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喜糖
出了賭坊四人前後相隔二十餘步來到了慶年街一家酒樓。
各自尋了位子剛坐下,外頭就來了幾個小廝,拿了一隻紅包袱放了櫃檯上,跟那管事兒的說了幾句便走了。
不一會兒,小二端了一小盤子芝麻糖步前放在桌上,笑道:「兩位公子,我們雲和齋大公子要成親了,這是喜糖,兩位嘗嘗。」
雲和齋?
小草本要去拿糖的手一頓,再打量過這酒樓,陳設還有小二的衣裳跟祥和街的近乎一樣,還真是雲和齋,遂快將盤子推到小二跟前,眯眼笑道:「糖就不吃了,點菜就好。」
話過再瞧彎彎,見她眼望著鋪子外,暗自神傷。
……
靠牆落座的黃言龍跟白玉相互問過姓名後悄聲打量起白玉,豐腴身子,面容清麗,這般的女子足令他垂涎三尺,他又怎會不生貪念?
待小二沖茶上桌,黃言龍便滿眼心思的端茶給白玉後,探問道:「白姑娘是做什麼的?一瞧便不似我這般無所事事。」
白玉自是知道他在套話,淡笑道:「家裡做點小生意,忙時幫幫忙,閒了就四處賭坊里耍耍。只可惜,沒有公子這般的好運氣。」
「我運氣可是不好,輸了多少,家裡那位都不想跟我過了。」
黃言龍話完,端茶喝了一口,雙目細細瞧著白玉的反應。
只見白玉羞澀淺笑,道:「公子這般性子溫和的男子她若不要?那不如讓給我這苦尋良緣遲遲無果的女子。」
黃言龍耳根一提。
「姑娘可莫要戲耍我了。」
「白玉怎會戲耍公子?公子今兒的手氣我瞧得出來,公子大運來了,往後定能發達。只可惜……」說到這兒,白玉眼目微垂嘆了一氣,「只可惜公子已有家室。」
黃言龍眸中微振。
這姑娘真瞧上自己了?這不是天降美事嗎?
黃言龍心中大喜,眼前這般佳人,比家中那臭婆娘強太多,斷不能如此錯過…趕緊和離抽身才是……想過這些,忙道:「什麼家室,我已準備這兩日與她和離了。」
白玉見他起急了,遂眼中一媚,嬌嗔道:「和離?怕是公子你哄我吧?」
「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哄騙姑娘。我明兒……就跟她去官家。」說著那手已經摸在了白玉的腕間。
……
飯後,待那黃言龍一臉心花怒放的走遠,三人才上了馬車。
坐穩後,彎彎便問:「怎樣?」
白玉一臉事在必成,道:「說明日他便和離,後日拿和離書給我看。這種男人我見多了,一輩子就如此了,怪不得他女人要跟他斷了,不斷,留這種人在身邊怕要被氣死。」
「那後日一早我們在這裡等著。」
白玉搖頭淺笑,「不用了,後日我見了那和離書後,確定事兒給你辦好了,我就走了。」
說著將做戲剩下的三兩銀子都遞迴給了彎彎。
「走的那麼急?那……總也得讓我好好謝謝你呀!不如……」說著彎彎急忙從接過的錢袋裡拿出了一兩銀子塞給了白玉,「那這銀子你收著。」
白玉抬手推回去,道:「拿回去,這次……全當我給自己積德了!」
……
送下白玉,彎彎小草倆人回了鋪子。
剛到門前,小虎就三步並一步的奔了過來。
「兩位姑娘回了。我家公子問今兒晚上一起喝頓酒如何?我剛才去問胖子哥了,他說他一會兒收了攤子過來。」
好久沒一起熱鬧過了,小草聽著來了勁兒,忙瞧著彎彎道:「掌柜的答應了吧!」
彎彎愣愣點點頭,眸中有了些顏色,道:「那這頓我來做吧!」
……
後廚里,彎彎用桃花簪將已經不長的頭髮盤起,抬手左右挽起袖口,手下就利索的開始洗菜,切菜,入盤。
小草在一旁添著柴禾,偷偷打量過,不禁道:「掌柜的,你燒菜的時候模樣頗颯。我要是個男子,我定得娶了你…」
如此說完,小草才覺不該提娶這個字,慌忙伸了伸舌頭,快閉了嘴。
彎彎不在意,只忙中微勾嘴角,「那我看來此生還有希望嫁出去。」
「當然,就是看哪位公子有這福氣了。」
後廚里兩位姑娘說笑著,外頭來的胖子小虎和池路直聽到了。
小虎搬著酒放了桌上,小聲道:「看來苗姑娘是好多了。」
「我們彎彎,哪裡是那麼脆弱的小姑娘?說到底不就是個男人嘛,我們三個這不還單著嘛…大不了我們三個人出一個……」
胖子說著,小虎默默閃到一旁,「沒我的事兒…」
胖子看看池路直,自己也退了一步,如夢初醒般道:「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池公子你呢?你不是單著呢嘛,你家既是大戶人家,你又性子專情,考慮下我們彎彎如何?」
還沒等池路直回話,彎彎端著一盤炒好的青菜從後廚出來了,額前一縷青絲掉下,襯的彎彎那嬌嫩的臉蛋更柔和了幾分,池路直一時竟看呆了。
「池公子,坐呀,飯菜一會兒就好。」
「啊,坐,我們坐……」
直到彎彎到了近前,美眸瞧著他,池路直才回過神趕忙道。
胖子倒以為自己剛才的話嚇到了池路直,待彎彎回身走了,忙坐下道:「嚇到你了池兄?我就是說笑,說笑的。」
三人端茶倒酒,飯菜陸續上桌……歲燒雞,紅綠餅,蛋卷菇,醬排,秋絲黃。
彎彎將最後一道繡球湯分盛到幾人跟前,才坐下柔目一笑,道:「菜齊了。」
小虎瞧著一桌子美味佳肴,點頭讚賞,「我以為我就是燒菜極好的了,沒想到苗姑娘更勝我一籌,不光是菜色,這味道一聞就正的很。」
胖子忙接話,「那是,我們彎彎爹爹那可是大廚,教了彎彎不少本事。」
池路直一旁先端了酒,道:「一晃神,跟苗姑娘也認識兩月多了,只覺苗姑娘真的是一位世間難尋,有情有義的俏女子。這碗酒,敬苗姑娘,望餘生萬事順心順意!」
「順心順意!」
幾人,能喝不能喝的,都端了酒,一碗烈酒灌了下去。
不一會兒,彎彎這酒勁就上來了。
醉眼迷離,撇了方才那溫柔勁兒,想到了什麼,氣的將手裡的筷子抬手就扔了,道:「順意什麼順意,我現在想死的心我都有了,丟死人了我,好不容易要嫁出去,沒想,一點動靜沒有的就被人甩了,我還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得挺著呀,我不挺著我怎麼辦?人也回不來了。」
池路直聽她這醉言醉語的,忙道:「苗姑娘,那這碗酒別喝了……」
說著就去拿她身前還滿著的酒碗,被彎彎一把抓住了手腕。
瞧著他,目中漸氣道:「你讓我喝……不然我咬你。說來…池路直這都怪你,要不是你閒的沒個鳥事跑我對面開個什麼相親鋪,我能跟他認識嗎?我至於被傷成這樣嗎?我至於成了個笑話嗎?我至於心裡苦的如此嗎?都怪你……」彎彎越說越氣,瞧瞧手裡還抓著的手腕……一口就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