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拆親這活兒有點費頭髮
送彎彎回了鋪子,南無歌拿著一幅畫像,敲開了池路直的鋪門。
「這都什麼時辰了,我都睡下了。」
池路直打著哈欠開了門,裹緊衣裳抱怨著。
進門南無歌就將那畫像塞了池路直手裡,道:
「這是我娘親叫我給你帶來的,說是給你尋了個好姑娘,你要中意,她便讓媒人跟人家姑娘說一聲。」
「我倒是不急著找娘子……」邊嘟囔著邊展開畫。
畫上是一位仙子容顏的纖弱女子,眼神柔美,儀態端莊。
池路直眼中一亮。
剛開了這間鋪子,就要見如此一位美人,難道這是上天給我的暗示嗎?
她會不會就是我前世之妻?
「何時能見?」
池路直這急切的回答,倒是南無歌沒想到的。
「得過幾日。這姑娘家不在花州城,在月浦鎮。年芳十九,爹爹是私塾的先生,娘親打理家事。還有一個哥哥成家了,就在這花州城做生意,這姑娘過幾日便是來她哥哥家中小住。你確定要見?」
池路直瞧著那畫上的女子,毫無遲疑道:「當然要見。」
………
出了門,南無歌腳步微停,眸中深深,望了一眼彎彎臥房的窗子,上了馬車走了。
小草合窗瞧見,道:
「掌柜的,南公子走了。」
「嗯。」彎彎吹滅了燭燈,躺下。
聽小草自顧自的說:
「這南公子真是聰明,原來跟我們一樣是在做戲呢,我倒是一開始跟掌柜的想的一樣,這般甜蜜還費銀子找我們拆親,以為他逗我們玩呢,原來是為了穩住那蘭兒姑娘好讓我們接近她。」
「困,睡,明兒還得去宣繡坊呢!」
「掌柜的,別睡,我跟你說,我怎覺得這南公子有些在意你呢?」
沒有回應,漸有呼呼聲響起。
「這麼快就睡著了?還想跟你說今兒那秦公子一臉猥瑣朝你撲過去的時候,幸是南公子一個箭步擋了他,他才沒得逞。」
小草自己嘟囔著,她真想那一幕彎彎能瞧見。
一夜好眠。
小草下樓剛敞開鋪門,蒼書來了。
「小草姑娘,這是公子吩咐的,衣裳還有自家『雲和齋』的早食,我給你們放到屋裡吧!」
蒼書提著包袱和食盒放到桌上。
「那不打擾了,改日再來。」
「再來,再來。」
小草潦草應下,嗖嗖奔了樓上,見彎彎慢吞吞的剛起身,在摸索衣裳。
「掌柜的,你快點,南公子又送來新衣裳了。」
「啊?」
下了樓,一翻,又是那死貴死貴『花間佳人』鋪子裡的衣裳。
再打開食盒,幾樣精緻的清粥小菜。
彎彎猛的一拍桌子,大聲道:「就沖南公子這個大方勁兒,我苗彎彎豁出去了,一定給他把這親事拆的漂漂亮亮的,吃飯!」
一通豪言壯語後,倆人換了好看的新衣裳,進了宣繡坊。
剛進門,就見那邊眾人烏糟糟的圍成一團。
「前頭幹嘛呢?掌柜的,快瞧瞧去。」
到了跟前就瞧見主角是闞蘭兒,跟一個面相頗凶的女子爭論著什麼。
就聽那闞蘭兒道:
「你踩了我的裙子,倒是該賠個禮吧?」
那女子沉了一氣,緩道:「我路走的好好的,你突然間一停,擋了我的路,礙了我腳落地,倒是怪上我了?還真是會耍賴。」
闞蘭兒身旁一派的姑娘譏笑道:「你新來的吧?這可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會跟你這種人耍賴?簡直笑話。」
女子冷笑:
「呦,是知府的千金呀,那又怎樣?我舅舅還是從三品呢!」
