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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商英臉色一變,從容不再,「竟然是你!」
梁北乾點點頭:「看來工部還記得當年的事。那就好,不用我來給您回憶了。」
「工部也清楚這事的後果,是選擇冒天下之大不韙連誅九族,還是認罪伏法指認太子,您好好考慮吧。」
程商英臉色大變,一拍大腿,怒道:「無恥之輩!你也敢陷害太子?你以為太子同你這中居心叵測,心胸狹隘的人一樣嗎!」
梁北乾聞言猛將他踹到地上,一甩衣袖,怒斥:「對皇族口出狂言,污言穢語,罪加一等!」
「來啊,上刑!」
—
是夜,楚辭雲仍在處理這幾日的公務,自慕風將公務帶來後他就沒停歇過,一直待在屋中。
待他終於將捲軸、記事看完,才驚覺已是深夜。
他靜靠著圈椅思考,總覺得這一日少了些什麼。
他看向窗外,夜雨淅淅瀝瀝的滴答著,外面靜謐極了,大雨已過,接下來要部署災後補助,不過這些朝廷會派其他官員監督,倒也不用他。
楚辭雲心想,那還有什麼事。
好像今日格外安靜,無人打擾。
楚辭雲恍然,神色柔和了幾分,他喚道:「慕風。」
慕風立即現身。
楚辭雲問:「她今日在做什麼?」
慕風神色有些怪異,他躑躅著上前,一鼓作氣將字條遞給楚辭雲,「郎君請看,這是我在紀娘子房中發現的。」
字條上只簡單地寫了三個大字——「我走了」,字跡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筆畫勾提轉折間勁力、秀氣兼具,英氣與秀美並存。
楚辭雲一時看著字跡出神,隨意應了聲:「嗯。」
慕風打量自家郎君的神色,見他無悲無喜,神色平常,卻又哪裡不對,他對自家郎君對那娘子的態度很是不解,問道:「紀堇一是長公主的人,留在郎君身邊定有所圖,郎君為何一再縱容她?」
楚辭雲壓了壓眸,「怎麼不說是她對我手下留情?」
慕風本想說以郎君的能力斷不至於被那女子擄走數日,但一想到郎君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抓走的,一時不敢出聲。
楚辭雲沒有繼續發難,只提醒道:「別在我父親面前提她,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這幾日我是因為暴雨才被困山中,與她並無關係,知道嗎?」
慕風諾了句,隱約察覺到此女在郎君心中的不同尋常,出於忠心,他還是道:「屬下越界,但有一話不知當不當說。」
楚辭云:「既然越界,就別說了。」
慕風:……
慕風齊手平頭,恭聲:「郎君身份尊貴,身邊居心叵測之人不可不防,斷不能與那亡命之徒相近。唯恐惹來禍事。」
楚辭雲覷了他一眼,「我知道,下去吧。」
—
程工部入獄第四日,當初指認程工部督工神鹿堤偷換水泥料的官員承認栽贓,自請離官,而從程工部家搜出來的贓銀也查出是程府里的貪心之人內外私通,陷害程府所致。
程工部在獄中受刑四日,硬骨頭一把,始終不承認自己有做對不起百姓的事。
梁北乾正處於劣勢之際,有言官上諫,訴說程工部在興武元年奉命修築武帝皇陵時,曾幾次選址在沿水之地,放言武帝命相屬火,五行相剋,選此處皇陵修築,能壓制武帝歸天后的天神之怒,不降罪大齊子民。
程商英當年是這般說的:「武帝弒父殺兄,人神共憤,今命吾修帝陵,定讓他無入地獄之門,不得安寧。」
言官委婉修辭避免惹禍上身之語可比程工部當年的話要好上千百倍。
但此言放於朝堂仍是折辱天子威嚴,聖人天威難卻,一時程家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
太子和楚相力挽狂瀾,勸聖人收回成令,道程工部忠心耿耿,若真有此事為何當初無人提起,又質問那個言官在此時提起是何居心。
言官只含糊道:「昔日程工部為人正直,年少輕狂之語不可盡信,故棄之不言。而今日知其是貪贓枉法之輩,兩相聯繫,下官覺得有必要提起。好讓陛下識得人心。」
他們這一番辯論之下武帝情緒已經平復了,細想之下也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二十幾年前的事生氣,況且帝陵最終仍是依山而建,是欽天監選的風水寶地,與程工部也無甚關係。
天子之怒也就消了大半,說他們證據確鑿再做定論。
二十多年前的事翻出來能找出什麼線索。就在大臣都以為武帝要放過程家時,梁北乾上諫:「兒臣在程府搜尋時恰好發現幾張帝陵修築的圖紙,看起來是陳年舊物,許是能做證明。」
朝堂之上再起一番風波。
太子站出來:「現下當務之急應是調查清楚神鹿堤一案,至於二十多年前的事可暫置不論。」
梁北乾反駁:「太子是覺得天子威嚴可以隨便折辱?」
太子一派溫和:「私以為萬事應以民為先,況且二十多年前的事豈是單憑朝堂上的隻言片語就能妄下定論的?」
梁北乾:「我看皇兄是擔心此事屬實。」
太子與他對峙:「若此事屬實,孤先斬程商英。」
這麼多年來,太子逐漸看清這個兄弟的面目,在多次黨派之爭中昔日舊情也快要磨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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