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甦醒
南府。
「咳咳咳……」
滿屋子正垂目無言的人被這一陣咳嗽驚醒了。
正準備送唐遠都出門的南無歌突的停住了腳,瞧著床上昏迷了十幾日的彎彎,回過神來快些湊前喚她:「彎彎…彎彎……你可是醒了。」
她醒了,只不過是帶著前世的記憶一同醒了。
「真的醒了真的醒了,姑姑……我表嫂醒了。」十日前於蔓卷偶然在街上聽說南家小夫人出事兒了,二話沒說,趕了夜路奔來了南府,每日就在一旁跟著左右照顧著。
小草一旁瞧著睜開眼的苗彎彎,邊哭邊道:「掌柜的,你可算醒了。我都要被你嚇死了……我好擔心你這次挺不過去了。」
但讓眾人想不到的是,苗彎彎卻瞧著小草清晰地喊道:「有有別哭了。」
小草愣愣神,微微收住泣聲,道:「有有?掌柜的你說什麼呢?什麼有有?我是小草呀!艾小草……」
南無歌倒是只以為她剛醒來,腦中還有些發懵,快抓著她的手急道:「可還認得我?嗯?可還認得我是誰?」
她眼睛緩緩瞧向南無歌,再清楚道:「秦公子……」
這個稱呼可是將眾人聽愣了,於鳳凰滿目的疑惑回身瞧著唐遠都小聲道:「唐大夫這是怎麼回事?這怎麼還不認識人了呢?」
唐遠都也未曾遇過這樣的事情,蹙眉靠前給她把脈,可脈象雖弱了些,其他的一切都正常,而且此次的傷並不在頭部,不應該如此的。
起身擺擺頭道:「老夫,也是從未遇過這樣的事情。想來是不是小夫人還在夢裡,還未回過神。」
於蔓卷不死心,轉著眼珠湊前瞧著彎彎道:「表嫂,那你可還認得我是誰?」
「你是秦小雙……秦姑娘。」
「什么小雙?我不是什麼秦小雙,我是於蔓卷呀。」說著回身看著南無歌道:「表哥,你說這不認人也就罷了,為何還能每個人都給安排上一個名字呢?表嫂她是不是中邪了?得去找神婆給她看看才是。」
彎彎腦子裡記著的只有前世的記憶,她不是苗彎彎,她此刻是錢小煦。
她看著南無歌抓著自己的手,很是費解,用力的抽出卻語調溫柔道:「秦公子,我不是跳崖了嗎?我……沒有死嗎?」
南無歌聽她這些胡言亂語慌了,盯著她道:「我不是秦公子,我是南無歌。我是你的相公南無歌呀!」
錢小煦只以為眼前的南無歌是秦沐聲,反倒問他道:「秦公子你說什麼胡話呢?你可是忘了?你陪我去懸崖邊尋蘇將軍……」
小草一旁解不開的謎團,「蘇將軍?這蘇將軍又是誰?」
南無歌看著她眼裡瞧著自己並不親昵的眼神,他知道,眼前的人此刻不是那本要與他成親的苗彎彎,她說話的語氣跟她的苗彎彎半點都不像。
南無歌越想越驚慌,不得不面對眼前的事實,起身道:「娘親,她好似真的不是彎彎……」
于氏年長這膽子自然也大些,湊前輕聲問道:「姑娘……那你叫什麼?是做什麼的?」
錢小煦瞧著于氏淺笑恭敬道:「小女錢小煦,年十五,剛嫁入蘇家,以前跟有有都是千戲團的人。」
說著瞧著小草,南無歌看的出她看向小草的眼神跟瞧他的眼神不同,她是在瞧一位熟悉的親人。
于氏聽她說的頭頭是道,眼中緊張著跟南無歌道:「莫不是真被鬼附身了吧?這說話作答清楚,不像是胡言亂語的。但是她又為何會認識你們?還能叫出你們的名字呢?」
眾人猜測著,錢小煦護著傷口坐起了身,打量著眼前陌生的屋子,道:「有有,我們這是在哪兒?怎麼也是一間喜房?」
小草只好再解釋道:「掌柜的,我不是有有。我叫小草……我是小草呀!你是不是睡傻了?你再好好瞧瞧我。」
「有有,你別鬧了……」說著下床穿了緞鞋,看著衣架上那件天宮嬋娟的披風,道:「這件蘇將軍陪我一起挑的天宮嬋娟披風還在這裡呢,你還跟我做戲。」
於蔓卷瞧著那披風,瞪圓了眼睛跟南無歌小聲道:「表哥,這衣裳……不是我送的嗎?」
南無歌此時額頭已是一層冷汗,琢磨片刻,跟屋裡人道:「娘親,你們先出去吧,我單獨跟她說幾句話。」
眾人又是擔憂又是匪夷所思著出了房門。
……
南無歌冷靜片刻,先從衣櫃給她拿出一身衣裳,遞上前道:「姑娘……你從哪裡來的?」
錢小煦接過衣裳瞧著他道:「秦公子,你們怎麼說話都如此奇怪?可是擔心我再去尋思?那你們大可放心了。我現在不會再去尋死了……既然我這般弱的身子跳崖都活了,那蘇將軍也定是沒有死。我想著,他這些日子沒回家,可能是在哪裡養傷,只不定哪一天就回來了。不過……我這身上的傷,是跳崖落在樹枝傷的嗎?」
秦公子……蘇將軍……跳崖……南無歌聽得雲裡霧裡,強壓著幾分冷意,接著問道:「我能冒昧的再問下姑娘,今年是哪一年嗎?」
「玄遠二十一年……」
六十一年前?
「姑娘…我現在字字說的都是認真的,沒有跟你開半句玩笑。現在是成歷四年,離你所言的玄遠二十一年已經過去了六十一年。你現在的身子原來的姑娘不是你,你可是能聽懂?」
錢小煦瞧著他只覺得他有些神叨,蹙眉道:「秦公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身子原來的姑娘?」
南無歌步到妝檯上拿起銅鏡地給她,道:「你瞧一下自己……」
錢小煦輕手接過,瞧著銅鏡里的自己打量了好一會兒,抬眸道:「怎麼?只不過是臉色憔悴了些,再就是好似胖了一些,看來我應是昏睡了很久,對吧?」
南無歌直擺頭,道:「姑娘,你還沒聽明白?你不是你,你的身子是我娘子的身子,叫苗彎彎。不是你…」
錢小煦只覺得不是自己睡久了,而是眼前的秦公子有些傻了……請了他出去,說要換好衣裳回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