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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為了活著而活。如果有一天我自由了,不用擔心被追殺,生活安逸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的生命沒有意義。」
「就感覺,它是一片荒漠,看不到盡頭與希望的荒漠。」
她的聲音像是翻山覆海而來,楚辭雲的心驀地被一隻手掌抓住、收緊,讓他疼得喘不過氣來。
「所以楚辭雲你知道嗎,」
宋清野頓了頓,再次走近他,「你的威脅對我不起任何作用,」
她一掌掐住他脖子,聲音有些遠,「我不怕死的。」
——狂風席捲,雨聲疏疏落落,逐漸變成刷刷暴雨聲。
雨水狠狠砸在瓦頂上,似是演奏一場壯大的擊樂,屋內反被襯得沉寂。
他被掐著氣道,血色上涌,仰頸求息。
宋清野沒有知覺般加大力度,神色淡淡。
「宋清野,冷靜……」
楚辭雲的聲音被雨聲掩蓋,又或者她聽到了,卻仍然繼續。
他逐漸上不來氣。
——「砰砰!」
「楚郎君!宋娘子!」
王惠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砸門聲一下又一下震得門板晃動。
楚辭雲察覺到脖頸間的力道突然鬆開,宋清野已將他扯到身後。
他緩著缺氧的窒息感與脖間痛意。
宋清野開了門。
她如鬼影般現身於王慧慧眼前,將小娘子嚇退了一步。又見她鼓起勇氣與宋清野說話:「宋娘子,堂下漏雨,兄長還在那裡睡著,我一人又抬不動他,可以請你們幫我把他抬到屋裡去嗎?」
王惠惠說完往裡瞧了一眼。
宋清野撇身出去,淡道:「可以。」
屋外雨幕連天,楚辭雲跟出來時王惠惠偷看了他一眼,無意間瞥到他脖子處的紅痕,心跳了一下。
下一刻就被俊逸郎君捕捉了視線,對上那雙溫潤如水的眸,她下意識紅了臉,低下頭去。
宋清野見沒人上前,奇怪轉身正好看到這一幕,她掃了眼楚辭雲那張容顏昳麗的臉,對王惠惠道:「還不走?」
小娘子回神,小心翼翼看著她詢問:「我只有一把傘,不若讓楚郎君與我同去?娘子就別淋雨了。」
宋清野看了眼屋檐外的瓢潑大雨,樂意至極,「甚好。」說罷便要抬腿進屋去。
楚辭雲不動聲色地朝她投去視線。
就見王惠惠歡喜地撐開傘,遞到他頭上,顯然是要共乘一傘。
楚辭雲沒說什麼,接過傘,兩人一同走進雨幕。
大雨傾盆,小娘子與他挨得極近,沒有了面對宋清野時的壓力,她主動仰頭與身側郎君找起話來。
宋清野若有所感地回首,見他們二人相視說笑,毫無芥蒂。
傘面毫不吝嗇地斜向了小娘子。
—
楚辭雲走到前堂,果然看見瓦頂那裂了個縫,直直滴著雨水到桌上,外面風大,瓢潑大雨被風吹進來,王忠義就睡在桌邊淋雨。
他甩了甩傘面的雨珠,收傘靠於柱邊。
這時王惠惠走上前問他,「楚郎君脖子上是怎麼回事?」
她一開始就覺得那個娘子不對勁極了,又見他們在一個屋子里相處一會後楚辭雲脖頸處就有掐傷的痕跡,不由在腦中胡亂猜測起來。
楚辭雲動作微頓,走到王忠義身側道:「王大哥屋子在哪,我扶他過去。」
王惠惠見他不願回答,覺得定有詭異之處,便道:「楚郎君莫要害怕,若是宋娘子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我大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楚辭雲扶起已睡得死沉的王忠義,「王二娘子多想了。那是我妹妹,怎麼會對在下做不好的事。」
王惠惠不信,執著地走在他前面問,「那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楚辭雲笑:「有傷嗎?」
他們走進王忠義的屋子,小娘子幫襯著將她兄長扶到床上。
她氣洶洶道:「有哦。」
楚辭雲抬眸,思索一二後他拱手道:「還請王二娘見諒,在下隱瞞實屬無奈之舉。」
「王二娘子心善,還請聽在下細細說來。」
……
楚辭雲回到屋中時,宋清野已側躺著背對外面歇息了。
只是真睡假睡也未必知曉。
楚辭雲便當作她睡了。
屋內簡陋,一桌一椅一床榻便是全部。
屋內沒有蠟燭,也沒有可以掛衣服的衣架,讓濕了半身衣裳的楚辭雲頗有些難為。
他只好拿著脫下的外衣撐桌而眠。
—
暴雨下了一整夜,天色灰濛濛的,神鹿堤下的長河波濤洶湧,聲勢浩大,肆意衝撞著毀壞的河堤。
夜色中突然馬聲嘶鳴,一群黑衣人翻身而下,潛進黑暗中如影隨形,「轟隆」一聲,今日裡村民們剛築高的河堤被他們破壞,水勢更凶了些。
這還不夠,就見他們雙雙成組,一人腰間纏了粗繩順著堤壩下岸,另一人拽住繩的另一端在岸上等待。
五六個人在下面摧毀河堤,有敲不開的,便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倒上去,磚石腐蝕,再用尖錐一敲,齊心協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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