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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老大夫聽懂了,他坐直身往椅背一靠,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請老朽動針,二十文錢。」
楚辭云:「那我坐診的日子再延長一個月罷。」
老大夫擺手:「你小子都快延了一年時間了,先前就算了,現在……」老頭斜眼覷了覷一旁的宋清野,「可有人來贖你咯。」
楚辭雲乾笑一聲,其實他並非沒錢,只是這些錢還有用處。
他尷尬地看向宋清野:「娘子,可否借我二十文錢?」
宋清野從錢袋子中掏了一錠銀拋給他,看向老大夫:「這錢,夠贖他了吧?」
老大夫看到銀子便兩眼發光,從楚辭雲手中奪過去在手裡掂了掂分量,道:「夠!夠的!」
他態度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伸手朝楚辭雲作請:「郎君,走吧,去裡面施針看看。」
半個時辰後。
老大夫拂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收好針包出來。
宋清野正翹著腿坐在外面等待。
老大夫將針包放在案桌上,「娘子,這小子的筋脈……」
宋清野打斷他:「我知道。」
楚辭雲還在裡屋穿衣服。
她走近老大夫,又將一錠銀子放到桌上,低聲:「告訴他可治,開一些補身子的藥就好。」
老大夫不太理解地看向她,「這……?」
宋清野點了點銀兩,淡聲:「照做。」
她眼神凌厲冷漠,逼得老大夫不敢直視,「老朽就沒見過像他這般抗造的人。」
「他筋骨那破損程度啊,能活著,還活得現在這般好,也真是個奇事兒。」
宋清野眉目微動。
老大夫邊說邊斜覷著桌上銀兩,悄悄探手過去拿。
「唉,不過姑娘如此為他著想,老朽感動啊,就順水推舟,成人之美事吧!」
宋清野靜看著他自說自話,直到他收下錢,才邁開腿往裡屋走去。
裡屋中楚辭雲正整理腰封,見她進來,怔愣了一下,背過身去,「娘子,不,不是讓你先回去了嗎?」
宋清野走到他身後,「等下就走。」
她很自然地幫他順好衣衫褶皺,手摸著他背部衣衫,「中午不用等我,我有事出去一趟。」
楚辭雲應了一聲好,剛想問她去做什麼。宋清野卻突然從背後輕輕抱住了他。
楚辭雲怔愣住。
隨後牽起她環在腰前的手,溫與熱相貼,「怎麼了?」
宋清野將側臉貼著他後背,沒答話,閉著眼睛安靜地抱了他一會兒。他身上熱意很足,隔著後背都能感受到心臟的搏動,鼻間嗅不到以往的幽香,只有皂角香味與淡淡的汗味交雜,不算難聞。抱著他時總是安心的。
楚辭雲沒聽到她答話,覺得反常,便又問:「是不是大夫說治不好?沒事,你別擔心。武功對我來說也沒那麼重要。」
宋清野睜開眸子,搖了搖腦袋,什麼也沒說。
只是因為那老頭的話,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也不過血肉之軀。會受傷,會死。
她不願說,又靜了一會兒後,楚辭雲便沒再過問,安靜地讓她抱著。
遠處的窗欞隨風搖晃,搖搖晃晃卻沒有聲響,風也很安靜。他們誰也沒說話,熱切卻又沉默地感受著彼此。
良久宋清野鬆開他,淡道:「好好吃藥,我走了。」
腰間的手突然抽出,她非常乾脆地轉身就走,楚辭雲還沒反應過來,怔愣轉身,只見她瀟灑背影。
楚辭云:「……好。」
—
宋清野先回旅舍取回自己的東西,再尋了一家鐵匠鋪打鐵鑄劍,然後便出了城,隻身進山。
她一路走來都有做記號,只是這次找到了楚辭雲,要做的記號自然會不同一些,好提醒慕風他們注意。
待重新做好記號,已是日升林上,正陽高照。
山間野味多,她烤魚填飽肚子的同時順帶抓了一隻野兔,後在山間睡了一覺,回到小山城時已是傍晚。
回到小破院,宋清野一手拎著野兔一手推開屋門,見院門沒開,進去發現裡面沒人,桌上也沒有藥包,便知道楚辭雲還沒回來過。
宋清野不信邪地又去灶房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他今天買的菜。
才心道,可能是他今日太忙了。
便沒多在意,在灶房裡找來一個木籠子,將野白兔關到裡面後燒起火來。
開灶燒水煮飯,她其實不怎麼清楚流程,手忙腳亂地往鍋里倒水,接著將一大碗米倒進去,最後蓋上鍋蓋。一氣呵成。
天色漸暗,屋裡已經黑得不見五指,宋清野從火勢正盛的灶台炕下抽了一根燃著火的木柴,借著火光在屋中牆櫃裡找到了蠟燭,並將它點燃。
宋清野不知道米飯蒸多久才能熟,隔一會兒便打開蓋子看一下。熱騰騰的水汽猛一下出來,將她的臉熏得紅彤彤的。
待鍋中透明的水變白,米粒慢慢膨脹浮上來時,她找來筷子戳了幾下,觸感較有實質,應該是快好的樣子。
但她夾了幾粒米塞嘴裡嚼了嚼,卻發現米粒還是生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自己做錯了,還是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看見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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