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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她與楚辭雲絲毫沒有交流對視。他神色淡漠地聽著她的報告,氣度沉穩, 臉色卻一片蒼白, 看起來弱不禁風。
宋清野的目光偶爾落在他身上,卻也並沒有想與他交談的打算。
短短三天時間內,宋清野單槍匹馬將荊山摸了透徹,這不由讓眾將領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掌握了這些東西還不足以與長公主對抗,山匪和軍隊合共不過三萬兵, 與長公主精心栽培的十萬大軍相比,若想打勝仗,比開鑿那蜀道還難。
待宋清野說完這些, 營帳內一下安靜下來,眾將領默不作聲,都拿不定主意。
直到主座上的楚辭雲咳嗽了一聲,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他身上。
楚辭雲抬眸, 看向王猛,「我建議帶一營的兵拿下龍虎寨。」
王猛不解:「一個營不過四千五人, 如何敵得過龍虎寨?」
楚辭云:「區區一個山寨,四千五兵足矣。」
「可那不只是一個山寨啊。」還藏著三萬大軍。
楚辭雲微微牽唇笑了笑,「我們既是剿匪來的,那三萬大軍與我們有何關係?」
眾將領聽得一愣一愣地,只知道字面意思是三萬大軍不用他們管,卻不知道他內在含義。
靜默片刻後,只聽到底下宋清野的聲音傳出:「剿匪成功,我們功成身退,離開荊州尋求援兵,剿匪失敗,龍虎寨私軍的事就必定隱藏不住,我們也有向外支援的理由。」
楚辭雲神情平淡地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差不多。」
王猛聽完後思路清楚了,眼神中藏不住的敬佩,他毫不吝嗇地誇讚道:「李大王與我們巡撫不愧是故交好友,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我們這群粗人的腦子也不會轉彎,還是使臣聰明,本將軍且立刻安排下去!」
心有靈犀一點通。
宋清野諷刺一笑。
—
一個營的軍隊正準備向龍虎寨出發,前方就傳回消息,說龍虎寨集結了三千精兵,正從官道趕往荊州城。
楚辭雲得到消息後,也顧不得與宋清野之間的事,逕自去找她,大局面前他們之間的恩怨暫且放置一邊,他安排任務吩咐得極為自然:「煩請娘子即刻集結所有山匪前往荊州城,務必搶在龍虎寨的人之前,幫助百姓起義,對抗官府。」
宋清野垂眸看著自己的武靴,環著胸,淡聲:「為什麼?」
楚辭雲臉色正經嚴肅:「長公主需要一個起兵的噱頭,她大肆斂財就是為了引發民憤,引起百姓起義,好為她的復仇大業鋪就噱頭、造就局勢。龍虎寨此行定是去幫助百姓對抗官府,收穫民心,好進一步利用這些不知情的百姓做擋箭牌引發戰亂。」
「而軍隊目前不能與長公主撕破臉皮,我需要你帶領百姓起義。」
宋清野猛地抬頭看他,卻見楚辭雲目色平靜地接受她的注視,等待她的答話。
宋清野舔了舔唇,道:「好。」
—
龍虎寨遭到軍隊攻擊,而另一邊宋清野則帶著九千山匪搶在朱遠徽之前攻破荊州城門,直接闖入城中,與聞訊而來的官兵交戰。
宋清野領著山匪弟兄將官兵步步逼退,解救那些被壓迫綁走的百姓,山匪們紛紛喊著口號:「我等曾是良民,官府不仁,被逼成匪,百姓何辜!」
「公正是向著我們的!推翻荊州官府!還我等一個公道!」
「推翻荊州官府!還我等公道!」
宋清野帶的人很多,殺得官兵連連敗退,他們一路上解救百姓,與百姓解釋被逼成匪的事,引起眾人共鳴,逐漸地,越來越多人向他們靠近,站在宋清野這邊,齊齊幫助對抗官兵。
不多時,幾隻起義隊伍得到消息趕來,百姓紛紛激動亢奮起來。
宋清野與這幾隻起義軍的領頭青年抱拳相告:「我等雖是山匪,也願傾綿薄之力,幫助百姓推翻荊州官府!」
這幾個青年人今日得到的不知名消息里說,今日會有山匪前來相助。卻不知道是哪批山匪,他們也沒有能力知道消息中說的真正「拯救」他們的山匪是何人。一看到宋清野便自動帶入為救兵了。
領首的青年忙道:「山大王義薄雲天,願意救百姓於水火之間,實是我等之幸!感激不盡!」
客套寒暄。
宋清野忙制止:「話不多說,需要我們如何做,吩咐就是!」
「一起去把官府砸了!把那些道貌岸然高高掛起的貪官污吏抓起來!」
「推翻荊州官府!推翻官府!」
呼聲齊天。
宋清野微微頷首,舉起劍就道:「跟我上!」
腳步亂而心齊整。
她衝鋒帶隊在前,與山匪百姓一起,一往無前。
正當殺到荊州刺史的府邸、將刺史一舉拿下時,外面突然出現一片騷動。
宋清野起初沒多在意,直到朱遠徽手持三尺長刀以神擋殺神、佛當殺佛的架勢帶著他的人闖進來時,她才緩緩將視線轉移到刺史府門口。
朱遠徽大步在前,氣勢如洪,率先開口:「沒想到李大王竟也有如此慷慨胸襟,實在讓朱某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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