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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野的聲音搖搖慢慢:「怕什麼,小郎君,在你沒失憶之前,我與你可是有過夫妻之實的,什麼沒被我看過。」
楚辭雲心一顫,「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他手指掰著桶沿,白得瑩亮,他黝黑的眼珠轉呀轉,轉了半天方驚疑不定地看向她道:「我們…是什麼關係?」
宋清野腦子轉了轉,心想,該編點什麼才好玩呢。
她放出鉤子:「你猜?」
楚辭雲漸漸沉下心思考,她對他窮追不捨,又靠武力強取豪奪,看樣子這隻是以前的他,與她相處的常態。
可不應該呀,二十一歲的他就算失去武功,也絕不可能被人這般欺負,更不要說被她欺負成了習慣。
那是因為她對他有用,還是因為什麼?
楚辭雲猜:「我們……有仇?」
她眼睛閃了閃,晃著腦袋:「繼續猜。」
「我們真的有過…那種關係?」他眼珠往上轉,試探又試探。
宋清野:「當初還是你求我做,我們才在馬背上,做的。」
楚辭雲那修竹一般的手指瞬間收緊,耳朵像是除夕夜間的煙火般,剎那躥紅。
他眼中的水色更深。
腦海中一些畫面划過,草原、黑夜、駿馬和一個不願回頭的背影。
心痛感瞬間湧上楚辭雲心臟,他還記起一些畫面:月色下奔向他的身影,以及,他自己的淚。
他怎麼會哭呢。
楚辭雲茫然地看向那個神色姿態俱是懶散、靠著門框的纖瘦身影,心底不知怎地生了一種想與她靠近的感覺。
他動了動唇,啞聲:「我曾經,應該很喜歡你。」
宋清野眼皮上撩,猛地站直身看向他。她長腿蠢蠢欲動,卻耐住性子待在原地。
楚辭雲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尤其是對上她那雙看不清情緒的眼睛。
他直覺這個娘子很危險,輕易不要靠近。
楚辭雲轉身背對向她,垂頭喪氣:「我不猜了,你快說到底是為了什麼來找我。」
宋清野盯著他後腦勺,沉默良久方道:「我們有仇,也是夫妻。」
楚辭雲眸子瞬間瞪大,他低聲:「夫妻啊。」
宋清野卻道:「我想殺你,你也想殺我的那種仇。」
「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的那種夫妻。」
他下意識反駁:「我不想殺你。」
宋清野聞而不應。
「可我們真的是夫妻嗎?」
他接二連三拋出疑問:「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父母是誰嗎?我們拜過堂見過父母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宋清野大步走到他身邊,邊道:「你失憶了自然不會有印象,我也自然知道你是誰,見過你的父母。」
她挑出系在脖間的吊墜給他看,「這是你父親給我的信物,可以證明了吧?」
宋清野將相爺給的那塊玉佩串成了頸墜,掛在脖子上比較安全。
此刻卻有了別樣的用處。
楚辭雲見那是從她衣服裡面掏出來的吊墜,面上一熱。
又靜下心觀察這塊玉佩,他的手沾了藥汁不好去碰,只能尷尬地問宋清野:「能麻煩娘子把燭台拿過來,對著光給我看一下嗎?」
他的態度好了許多。宋清野一聲不吭地將燭台端來。
玉佩在光下映得柔潤瑩白,鏤空的位置在光影折射下散出稀稀疏疏的光,楚辭雲抬手接住那幾道光。
他道:「麻煩娘子把燭台往上舉一點。」
「……」「麻煩娘子向右移一點。」
「……」
「可以把玉佩往內側傾斜一下嗎?」
「……」
來回調整光源的角度,落在他手掌上的光影竟神奇地聚成了一個類似飛鳥般的圖騰,楚辭雲雙眸微眯,微笑:「好了,謝謝娘子。」
宋清野神情淡漠地看向他。
聽他柔聲:「這確實是家父的信物。娘子的話……我將且信一半。」
宋清野:「哪一半?」
「我們是夫妻這一半。」
「不信我們有仇?」
楚辭雲眼眸彎彎地湊近她,溫聲:「娘子若是想殺我,我還有命活到現在?」
燭光下他的眼神太過溫柔,宋清野垂眸躲過,遮掩住心底的戰慄,她咳了一聲,「愛信不信。」
楚辭雲見她躲閃,忽地也垂下眼睛蜷起身子縮在角落,聲音微弱:「那姐姐現在能出去了嗎?」
他這突然的嬌羞讓宋清野心神一顫。
楚辭雲悄咪咪地亮出眼睛看她,委屈道:「就算我們是夫妻,我現在也只有十二歲的記憶。」
深一層含義就是,你不能欺負一個小孩吧。
宋清野眼中卻閃過一絲趣味,她突然伸手捏住他臉頰,揉了揉他水一般柔滑的臉,將他硬拽過來。
處處藏著危險的眸子與他那雙水盈盈的眼對視,宋清野惡劣性地一笑,指腹壓著他的紅唇便親了上去。
她的唇直接撞上楚辭雲的齒,仰著脖子咬他唇珠。
楚辭雲身子一僵,精神繃緊。等他從宋清野那柔軟清涼的唇中回過神來時,他的「夫人」已經起身離開,揮手留下一個背影,走了。
楚辭雲有些恍惚地回憶著剛才的親吻,覺得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般,他低頭覷了一眼身下,略有些不自然地屈起雙腿,突然有點相信夫妻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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