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慈母
臨清聞言,抬起頭來,有些惱怒地說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陸家與你有何關係?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著,她帶著香非轉身便走。
「陸老爺現在身子不太好吧。你的長兄這事情出的也真是時候。不知道,陸家現今是怎麼樣呢?這可真是巧到了一起去了。不知道傅家會不會也這樣的巧呢。」祁二公子的話裡面,有些微微的諷刺意味。
臨清的身子不自覺地站住了,一下子回過頭來,看著祁二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祁家在這其中搞了鬼嗎?不對,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能一手遮天的。自己不能這麼的天真了。她的聲音有些嚴肅地說道:「我不懂祁二少爺此話何意。佛門之地,也是男女有別的。還請祁二少爺自重。」說著,她轉身快步地離開了。
可惜了啊!他的目光看著她的背影,有一些惋惜。本是覺得這個女子還是有些倔強的,想著逗著玩玩。她之前都有些上勾了。無奈之後她像是突然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似的,就突然對自己冷淡了起來,就似不認識自己一樣了。不過,也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要不是看到傅三似乎對這女人有些興趣,他也才起了那心思,想要去看看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不過,傅三最後倒是能夠求得皇上的聖旨,這倒是他一點沒有想到的。看來這祁傅兩家,倒真是有的慢慢磨了。他想到這裡,微笑了一下,轉身就往著自己的廂房走去了。
臨清走回自己的廂房後,那心還是撲通撲通地跳著。她的心裡一直有些不定,總覺得那個祁二公子是個很危險的人。此次他的話裡有話,讓臨清不得不多想。
香非給她倒了一杯茶,輕聲喚了句:「三少奶奶,喝茶。」
臨清伸手去接香非的茶,卻還在愣神,她的手沒拿穩,差點就打翻了。幸好香非看著臨清的臉色不對,手上還沒鬆開,把那茶杯穩穩地接住了。但是茶水還是灑了許多出來,灑在了臨清的手上。
香非連忙將茶放下,從袖子裡取出了手絹子給臨清擦拭著。這茶是用滾水泡的,臨清的手腕處都被燙紅了。香非看著,眼淚都快急出來了,說道:「三少奶奶,奴婢去拿燙傷膏。」
臨清被這麼一燙,似乎也才從思緒中回過了神來。香非已經翻箱倒櫃起來。臨清望著自己的手腕,沒有說一句話。
燙傷膏均勻地抹在了她的手上,有一種涼涼的感覺,像是一下子就鑽到了臨清的心裡一樣。她看著香非有些自責的臉色,輕聲道:「沒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所以才把茶水打翻了的。好在也沒有什麼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了。」
「三少奶奶可以是在擔心剛才祁二公子的事?」香非抬起頭來問道。
臨清點了點頭,卻想起了一件事,問香非道:「我有件事想問問你。我在落水之前可是有見過這為祁二公子?」
香非的臉色卻白了一下,低下了頭。臨清一見她的樣子,便明白了,定是見過的。臨清的手指輕敲桌面,說道:「香非,你也是知道我落水後有些事不記得了。只是,方才那祁二公子的話你也聽到了。若是真的我父親和我大哥之事他們插了手,恐怕陸家,有些凶多吉少了。」
想是被臨清的話給嚇住了,香非在心裡掙扎了一下,然後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三少奶奶,不瞞您說,當時您的確是認識祁二公子的。老爺和太太都不准我們說這件事情。」
「把事情細細地說來與我聽聽吧。」臨清拉了她在凳子上坐下。
香非娓娓道來,說道:「三少奶奶,當時您的外祖母,也就是桂家祖母,因著身子不太好,請您回去了一次。是奴婢陪您去的。結果在回來的時候,那馬車在集市上,突然馬車頂上砰砰的兩聲響,接著,就是那馬突然嘶鳴了一聲,像是發瘋了一樣往前沖。當時我們三個人都已經被嚇呆住了。然後,就在我們都已經這次是凶多吉少的時候,結果那馬突然停了下來。後來就有人打鬥的聲音,那馬車搖搖晃晃的。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就只好下了車。出去以後,三少爺和祁二公子正在馬車旁邊打架,三少爺的手還緊緊地拉著韁繩。後來,祁二公子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就離開了。三少爺一直把您送回了傅府的。但是當時三少爺和祁二公子為了您在街上大打出手的事,可是京城都給傳開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一件事啊。臨清沉默了一陣,沒有說話。