「比什么舅舅,說說你爹是做什麼的?」
「我沒爹,如何?」
「原來沒爹呀,怪不得如此沒教養。」
「你才沒教養呢!」
彎彎瞧這幾人只鬥嘴也不動手,定是不能速戰速決了,這都快到開課的時辰了,別耽誤我做事兒呀,遂擠到前面想勸幾句。
「啪……」
這火辣辣的感覺,彎彎懵懵的看著那姑娘,本該挨到闞蘭兒臉上的巴掌,被突然冒出頭的彎彎受了,闞蘭兒一瞧她動手打彎彎,火氣也涌了上來,「敢打我的人,我今天就收拾收拾你這潑婦。」
於是兩派人混撕在一起,小草也未能倖免,被抓頭,拽衣領,那門前的守門想要勸開,被這些大小姐罵的無力還嘴,只能快些喊了外頭守車的小廝,快來勸勸各家主子。
……
「咳咳咳咳……咳咳咳……」
離宣繡坊不遠處一家酒樓二層的欄杆邊,闞蘭兒四人桌前頭髮凌亂,眼神黯淡的望著路上來去匆匆的人,等著上菜。
彎彎斷斷續續咳嗽幾聲,那可是足足喊了半柱香,嗓子都要廢了。
酒樓里吃飯的男子時不時朝她們四人看過來,悄聲議論著。
闞蘭兒嘆了一氣,目含歉意:「苗姑娘,才認識兩日,沒想讓你因我受了這般委屈,真是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沒事。」
彎彎還真的不覺有什麼。
不想闞蘭兒接著道:「對了,你家府上在何處?這兩日我去府上拜訪下伯父伯母可好?」
什麼?府上?哪有府上?不行,得編個理由婉拒了她。
遂苦笑道:「這幾日不成,我家裡人都去興西了,還一定什麼時候回來。」
闞蘭兒聽了倒更來了勁兒,「那更是極好呀!長輩在還玩的拘束呢,就這麼定了,就明日去,貴府在哪兒?」
彎彎一時語塞,這花州城自己根本不熟悉呀,在哪兒,我怎麼知道在哪兒?
小草眼珠一轉,側旁搭腔,「我家大小姐不記路,是雲溪大街,明兒蘭兒姑娘到了,我們就去街口迎你們。」
彎彎疑惑的瞧著小草,心想這雲溪大街是哪兒呀?
……
飯後闞蘭兒上了馬車走遠後,彎彎拽著要招呼馬車的小草急問:
「草兒,你剛才說的那雲溪大街在哪兒?」
小草朝著北邊一指,「掌柜的,好似在那邊,城北,聽說那裡都是有錢人的大宅子,那蘭兒姑娘定是不會生疑的。」
彎彎微愣,頓時腦瓜嗡嗡作響,急道:
「有錢人的大宅子?你…你不想想你掌柜的我就那三瓜倆棗,我哪裡賃的起大宅子?」
小草樂道:「我們自然賃不起。但掌柜的你可是忘了還有南公子了?我們現在回去問問池公子,煩他帶我們去找找南公子說說,這事兒不就成了。」
說的彎彎沒了脾氣,道:
「那說個普通一點的宅子嘛,這大宅子,那南公子就算銀子成堆,我們這樣也不好呀!」
小草招呼過馬車,倆人上去坐穩了,小草才又道:「掌柜的,你這一件衣裳就要三四兩,這住普通宅子的誰家捨得?還有那宣繡坊的腰牌,那也只給大戶人家送呀!要是說住個小宅子,這腰牌的事兒又如何解釋?」
彎彎這才如夢中驚醒,小草見狀得意的一挑眉頭續道:「幸是之前聽家裡人說有個遠房親戚發達了,在那兒置了宅子,不然……」
車上小草還在說著什麼,彎彎一旁愁上心頭。
這給他拆個親,腰牌要他幫忙,這又冒出個宅子的事兒……
回了祥和街,彎彎無精打采的剛下馬車,見南無歌站在鋪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