫頭為什麼要去給人家做丫鬟？是不是你逼她的？」
小呂氏大呼冤枉，「我雖然喜歡錢，可是還不至於把自己的閨女送去給人做下人，一輩子都翻不了身，我都已經給她訂好了人家了，就是咱們青石鎮上那個老員外要納妾，你說這嫁過去可不就是個好去處，待那老頭子一死，家產還不都是梅丫頭的，偏那丫頭想不開，要去給人做什麼丫鬟。」
眾人聞言都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無奈，蘇文山更是甩了甩袖子站起身走了，柳氏也想走，卻被小呂氏給拉著不放，「大嫂，你別走了，如今你們家也是咱們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快去叫那家人把梅丫頭放出來，還了她的賣身契。」
柳氏沒好氣的瞪她，「你剛剛也說了，我們家在青石鎮上海算過得去，可是人家是朱雀城的，就我們家這點產業到了那兒估計也只能算是小門小戶了，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叫人家放人，我看你還是算了吧，那是梅丫頭自己的選擇，你呀，就別多餘的操心了！」
「是，我多餘的操心，你們倒是不擔心，那是因為梅丫頭不是你們的女兒，要是你家霜丫頭或者槿丫頭出了這種事，我就不信你還能這麼穩當的坐著說這麼些風涼話！」小呂氏氣呼呼的扯著哈欠連天困的不行了的蘇青就近坐下，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順了順氣。蘇青瞧見那邊蘇槿領著幾個孩子玩的熱鬧，便也掙脫開小呂氏的手跑過去玩了，小呂氏也沒在意。
這邊蘇翠接了她的話，臉上也帶了氣色，「二嫂，你還好意思說，大嫂可不是跟你一樣的人，捨得把女兒送給人家做妾，這種事你也能做得出來，真虧你還是個做母親的！」
小呂氏是個嘴上不饒人的，聽蘇翠也攙和進來，站起身指著她說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向著她說話還不是因為你想攀附著大哥再找一門好親事！哼，就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清楚，你倒是想找一個老員外那樣的，可惜你人老珠黃人家瞧不上。」
這個人怎麼這般說話！柳氏氣的想上前撕她的嘴，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今兒個跟小呂氏打起來，明兒個住在老宅里的老太太就能知道，不怕她來鬧，就怕她再來住上個十天半個月的，自己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因此強忍著不動手，只是嘴上也不能饒了她，正想說點什麼，就聽蘇翠反而笑著說道：「二嫂真是諸葛孔明再世，我可不就是想攀附著大哥好找一門好親事嘛，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莫非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說完她自己和柳氏都笑了起來，小呂氏被她挖苦，氣得重重的放下了手裡的茶盅子，柳氏忙道：「弟妹你可千萬小心些，我那茶盅子可是官窯燒出來的，咱們青石鎮上都沒有幾個，你要是給我摔出個好歹來，看在咱們是親戚的份上，我就給你算五兩銀子好了。」
「五兩銀子？」小呂氏立刻跳起來往後退了一大步，「你這是要訛人啊！就那麼一個破茶盅子能值那麼多銀子？五兩銀子我能在集市上給你買一大堆來。」
「所以才說你見識小，那人跟人還都一樣，就長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呢，那為什麼有的人非富即貴，有的人卻是小老百姓一枚呢。」蘇翠故意氣她。
小呂氏便不再說話，只是還是氣鼓鼓的，柳氏就問：「弟妹還有事？這麼晚了是住下還是要回去？要是回去的話我就讓下人們套了馬車送你。」這麼晚了，不管她是不行的，不管怎麼說她跟自己都是一家人，更何況身邊還跟了個孩子。
「住下！」小呂氏沒好氣。
蘇翠受不得她那個脾氣，剛想再擠兌她兩句，卻被柳氏阻止了，好容易這麼美好的一個夜晚，還是不要再招她了，讓她趕快去休息明兒個一早趕緊送回去也就是了。她正想吩咐丫鬟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就見蘇青哭著跑回來了，「娘，她們欺負我。」
「誰欺負你了？跟娘說，娘給你出頭！」
小呂氏這麼一說，柳氏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子，小蕎兒可不是還在那邊玩呢，這要是讓小呂氏瞧見……，柳氏不敢往下想，忙拉著小呂氏的胳膊，「弟妹，小孩子之間玩玩鬧鬧的有什麼可計較的，更何況都是自己家孩子，算了，走，我帶你們去客房，你瞧瞧可還滿意？」
本來小呂氏也知道小孩子打架自己一個大人說多了未免讓人說自己欺負小孩子，因此柳氏這麼一說她也就撒開手了，跟著柳氏就走。蘇青一看立時坐在地上打起滾來，因著夜色也瞧不出來身上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髒不髒，蘇翠忙抱起來，一邊幫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數落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有話不能好好說啊，這麼大個姑娘家了竟然還往地上打滾！快起來，跟你娘回房間睡覺去！」
蘇青本來就覺得委屈，被她連訓斥帶說道的哭的更厲害了，小呂氏聽的心疼起來，從蘇翠手裡把她扯到自己懷裡，「好孩子，別哭了，娘替你出氣，你等著。」說罷揚起嗓子來喝道：「槿丫頭，你過來！」
蘇槿在那邊聽見也沒注意這聲音到底是誰發出的，抱著小蕎兒領著小迪，身後爍哥兒領著旭哥兒也都跟著過來了，到了這邊卻驚見是小呂氏，柳氏又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忙抱著小蕎兒轉身就要走，小呂氏卻快步擋在她面前，「怎麼，欺負了青丫頭這就想走了？虧你還是個做姐姐的，竟然欺負你妹妹！」
蘇槿沒辦法，只能陪著笑臉，「二嬸說的是，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對，青丫頭，等明兒個姐姐給你買點心吃賠罪好不好？」
誰想蘇青卻還惦記著她往日的好，閉口不說是她，只指著她懷裡抱著的小蕎兒和小迪，「娘，不是槿姐姐欺負的我，是她懷裡抱著的那個小丫頭和小迪。」
這時候眾人的心都是咯噔一下，小呂氏分明已經看到了小蕎兒，蘇翠借著抱小迪走過去擋在了蘇槿跟前，把她與小蕎兒擋在身後，笑著勸道：「哎呀二嫂，小迪她還小，青丫頭都那麼大了，這兩個孩子怎麼能欺負的了她呢，還是別聽孩子瞎說了，天都這麼晚了，還是去歇著吧。」
要說母女之間的這種血緣關係是再也做不得假的，小呂氏只看了小蕎兒一眼，便再也諾不開眼了，她直直的盯著孩子看，足足看了有一分鐘，才喃喃道：「這孩子怎麼看著這麼眼熟？我是在哪裡見過？」
柳氏看了蘇翠一眼，蘇翠忙掩飾道：「這是臨家的孩子，家裡人不在，把孩子放在這兒一晚上，你怎麼會見過呢，別胡思亂想了。」
小呂氏卻是不依，「不行，這孩子我瞧著眼熟，槿丫頭，你把孩子抱過來我瞧瞧。」
蘇槿忙往後退了一步，「二嬸，這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自己家孩子。」小呂氏卻不聽她的，上前一步把蘇翠推開，走到小蕎兒跟前，仔細的把她的臉瞅了瞅，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小聲對小蕎兒說道：「孩子，讓我抱抱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