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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宋清野身材太過高挺,又一身肅穆,手中握劍,氣場懾人,小娘子縮了縮腦袋,怯生生地問:「姐姐有什麼事嗎?」
宋清野慣常冷臉,能兩個字表達清楚地絕不三個字,只淡聲:「借宿。」
她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兩銀子遞到小娘子面前。
可這副行事在別人眼中卻儼然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小娘子登時嚇得關上木門,朝里喊:「兄長!」
宋清野吃了個閉門羹,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
她轉眸覷了眼身後郎君,果然看見他在笑的模樣,桃花眸子彎起,眼裡如藏著星星般閃過亮光。
宋清野皮笑肉不笑地牽唇,將銀子塞到他手裡,道:「你去。」
楚辭雲看著她退後,哦了一聲,自覺去敲門。
指節剛要碰上木門,他想到了什麼般,轉身示意宋清野自己被捆著的雙手,聲音溫潤:「他們若是看到我被你綁著,定要以為你是女惡霸了。」
宋清野眯眸,與他假情假意一笑,用匕首割斷了綁他一路的粗繩。
楚辭雲繼續道:「那還請娘子委屈一二,我們現在以兄妹相稱如何。」
不待宋清野回應,身後的木門恰好推開,隨後粗獷的聲音震耳欲聾襲來:「就是你欺負我妹妹?」
楚辭雲被他音量震得耳膜嗡嗡的,緩了緩神,才轉身向男人看去,但見他身著粗衣,身材孔武有力,手上還拿著一把柴刀,長相方正剛硬,整張臉都因憤怒而皺在一起,看起來非常有震懾力。
楚辭雲微微一笑,拱手作揖:「方才舍妹唐突,還請閣下見諒。」
他這張臉和超塵脫俗的氣質當真是極具欺騙力,男人的面色緩和了些,將妹妹喚出來。
哪想到剛才的小娘子聽到外頭的好聽男子聲音,早已探出了腦袋,正含羞帶怯地望著面前郎君。
與剛才看宋清野的模樣完全不同。
小娘子拉著自家兄長的衣袖,小聲道:「兄長,他們沒有欺負我。」
她又瞥了眼錦衣郎君的臉,小臉紅撲撲的,「他們是來借宿的。」
男人聞言推開木門,看到還外邊站著一冷峻娘子,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滴溜:「你們是兄妹?」
他眼中明顯的懷疑,這做妹妹的一身武服,看起來是個練家子,做哥哥的反倒一身清貴,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奇怪。
楚辭雲上前一步擋住他打量的目光,眉目微垂,「確是兄妹,我二人本是前往長安探親,不幸在山中遇上強盜,好在突逢暴雨,逃過一劫,一路躲藏著來到此處。如今舍妹身受重傷,還望壯士行行好,讓我們兄妹二人有個容身之地,好稍作休整,不多打擾的。」
男人是個獵戶,性情豪爽,家中只有他和小妹,也有空出的屋子,又聽他們的驚險遭遇,不由多打量他們幾分。這時才發現他們二人衣著狼狽,臉色蒼白,只是一開始被這郎君的光華迷了眼,才未注意到他們身上有傷。便一時起了同情。
忙說,「郎君經歷坎坷,你們能尋到此處正是我們的緣分,無需多禮,快快請進!」
—
男人叫王忠義,小娘子叫王惠惠。
宋清野在王家飽餐一頓,吃飽喝足後就看楚辭雲與他們兄妹二人聊得熱火朝天,很是熟絡。王家兄妹問他們為何姓氏不同,楚辭雲解釋說他同父親姓,宋清野同母親姓。
王惠惠乖巧懂事,燒得一手好菜,還心靈手巧,會做漂亮衣裳,長得也很漂亮,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總是藏著偷著打量楚辭雲。
楚辭雲溫和有禮,王家兄妹很喜歡聽他說話,這麼一番交談下來楚辭雲得知,這個地方是孟村淨偏里,神鹿堤附近的一個小村莊。
昨日下暴雨,只聽得夜裡一聲驚雷,神鹿堤傳來巨響,地面震動,早上村裡的人前去查看,才發現是堤壩被雷劈開了一條裂縫,很是嚇人。
洪水洶洶,縣令得知此事急忙召集村民搬石頭築堤,就怕再下幾日大雨,神鹿堤被沖塌,可就鬧水患了。
夜晚時王家兄妹特地取出過年時醃製的臘肉招待,王忠義甚是高興,還要取酒來招待。
楚辭雲不欲飲酒,便藉口自己身上有傷推辭掉了。
反倒是宋清野聽到有酒喝,一整日未開口說過幾句話的娘子竟主動尋到王忠義跟前,說要買他酒喝。
王忠義一聽哪能樂意,連忙擺手說要喝便拿去,何必算這麼清,值得幾個錢。
宋清野無可無不可,只想喝上幾口烈酒刺激。
客人起了酒興,主人自要相陪,於是王忠義最後反倒與宋清野碰壺對盞說笑起來。
她有酒作陪,話多了不少,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聊著。
最後王忠義喝醉了趴在桌上睡著,宋清野才三分醉的模樣。
堂屋一時寂靜下來。
她淡淡看向一直坐在旁邊安靜看他們喝酒的郎君。
楚辭雲撐著頭欲睡未睡,見宋清野看過來,張了張嘴,晾了良久方道:「不喝了?不喝了我就把王大哥扶回屋去睡了。」
宋清野卻盯著他不言語。
正巧此時王惠惠收拾好屋子進來道:「楚郎君、宋娘子,我家還空著一間屋子,若是宋娘子不介意的話,今晚就與惠惠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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