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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明希的晨光照亮大地，微光透過帳幕照進裡面，讓床榻上抱在一起的兩人暴露在白日中。
說是抱在一起，不過楚辭雲摟著她，宋清野卻像八爪魚一般纏在他身上。
他們都閉著眼，呼吸淺淺的，可彼此還劇烈起伏的胸腔又在昭示著他們只是在假寐。
安靜的軍營逐漸有了聲息，像一隻沉睡的動物緩慢甦醒。
楚辭雲撫著她的背，輕聲：「宋清野？」
宋清野沒應。
他睜開眼，那雙桃花眸里已有些血絲，大概是接連幾日不睡的代價。
卻也遮不住那雙眼睛的好看。
楚辭雲小心翼翼地撐起身，看向她。
晨曦微光細細碎碎地灑在他們身上，連同光中起舞的灰塵都在閃耀。
楚辭雲看著她恬靜的面容，她的臉被曬得黑了一些，卻也是健康的膚色，微光映著她臉上柔軟細小的絨毛，十分可愛。
楚辭雲眸色不止一點柔和，他手指極謹慎地靠近她的臉頰，小心地揉了揉那幾乎看不見的絨毛，唇畔微微勾起。
他心道，她若能一直這般可愛該多好。
可不要一直傷他的心了。
楚辭雲心想，他的心也是會痛的啊。
他手指顫了顫，因為宋清野睜開了眸。
她眼里還存留著茫然懵懂，瞪大眼看著他伸來的手。
楚辭雲順勢捏她臉頰，湊近她，狠了狠心道：「不能睡了，天亮了。」
宋清野閉上眼，往他懷裡蹭，邊嘟囔：「你現在真像我養在外邊的情夫。」
楚辭雲笑：「娘子在外邊還養了人呢？」
宋清野：「無聊。」
楚辭雲回摟著她，湊到她耳邊，「那到我那邊睡可好？這裡不舒服。」
宋清野哼唧了兩聲。
楚辭雲輕笑，便當她同意了。他抱著她下榻，扯了一床被單將她圍住，也不管地上床上的狼藉，先出了營帳。
儘管李清臣暈過去了，楚辭雲仍是心有戒惕，任誰在那事時知道身邊有個人，心裡都會不舒服的吧。
好在天才剛剛亮，外面沒多少人。
不過甫一走出帳篷，楚辭雲就看到慕風盡職盡責地守在十步之外的地方。
他腳步頓了頓，好在慕風知道是自家郎君出來，並未回頭，不然楚辭雲就要羞得找地洞去了。
待楚辭雲將她安置好，換了身衣服出去喚慕風煮藥。
楚辭雲是極不願意讓她喝這會傷身體的藥的。
他心道，這混蛋色心一起就什麼都不管，他卻躲不過她，以後非得找些防孕的法子準備著。
女子生育何等危險，楚辭雲不敢讓她經歷那種無法估測風險、生死難料的事。
待藥煮好送來後，宋清野剛好懵懵懂懂、慵慵懶懶地探身醒來。
她看向帳簾處，楚辭雲正背對著她，與人在吩咐著什麼，一會兒後就見他端著托盤進來了。
宋清野坐在榻上，肩上長發凌亂披著，衣衫散亂地滑落到肩頭，白皙皮膚上的紅痕清晰可見。
她長腿隨意擺在床上，安靜地看著楚辭雲走來。
她目光凝在他那張白淨溫潤的臉上，那張臉棱骨如山，眉眼如墨，薄唇儘是艷色，光影層疊灑落下，映得他的臉格外靈動驚艷。
宋清野很安靜。心臟卻不安靜。她分出思緒想，他一直是這般好看的。
楚辭雲將手上拿著的食物放在一邊，傾身向她，拉起了她滑落肩頭的衣衫，柔聲：「先去洗漱乾淨。」
宋清野淡淡點頭，掃視一圈後看見自己的衣物已規整地被放置一旁，便利落地下床，當著楚辭雲的面穿起衣裳來。
他愣了下，僵硬地移開眼，轉過身去不看她。
楚辭雲背對著她，溫和道：「現在已是辰時末，我讓人熬了粥，用過早食再走吧。」
宋清野毫不避諱地問：「藥呢？」
楚辭雲咳了一聲，「也端來了。」
宋清野點了點頭，她穿好衣裳後出去漱口洗臉，一切搞定後才回到帳內與他一同用食。
看著楚辭雲給她盛粥，宋清野狀似隨意說了句，「前夜我沒吃藥。」
他手一抖，被熱粥燙了下，拿出帕子擦乾淨碗沿才遞給她。
他看了她一眼，後垂眸，將自己手上的白粥米粒擦乾淨才道：「是......忘記了？」
宋清野：「忘記了。」
楚辭云：「都怪我。」
宋清野：「......」這人不是有病吧？
明明是她欺負的他，他還要上趕著來道歉？說他腦子沒進水宋清野都不信。
而楚辭雲拉過她手腕，輕淺地將三指搭在她寸關尺脈上，他皺著眉，搖了搖頭，「不行，師父說過孕象要四旬到五旬之後才看得出來。」
他認真地看向宋清野，勸道：「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太大意了。
宋清野收回手，淡道：「怎麼，這麼不希望我有孕？」
楚辭雲反問：「難道你希望有與我的孩子？」
宋清野聳了聳肩，低頭大口喝粥。
楚辭雲盯著她良久，粥快見底兒了才見她抬頭。
宋清野抿了抿唇，「你總是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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