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見花閣
「跟他這種人莫要多言。」
南無歌外頭冷目推門進來。
一見是他,秦玉詞嚇得快些往桌後躲,眼中一絲狡黠:「我就說你倆有事兒,你瞧瞧,這就護上了。南公子,你可別忘了你可是答應要跟闞蘭兒成親的,你要惹我,我現在就去告訴她。」
「好呀,現在便去說就是。躲什麼?來,我給你把路讓開,請!」
見南無歌如此硬氣,秦玉詞小臉煞白,還不忘挑釁:「你以為我不敢呀?」
南無歌冷笑一聲,「我倒想看看,你這種在別人府上都敢動手動腳的無恥之徒,說出的話誰會信?」
只見那秦玉詞一個慌神,南無歌繞過圓桌一個飛身將他撲倒在地,目生寒光道:「我南無歌,最瞧不起你這種人」說著起身一腳朝秦玉詞的手背狠狠碾上去。
「啊…啊……饒命饒命,南公子,我亂說話的,饒命呀!」
彎彎瞧南無歌實在是太兇,靠前道:「可以了可以了,教訓一下便行了。」
南無歌這才收回腳。
「趕緊走,若是再生事端,我便讓你秦家滾出花州城。」
「是是是是是是……」
那秦玉詞舉著手腕,倉皇奔出了院子。
闞蘭兒倒以為秦玉詞聽到彎彎有了心上人覺得無趣了才走的,便未多想。
晌午飯後,玩耍一會兒,彎彎出門相送。
闞蘭兒拽著彎彎貼耳說著什麼。
待她走遠,眾人才合了門,上了南無歌的馬車。
……
回了鋪前,彎彎躊躇再三還是喊住了南無歌。
「怎麼了苗姑娘?」
「南公子可是知道『見花閣』是做什麼的地方?方才那闞蘭兒拉著跟我悄悄說,明晚要帶我去個好地方。而且只叫我一人去,我問她,她說去了便知了,思來想去這心裡甚是沒底,就怕出錯。」
「『見花閣』…倒是頭一次聽說,可聽她說地方在何處了嗎?」
「她叫我明晚在她家外等她,一同過去。」
「那應是跟你親近了帶你去見身旁舊友,要不然,我明晚去尋她,叫她沒空找你?」
「無事,我只是想著知道那是什麼場合,也好有些預備,那我先回了。」
「嗯……」
……
夜漸深。
「公子,你說南公子這又不是已經成親了,要分還要顧念許多,他就只口頭應下的親事,那自己去回了多痛快,倒免了這些拆親的麻煩事兒。」
小虎翻著他的情痴小書,邊碎語。
池路直攤開錦被,慢道:
「那該到年紀成親的男女自己去大街上拽一個便是,何須我們在中間牽線?還得給我們銀子。」
「可我們在中間,那瞧不對眼的也不覺得傷面子,那瞧對眼的也可以由我們給婉轉的問些私話。」
晚風入窗,池路直閉眼淺語:
「拆親也是一樣。單說南無歌這成親前忽覺不合適的,苗姑娘在中間溫和慢說,即保了蘭兒姑娘的面子,又成了南無歌的意。」
小虎合書,吹燭:「倒也是。」
……
第二日傍晚。
彎彎攔了馬車,小草在旁邊不放心的念道:
「掌柜的,要不然我跟去吧?萬一再遇見那秦公子那樣的人可怎麼辦?」
「昨兒就是南公子不在我也能對付的了他,那弱雞樣兒,再說,這天下有幾個他那樣的人,放心吧!」
如此就奔了知府衙門。
到了見闞蘭兒已經在門外候著了,迎著上了馬車。
馬車奔了一會兒,彎彎輕聲探問道:
「蘭兒姑娘那『見花閣』到底是何處?我這對花州城真是半點不熟。」
闞蘭兒臉上浮起一絲得意,「這『見花閣』可是個好地方。跟我不親近的,我才不帶著去呢,我瞧苗姑娘嘴嚴,人也仗義,才肯帶你去耍耍。到了你就知道了,怕還得謝我呢!」
我謝謝你呀!
