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告狀
荷香許是聽見了自己的乾娘的聲音,臉面上有一些紅。
而月容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不同,沉默的時候多,說話的時候少。臨清問她什麼她答什麼,防得那叫一個周密啊。
而英疏的眉目間卻嚴肅了許多。隔了一會兒,聽得後院嘩啦啦地響,臨清這才道:「這後頭是哪裡?家裡是不是有戲班子啊?我聽見一直有人在唱什麼似的。不過倒不像平日裡聽的唱腔。」
荷香聽了臨清的話,臉頓時脹地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好幾次想開口說什麼,臨清卻似沒有看見自己一般。她一個人在那裡低著頭含著淚,很委屈的樣子。
臨清暗暗地嘆了口氣:誒,看來這屋子裡還真有一個林妹妹啊。不過,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要這樣長期面對一個不懂事的林妹妹,還是需要很強大的心理建設的。
英疏聽了臨清的問話,站了起來道:「回三少奶奶,後頭是後院服侍的婆子們待的地方。並不是有什麼人在唱戲。」
臨清大吃一驚的樣子,一迭聲地問:「許是出了什麼事不成?穆嬤嬤隨著英疏去看看吧。」
穆嬤嬤臉色嚴肅地答應了,就和英疏一道去了。
而荷香見是穆嬤嬤去了,身子晃了幾晃。她還記得之前這位嬤嬤是怎麼讓自己和乾娘吃癟的。本以為是三少奶奶去,自己還能求情。可是現在,她都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向三少奶奶求情了。轉念一想:若是三少爺在就好了。
她咬了咬嘴唇,想了許久,突然跪下來哭道:「三少奶奶,請饒了奴婢的乾娘這一回吧?」
「你的乾娘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地回去當值了嗎?這話從何說起?」臨清的話語裡微微有些驚訝,隱隱地帶了一種壓迫感。她心裡冷笑了一聲:總算沉不住氣了啊。
荷香愣了一下,就哭道:「奴婢聽到了乾娘的聲音。興許是那幾個婆子因為奴婢時常給乾娘些吃的用的而眼紅,故意吵嚷起來的。三少奶奶,奴婢的乾娘真的不是那起子鬧事的人。之前衝撞了您,的確是奴婢做錯了事。」
臨清覺得有些奇了。這只不過是個乾娘,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撇清干係,而這位荷香怎麼還上趕著去求情呢,而且這情還求地不倫不類,過錯全在別人的身上。臨清當下就斂起了笑:「荷香你起來說話吧。我已經派了英疏和穆嬤嬤去處理這回事了。誰是誰非,自會有公斷。」
荷香卻仍舊跪著:「三少爺之前看奴婢一個人可憐見的,就讓英疏姐姐給奴婢尋了如婆子做乾娘。乾娘的性子是比較急。三少爺說,奴婢的性子太弱了些,讓奴婢好好跟著乾娘,也省得被人給欺負了。三少奶奶,請您饒了乾娘這一回吧。」
搬出三少爺了啊。臨清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著轉,一邊在心裡暗暗腹誹:傅三少爺啊,你的這個家可真好管啊。她不光要伺候公婆,還要伺候你房裡的林妹妹啊。臨清當下聲音就冷了許多:「既然你說你的乾娘沒有錯,那我饒她什麼呢?三少爺也是一片好意,你這樣跪著,我叫你你也不起來,倒好象是說我不准你聽三少爺的話似的。也是三少爺不在家,讓我勉力來當這個家。我也是不懂。」說著,聲音里也有些委屈了,眼圈兒也紅了。
外面的帘子響動,安芷走了進來,看到臨清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上來問道:「三嫂,這是怎麼了?」
臨清只是強打起了歡笑說道:「沒有,只是我方才灰迷了眼,眼睛有些不舒服。」
安芷顯然不信她的話,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荷香還在抹淚,忍不住就道:「這又是怎麼了?怎麼三嫂才進門,這屋子裡的丫鬟婆子都不懂規矩了。這麼喜慶的事情,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
臨清只在一旁不說話。月容自然是緘默的。而臨清的丫鬟也是悶悶的。安芷見了此等情景,更加覺得臨清受了委屈,眼眸子沉了下去:「莫不是這有人看著三嫂新來不懂,好欺負是嗎?三嫂,三哥臨走前說,如果這屋子裡的丫鬟不好了,直接就交給大嫂處理,再買幾個丫鬟來也就是了。」
「四姑娘,奴婢有些話想說。我們小姐原是個心腸軟的。剛才在問些家常瑣事,不知道怎的,這荷香姑娘就跪了下去,口口聲聲要為她的乾娘求情,說是三少爺特意給她尋的乾娘。小姐讓她起來說話……」一向不多言的香非竟然開始說起了話來,還一口一個我們小姐,絲毫不提三少奶奶。
臨清忙喝道:「香非你住口。沒規沒矩的。」
香非登時就有些委屈地喚了聲:「小姐,本就是他們先鬧起來的。您也派了英疏姑娘和穆嬤嬤去了。這緣故還沒問出來,情倒先求上了……」
「你還說!之前學的規矩都去哪裡了!」臨清的聲音頓時威嚴了許多。
安芷聽了這話,大概是八九不離十了。她是知道這些爭鬥的,可是也知道香非的確是為了護自己的主子,不得不說這些話。無論如何,三哥把三嫂交給了自己,也是一種信任。當下她就問道:「月容,你來說說方才是怎麼一回事。」
月容站了起來,一五一十地說了,和香非說的並無出入,還詳細了許多。待她說完,安芷已經先冷笑了起來:「果然是三嫂受了委屈。我原是管不了三哥房裡的事,三嫂也是新來的。平雨,你去將大嫂請來,我要來問問這個理兒。」
平雨知道安芷的話里的意思,不過就是想嚇一下她們,就大聲答了句是。
臨清忙道:「四妹妹,這屋子裡有些不愉快,總是正常的。大嫂一天到晚都忙不過來,這幾天又為了我的事這麼的操勞。我才進門就鬧地這麼不像,也為大嫂添亂啊。再說母親知道了,也要說我小題大作了。」
安芷這才說道:「三嫂,你果然是個心慈的。只是這屋子裡一向是有些人拿喬的。三哥長年在外,也不在意這些事情。你是好意想把這件事給糊稀泥,可也保不住有些人不領情。你放心吧,母親和大嫂那頭,我去說。」說著就已經走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