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醒了
「嘶……」
彎彎半睜開眼睛,因身上多處酸疼,忍不住發出了一點動靜。
這裡是?
睡眼惺忪的瞧著眼前陌生的紗幔,錦衾,這是在客棧嗎?
手微動,碰到了什麼。
側臉瞧,怎麼……他會在床邊?
就見南無歌手搭在她身旁,依著床邊睡著了。
昨日……彎彎腦中一陣刺痛,想起來了,自己吃到了麻椒發了疹子,昏過去前,自己是被他抱著的。
剛想要再挪動挪動身子,南無歌察覺到了,騰的立直了身子,瞧著她。
「你醒了……」
說著想要站起,倒沒想腿上一時木了,手撐著剛起了一半身子,忽然無力,朝著彎彎撲了上去。
彎彎驚的一喊,南無歌重重的摔在了她軟糯似雲的身上。
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這如錘落鼓般的心跳,還有喉嚨間倉皇加快的呼吸聲,南無歌慢慢抬起身子,四目相對,兩人周圍好像被什麼裹住了一般,南無歌眸中春水,唇漸漸沉向她。
「你找死?」
彎彎快手推住他的下巴氣道。
南無歌頓時眸色微收,慌忙坐起道:「我腿木了,身子沉而已……我去給你倒水。」
彎彎斜他一眼,活動下身子,坐起,瞧著那邊倒水的南無歌,眼中些許慌亂道:「多謝你救我,但是別對我有什麼別的心思。」
南無歌端了水靠前,輕咳兩聲:「我說了,我方才就是腿麻了。」
「那就好。」
彎彎接過,大口喝著,拼命壓制住心裡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眼中瞥過這間大屋。
東牆黃梨木博古架上滿是花瓶物件。架前長桌,放著筆墨紙硯,桌角處還立著幾卷畫軸。離門半丈處是圓桌嵌銀雕花四凳,桌上茶器,俱是精雅。
還有南牆的紫檀軟塌,緞繡花鳥。
這怕不是客棧,可這會兒是哪兒呢?
「南公子,這是何處?」
「我的臥房……」
「啊?」
彎彎好似被燙到一樣,快些掀了錦衾要起身。
南無歌快步前截了她,眼中微怒:
「你昨夜裡差點就不行了,你現在身子還虛著呢,你要去哪兒?」
彎彎見他如此,嚇的身子一縮,慌道:「那我也不能睡在你的臥房,這實在太失禮了,我回鋪子去。」
「我好不容易讓你活過來,自是不能讓你如此任性折騰身子的。」
倆人僵持著,外頭有了動靜。
「公子……池公子來了。」
蒼書外頭道。
南無歌瞥一眼彎彎,見她已經收了腳回了床上,才道:
「快請進來。」
話音剛落,門唰就開了,小草奔了前頭撲進來。
「掌柜的,你沒事兒吧?我瞧瞧……可嚇死我了。」
小草一番仔細望過她,安了心,這才瞧著身旁站著的南無歌,感激道:「南公子多謝你呀,要不是你,我家掌柜怕是……」扭頭又望著彎彎道:「掌柜的,昨夜裡多虧了南公子,不然你真要丟了命的,這南公子便是你的救命恩人。」
池路直身後進來接話:「苗姑娘得以身相許才成了。」
氣氛略略緩和的倆人,臉上頓時又僵成一片。
池路直倒以為自己做了好事兒,又接著道:
「夫人方才到了門前,有些不舒服,楚楚姑娘送她回房了。」
南無歌一聽,有些急,道:「我娘親?」再回身瞧瞧彎彎,囑咐道:「你們看著她,不准她出這房門半步,一會兒我請唐大夫來再瞧瞧。」
說著轉身就奔了「秋月院」。
「娘親……」
南無歌奔進屋裡,見于氏正在擦拭著那盆甚愛的水仙花,臉色極佳,毫無半點病痛之相。
還未等他開口,于氏道:
「方才楚楚姑娘剛從這裡回了,小容去送了。」
南無歌只『奧』了一聲,急問道:
「路直說你身子不展,可是好了?」
于氏放了手上的活兒,桌前坐下道:
「好了好了。都是被你昨兒大半夜驚得,你爹那心胸寬大似海,你娘親我個婦道人家可是做不到,回來就睡不寧了,方才有些頭暈,現在都好了。」
「那您無事便好,我走了。」
見于氏無事,南無歌坐都不坐,轉身就要走。
于氏快些喊住。
「回來你這個臭小子,我話還沒問呢!」
南無歌只好住了腳步,回身安穩坐下。
「你跟這楚楚姑娘熟了嗎?」
南無歌倒是以為娘親是給池路直介紹了這門親事後,不放心才如此問的。
只輕點頭道:「嗯,這楚楚姑娘性子極好,待人溫和,好相處。」
「那你屋裡頭的那姑娘……如何了?」
聽到問彎彎的事兒,南無歌嘴角微喜,道:
「醒了,她平時…就比普通女子烈些,無事的。我這正要去找唐大夫,再去讓他瞧瞧。」
于氏一聽,果然跟那楚楚姑娘說的一樣,倒也不用再深問了。
「行,那你快去吧!」
南無歌得話起身就走了。
瞧著他頎長遠去的身影,于氏輕嘆:「瞧這小子對楚楚姑娘讚賞有加,早知道,我就將那楚楚給我兒了。」
……
小容帶著藍楚楚兜兜繞繞到了「璞玉院」外。
「姑娘,到了。」
別了小容,藍楚楚抬頭望著門楣上的鎏金狂字,眼中微喜。
說不定過幾日,這裡就是自己的住處了。這南府的掌宅正妻……玉食錦衣……堆金迭玉……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想到這些藍楚楚不由得丹唇微勾。
片刻,才低頭微收心思,步進院裡。
裡頭幾個丫頭微微謙身,瞧著她進了房中。
進屋,見彎彎坐在床上,小草床邊跟她說著話,池路直和小虎在桌前闔眼無聲。
「苗姑娘,你怎樣?昨兒可是急壞我們了。」
步到床前,小草讓到一旁,藍楚楚拉著彎彎的手緩緩坐下。
「我又不是金枝玉葉的身子,哪裡這麼嬌貴。都是南公子,非要他們看著我,不准我外頭去。」
彎彎無心說著,藍楚楚倒覺聽著有些彆扭,道:「那南公子何處去了?」
「唐大夫慢請。」
說話間,外頭南無歌請唐大夫來了。
池路直和小虎也眯著眼起了身。
唐遠都瞧著半坐的彎彎,臉上血色甚滿,眼珠如星,這定是好了,隨手搭脈,片刻便道:「無礙了,只是往後還是要多多防備此事,就算年輕,也經不起這種折騰。」
彎彎謙聲感謝。
南無歌倒還是不放心,追問道:「那她是否還要再休息兩日。」
唐遠都瞧南無歌一臉擔心的模樣,嘴角難得一笑,道:「若是休養上兩日是最好的,畢竟這一病用了藥,耗了一點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