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扯謊
新溪城一夜白霜染地。
醉酒醒來的彎彎,睡眼惺忪的瞧著眼前的屋子,不驚不慌。
昨兒喝酒的時候她就預料到定是不醉不歸的,只是昨兒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就喝多了,也不知道這南無歌可探出什麼來了沒有。
清醒片刻,彎彎坐起身,瞧瞧那邊榻上還在睡的南無歌,竟只蓋了件大氅,遂起身卷卷被子抱到了他跟前,給他輕手蓋上。
這一蓋,南無歌醒了,睜眼與她四目相對。
彎彎瞧著他卻突然一聲驚叫,「血……你怎麼流鼻血了?」喊著快去拽下衣裳取出帕子,給躺在那兒一動不敢動的南無歌擦過鼻下。
「你可是這一夜凍壞了?你怎麼不知道找小二再拿條被子呢?」彎彎慌問著,南無歌倒是一臉呆愣,瞧著她又看入了迷,那剛擦過的鼻下頓時又湧出不少血。
「怎麼越擦越多?你你你……好好躺著我去給你找大夫。」彎彎以為他得了什麼大病,回身就要去夠衣裳,南無歌一把拽住了她,坐起身搶過她手裡的帕子痴痴道:「不用去,我知道怎麼回事兒,一會兒就好。」
彎彎瞧著他半信半疑道:「真沒事兒嗎?」
「嗯……」南無歌篤定應下。
彎彎也覺得自己再多關心也不合適了,便不再說話挪步去了妝檯前梳妝。
銅鏡里一月多前那肩下兩寸的頭髮到現在已經長到了四寸,梳過這邊再理那邊,可怎麼好像哪裡不對勁兒。
就見彎彎放了木梳,將身前青絲挪到肩後,盯著自己脖頸上那些長長短短的血印子發呆了一陣,回身問道:
「我這脖頸上怎麼回事?」
「脖……」南無歌這才想起昨夜裡……
可見她這懵懵的眼神,看來是不懂…「你……你自己捏的。」
南無歌琢磨半天才丟出一句。
「奧……」彎彎不疑有他,微動動脖子道:「那可能是脖子不舒服……對了,昨晚上可是問出什麼話了?」
南無歌便將昨晚酒桌上他探出的話說了個明白,彎彎聽過,眉間輕皺,起身淺思。
原是之前有仇呀,怪不得如此揪著不放,可聽過那些流言蜚語的王公子能為了於蔓卷上門求饒嗎?眼下得先回府上跟於蔓卷商議一二才是。
如此想過,見南無歌已經穿好了衣裳,她也快利索換回了丫鬟衣裳兩人回了於府。
……
「歌歌回來了……」
進門一屋子人,剛才眾人還在納悶這兩人作何去了,一夜未歸。
一瞧他們回來了,于氏快起身問道:「可是探到什麼了?」
南無歌又將事兒說了一遍,本來還垂頭喪氣的於蔓卷頓時眸色如星,歡氣地站起身道:「現在就去王府,他一定願意的。」
如此三言兩語過,三人便速速出門奔了王府。
馬車上。
「表哥,我聽說你們花州城有家拆親鋪,我還在想,實在不行我也去尋尋那家掌柜,說不定就幫我解了這難事兒呢,如今看來,是不用了。」
彎彎聽著一臉驚色,莫不是說的自己吧?自己那鋪子名氣有那麼大嗎?還是有同行出現了?
南無歌瞧彎彎臉上那吃驚的樣子,忍笑道:「巧了,那鋪子就在我那酒樓旁邊。不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祥和街上對吧?昨日近傍晚我閒耍回來遇見了鄰家的同窗林天若,他告訴我的。他親戚在那條街上開了間鋪子,說起那街上的趣事兒,相親鋪對面是家拆親鋪,還說是小兩口開的,女的開的拆親鋪,男的開的相親鋪。想想都覺有趣,還真想去見識見識。」
「胡說……」南無歌一聽這趣事兒不悅了,認真道:「那拆親鋪子的少東家,湊巧在對面開了間相親鋪而已,什么小兩口,以後別人再說起,你解釋清楚。」
「那說不準門對門倆人日久生情呢?又是租戶又是少東家的,兩個鋪子自然少不了來往,一來二去那不是順理成章嘛。」
於蔓卷哪裡知道他們的事兒,只是閒聊著。
彎彎可覺出南無歌有點起急,覺著再聊下去怕是自己的身份也兜不住了,快些插話道:「蔓卷不如說說你與王公子的事兒吧?你們如何相識的?」
一說這個,於蔓卷臉上一羞。
「我們……我們是七夕在橋上相識的,那天本風平浪靜,可突然起了雨,丫鬟奔回馬車取傘,我便下橋要去鋪子前避雨,正疾走著突覺身邊靠過來一人,用他的外衫擋了我頭頂的雨,護我到了屋檐下。不過當時並未多言,直到上月的箏會上再相遇,便覺相見恨晚。不過前幾日出了這事兒後,再未見過。」
於蔓卷說到最後眼中失落幾分,彎彎一旁寬慰道:「這不一會兒就見到了嘛。」
說著話,馬車到了王府前,於蔓卷心急,第一個下了馬車。
後面南無歌扶著彎彎下車,見於蔓卷杵在那兒沒了方才的喜色,轉而一臉的怒色的瞧著對面。
「看什麼呢?」
彎彎疑惑問著跟著看向對面,就見那王府的大門前,一位白淨郎正與一位纖柔身子的姑娘在馬車前相談甚歡,再瞧那大門裡還有幾位年長之人跟了出來,這畫面,不用猜,定是這王家給他另尋了姑娘呀!
「無恥。」於蔓卷氣著說出兩字。
南無歌眉頭一挑,淡淡道:「你若想動手,就去。」
本還猶豫的於蔓卷,挽挽袖子就沖了上去,彎彎慌道:「南無歌你怎麼?」
說完快跟上去攔。
等她到了跟前,就見於蔓卷死死地拽著那姑娘的髮髻,氣道:「你哪家的小賤人也敢勾他?」
「……」
彎彎和跟過來的南無歌看的目瞪口呆,倒是沒想到她竟不是對這王庭春動手,而是對這姑娘。
門前那兩家長輩也是面面相覷。
倒是王庭春快上前護著那姑娘,道:「於姑娘你這是作何?你鬆開她。」
「不松,誰叫她勾你的?」
「你鬆開,我只是一時靈魂出竅才跟你處了幾日,而且我斷不能娶個沒有完璧之身的女子入門。」
沒有完璧之身?
聽這話的於蔓卷一時住了手,抬頭瞧著他蹙眉道:「你竟然不信我?這才幾日?我委屈的都想了了自己以證清白了,你竟然不信我?」
王庭春將她抓在那姑娘髮髻上的手推開,冷淡夾雜幾分嘲意道:「婚約在身還不老實的女子,叫人如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