繞來繞去半天不說正事兒,慌死我了。
會不會是跟那『梳坊』一樣的地方?還是尋一夜景如畫之處吟詩作對?
但是這路途有點遠呀,感覺都要出花州城了。
一個多時辰後,馬車徐徐停下。
探頭看去,兩層高的圍樓,只有兩盞燈籠在門前懸著,但耳邊可以聽到琴瑟之音,像是個酒樓。
下了馬車,前頭小廝引進去,這才見燈火輝煌。
順著右側的雕花樓梯上去,廊間花燈搖曳,多的有些晃眼,正走著,側旁一間屋門敞開,裡面傳出放肆的大笑聲,就見一露著側肩,面上紅暈漸染的清秀男子扶牆而出。
彎彎歪頭朝裡面瞧了一眼,男男女女摟抱親昵。
還未等再多琢磨。
小廝推開前面一間屋門,「裡面請。」
進屋一瞧,屋裡已有兩位女子地上端坐,彎彎認識,是那日打架時,在闞蘭兒身旁的人。
「闞大小姐你把苗姑娘也帶來了?」
闞蘭兒拉著她矮身坐下。
「這苗姑娘肯定是沒來過這種地方,今兒便帶她好好玩玩。」
彎彎左右瞧著,清楚一室,中間這接近丈長,三尺寬的深木矮桌下頭,還余著幾個草編蒲團,牆上只懸了兩把長劍,再聞,屋裡還有股木香氣,一低頭才發現地上鋪的原是附了桐油的木地板。
怎越瞧越不像酒樓呢?
正想著,門開了,幾個模樣頗俊的男子,衣袍輕披進了屋,身後幾位小廝端了酒菜上桌。
「坐吧!」
闞蘭兒一發話,那幾位男子,在她們身旁坐了下來,抬手去端那酒,給她們斟滿。
彎彎就見闞蘭兒身旁的男子端起酒杯,自己抿了一口,再遞給她,眉目輕佻:「你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彎彎好像覺得全身不對勁兒起來。
闞蘭兒瞧彎彎一臉木色,貼耳道:「這就是我們城中女子喝花酒的地方。」說完就將那大袖衫一脫,扔到了一旁。
花酒?彎彎明白了。
方才那廊中男子為何衣衫不整,自己怎麼脫身才好?說身子不舒服?也不能才到就不舒服?這闞蘭兒的性子,若是現在自己起身走了,怕是會一下子厭惡了自己,而且來的路程那麼遠,這裡還如此偏僻去哪兒找馬車?
琢磨著,屋裡一男子抱起懷裡的琵琶輕彈。
「光喝酒多沒勁,我們苗姑娘頭次來,猜猜拳可好?」
闞蘭兒倒不忘大方招待。
就見彎彎身旁的男子,挽袖道:「我輸了便自罰三杯,若姑娘輸了……」
「我喝不了酒。」彎彎快語道。
男子望了一眼那牆上的長劍,「酒喝不了,那舞劍總行吧?」
倒也不懂他說的舞劍,但總比喝酒好,便應下。
不想一比劃下去,就輸了。
男子起身拔劍,請彎彎到了桌前:「這舞劍,可是要姑娘蒙眼的,不然怕要驚了姑娘。」身後來人將彎彎眼睛蒙起,耳朵就聽到眾人起鬨著吆喝著。
這都胡吆喝什麼?
不會一箭刺死我吧?
彎彎胡想著,就覺那冰凌長劍搭在自己的臂腕處,一挑,自己的外衫順著身子,瞬間滑落,那劍又順著臂腕滑到自己的衣結處……彎彎頓時覺得事兒不對,此事屋裡的人都瘋了一般:「解了解了……」
這親事……
這親事不拆了。
逃了算了。
就在彎彎猶豫二三之時,耳邊突然一陣疾步聲,門嘩啦一聲開了…
只覺有人將她一把拽進懷中,這寬闊的胸膛…彎彎拉下眼巾……是南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