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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楚辭雲頓時舒展眉眼,他理了理衣袍,淡笑著看向小倌兒,溫聲:「娘子喜歡玩,你得讓她歡心才是。」
宋清野奇怪地覷他一眼。
子棠頗識眼色地將酒盞遞到楚辭雲面前,低聲道:「還請郎君賜教?」
他心想,這郎君氣質超塵脫俗,一看就是不凡,也不知這娘子是何身份,竟能擁有如此人物,若他能攀上,飛黃騰達豈不是指日可待?
於是他對楚辭雲討好意味更甚。
楚辭雲接過酒盞,知道自己被當作小白臉也不惱,反而笑眯眯地引他過來,在人耳邊低語幾句。
子棠登時眉目一亮。
他轉身朝向宋清野,躬身:「奴見娘子一身武裝,便私自猜測娘子是習武之人,性格爽朗,」
宋清野聽到這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卻未想到娘子在詞曲之道上亦頗有造詣,子棠便現個丑,彈曲《關雎》請娘子鑑賞,還望您不吝賜教。」
宋清野吞葡萄的動作一梗,心道: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通詞曲?
她瞪了眼楚辭雲,卻迎上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容,她皮笑肉不笑:「欣賞可以,請教談不上。」
子棠:「娘子謙虛了。」
他最拿手的曲子就是《關雎》,也最喜歡彈奏此曲。含蓄表達欽慕之情的同時又展露了自己的風流才情,他覺得是極妙的獲寵手段。
室內有一架古琴,子棠撫琴。
宋清野聽著裊裊琴音心情優異,側臉對楚辭雲道:「楚御史還待在這做什麼,你的手下還等你回去呢。」
楚辭云:?
宋清野轉轉眼眸,換了個說法:「你在這礙我事兒了。」
楚辭雲臉色一梗:「你想做什麼?」
宋清野眨眸:「自然是做楚御史不願意做的事呀。」
她花錢可不是為了聽人彈曲兒的。她確實好奇小倌兒這個職業。楚辭雲在旁邊搗亂她反倒玩得不快,反正她今夜的目的本就是戲弄他,遲早要放他走的。
楚辭雲無語片刻,知道她是真的趕他走,遂起身:「在下告辭。」
待人消失不見,琴聲依舊。
宋清野從袖中拿出一塊銀質魚符對光看,燭火照映著符面上的刻字,「從六品下侍御史楚辭雲」的字樣甚是清晰,宋清野無聲勾唇。
她不急。
他會回來找她的。
—
莫聽瀾跟著北疆人下了暗渠,在地下水道左拐右拐,甩掉了一直跟蹤著他們的戴斗笠的男人。
他們一路著急逃亡,都沒有發現莫聽瀾的不對勁之處。
沒有順著護城河的水流出城,莫聽瀾反倒跟著北疆人一路向東來到曲江區,進入了一個不見天日的夾道,再從夾道找到另一處地下通道的入口,由此出了城。
地道很是寬闊,石壁有些潮濕,青苔斑斑,其上還刻著日月星辰、魚蟲鳥獸的圖騰,大氣豪邁。
終於走到出口,莫聽瀾默默算了算,他們連走帶跑的行了快三個時辰,才從山林中出來。
三五個北疆人合力將石門推上,借著山間的清冷月光,莫聽瀾看清楚門上的龍首圖騰。
他暗自記下這些東西,跟著他們往山里去。
許是已經脫離險境,北疆人放鬆下來,有人發現這位上頭來的接應人仍舊帶著青銅面具走在後頭,心裡產生了疑惑與不安。
一個北疆人走向莫聽瀾,搭上他的肩膀,「兄弟,以前沒見過你啊。拆下面具大夥認識認識啊。」
莫聽瀾也勾著他的肩,嘆道:「我臉上有燒傷,就不噁心各位了。」
北疆人聞言紛紛放緩步子,小心翼翼地盯向莫聽瀾。
與他勾肩搭背的人語氣嚴肅了些:「露個臉。」
莫聽瀾微勾唇,「你確定?」
他打量了下周圍情況,無奈地努了努唇,「要用命來換哦。」
還不待那人反應,那北疆人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倒過翻身狠狠甩在地上,肋骨瞬間斷裂,很快地,他感受到喉間一涼,溫熱的血上涌,生命結束。
剩下的北疆人立刻進入防備狀態,「你到底是誰!」
「你這個叛徒!」
莫聽瀾彎了彎眸,他還沒套話呢。
他心裡「默哀」,身形如影,手起刀落,不過數十回合就只剩下一個黑衣人。
那人不似其他北疆人一般勇武無畏,反倒頻頻後退,想是貪生怕死之輩。
莫聽瀾提刀一步步向他走進,聲音清脆好聽,邁的卻又是地獄鬼煞的步伐,「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黑衣人連忙搖頭,「放,放過我。」
莫聽瀾不急不慢邁著步子,「我姓獨孤呢。」
獨孤是北疆皇室的姓。
黑衣人看向他的眼神越發恐懼,腦里想著這到底是哪個對家。
莫聽瀾笑了笑,抬手揭下面具,露出與北疆人一致的立體輪廓,唯獨那雙天藍色的瞳眸格外奪目,在月光下閃著靈動的亮光。
北疆皇室中擁有這種瞳色的除了皇帝就只有…
黑衣人曾見過那人一面。
他腿軟地往後一跌,不可置信地望著莫聽瀾,「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莫聽瀾瞬移到他面前,掐住他脖子起身,淡笑:「原來你們傳我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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