香非見臨清不言不語,又說道:「後來三少奶奶您跟著太太去走親戚,又遇到了祁二少爺。後來,您和祁二少爺還私下裡見過幾次。」
所以,自己與那個祁二公子,在知道的人眼裡面,還算是有了私情了。臨清沉默了,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受。
過後的幾天,臨清都有些小心翼翼。上次臨曉的事情還在眼前。她可不想在自己婚後還被扣上那頂帽子。她走哪裡都讓香非跟在左右,而且能夠不離開大嫂的時候,她都儘量跟在大嫂的身邊。
不知道怎麼回事,臨清的心裡總是很不平靜,像是要出什麼事一樣。只是,好似那祁二公子離開似的,臨清在濟慈寺的後幾天,一次也沒有見到他。她也似乎安心了許多。
只不過,她們到是很經常見到那個王三小姐的身影的。王二小姐說起來也是一個比較的好玩的人。她每次見到了臨清和大嫂,都是一副很高傲但是又不敢太過傲慢的態度。之前臨清的話還是對她有不少的威懾力的。
臨清和大嫂只住了三天便回家了。臨清回到了清荷院換了一身衣裳,然後就去了蒼南院。
這麼幾天沒見著兩個孩子,臨清心裡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們兩個了。這兩個孩子已經可以亂動了。可是,她有些頭疼的是,珍兒整天動個不停,而珏兒卻像是個姑娘家,每日裡都是轉著眼睛看別人,幾乎不怎麼哭不怎麼鬧的。
臨清抱起了珏兒,伸手去碰他的小臉,說道:「珏兒,有沒有想母親啊?」
珏兒的手動了動,咯咯地笑了起來,似乎像是聽懂了臨清的話一樣。臨清抱起了孩子,將臉貼在他的臉蛋旁,輕聲說道:「真是我的好孩子。」
珍兒在一旁哭鬧了起來,小手不住地動著,眼睛卻看著臨清。老夫人笑了起來,說道:「這珍兒可是吃醋了。清丫頭,抱抱珏兒,也抱抱珍兒吧。不然啊,這孩子以後都跟你不親了呢。」
臨清放下了珏兒,抱起了珍兒,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你真的是一個傻孩子。母親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是母親的乖孩子啊。」
那珍兒似乎也聽懂了一樣,小手就往臨清的臉上招呼。她的手伸到了臨清的唇邊。臨清作勢要咬她的手指,張開嘴輕輕地含住了她的手指。珍兒似乎覺得很好玩,咯咯地笑了起來,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拽住了臨清耳邊的一縷頭髮,使勁地一扯。
臨清頓時吃痛了,低呼了一聲。宋嬤嬤連忙上前去,輕聲逗著珍兒,手一邊將啊頭髮小心地拔了出來。臨清輕輕地拍了拍珍兒的屁股,說道:「你若是再調皮,等你爹爹回來了,讓他打你不聽話。」
珍兒的小嘴一癟,很委屈地望著臨清,手亂動,往她的懷裡直鑽。臨清見了她這樣,心裡頓時一下子軟了,將她抱地緊了些,然後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老夫人,說是:「聽說慈母多敗兒。可是看著孩子受委屈,這心裡的確是不舒服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這女人啊,一做了母親啊,心裡就覺得有很多的事放不下。比如這個孩子,他有沒有餓著啊,有沒有渴著啊涼著啊。有時候啊,寧願自己受點苦,也不願意他們受一點兒委屈。所以那慈母多敗兒,還是有些道理的。不過啊,到了後來啊,有些捨不得也得捨得。不然孩子長大了,會慣地不成樣子的。」
臨清點頭,說道:「祖母說的是,孫媳記住了。」
「暄兒已經送了信回來了,當時說是已經走到了那洛城,大概也快到了。你也不必太過著急了。」老夫人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了這個話。
臨清愣了一下,既然老夫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她將那珍兒交給了宋嬤嬤,然後行下禮去:「祖母,孫媳的長兄之前由於去淮州任職的時候突然失去了音信。所以三少爺是去探他的下落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陸家的情況我也是知道的。你也不必這麼的緊張。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臨清這才站了起來,說道:「多謝祖母不怪罪。」
「不過啊,下次要去哪裡給我說聲。這次你們去了濟慈寺可見著了靈真子大師?」祖母關切地詢問著。
臨清的面上難掩失望的神色:「沒有,靈真子大師外出雲遊四方去了。那些師傅們說是不知道何時能夠回來。家父的病,他怕是也沒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