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消息
臨清連忙解勸二嫂,說道:「那這幾個小丫頭難道就沒有見到人進來嗎?」
「這可不是嗎?每個人都給我說是沒有人進去。難道這帳冊子還能飛了不成!」二嫂的臉都氣白了,自己所管的時候,這些人居然無視自己的威嚴,出了這樣的事,這不是給她抹黑嗎?
臨清沉默了一陣,說道:「這事有些蹊蹺,總不能這麼多管事的人突然都有事吧。」
二嫂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一迭聲地吩咐人把那些本該當職的管事婆子都給叫來。臨清又退到了二嫂之後,看著她處置。
結果這些婆子竟然是異口同聲地說是他們都在一起吃酒賭錢,沒有一個人離開。雖然聚賭的罪名大,但是總比是偷進庫房的罪名好吧。一群人受苦總是比一個人被殺雞儆猴好吧。
二嫂簡直是氣地快冒煙了,她的手死死地攥著手絹子,沉聲道:「你們當真是什麼都不講?」
「回二少奶奶,奴婢知道自己吃酒是不對的,自請責罰。可是那庫房的事,奴婢的確是不知道啊。」領頭的一個管事婆子回答道。
還是死不鬆口。臨清在那裡站著,突然問道:「二嫂,那庫房裡的東西點了一遍了嗎?雖然是入庫的帳冊子丟了,但是只要把各處的進出的帳冊子拿過來對,雖然費事些,但是若是有些什麼丟了,珍貴倒是其次,若是有人在這上面做文章就不好了。」
二嫂看了臨清一眼,像是抓著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叫人把各處的帳冊子都拿來。二嫂又把自己信得過的丫鬟婆子叫過來,讓大嫂身邊的嬤嬤也在一旁看著,開始重新抄起了帳冊子。
這兩天,二嫂寸步不離這個庫房門口,一直盯著人抄東西。帳冊子上沒有的物事就另抄譽一份。
臨清就讓人看管著這幾個小丫頭,也不打她們這些,只是把她們分開關著。她一個個地去問,每個小丫頭都說是自己接手以後就沒有人進去過。她們一直坐在門口說著話,也沒喝酒,一整夜沒有睡。
看起來這些小丫頭還是被冤枉的了。臨清又走訪了那些管事婆子。他們異口同聲地說自己也是在一起賭錢吃酒。臨清一一掃視了她們一眼,輕聲道:「我自然是相信各位嬤嬤都是清白的。只是,不單是問你們吃酒的時候。這些日子只要有單獨進過庫房的人,還請嬤嬤們都仔細想想。」
管事婆子一愣,都面面相覷。她們都低下頭想了一陣,先後搖了頭。
臨清又問了一次,仔細觀察她們的神色。她注意到各個人的目光,然後自己的目光就鎖定在了領頭的那個婆子身上。祝婆子啊,她的目光微微一沉,就放她們全部回去了。
她們離開以後,臨清立刻派人去打聽祝婆子的事情。半晌,派去打聽的人回來了,在臨清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臨清聽了,默不作聲,站了起來就帶著眾人去了庫房那裡。
經過了兩天兩夜,總算是把帳目理出了個頭緒。二嫂正拿著一張單子,面色很不好看。臨清湊了上去,問道:「二嫂,帳冊子做出來了嗎?」
二嫂見了臨清,抬起頭來。臨清看到她的眼珠子都深陷了下去,整個人都是很憔悴的。二嫂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臨清,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你看看吧。這些是帳冊子上有的而庫房裡沒有的。」
臨清接了過來,入眼便是一大堆的東西。她再仔細看那些東西的名字,都被嚇了一跳。這些什麼白玉什麼陶瓷的,也是很珍貴的東西。這單子上的東西,可是有許多,一晚上應該是拿不完的。臨清當下就把單子交回給了二嫂,面上微微有些驚訝。
二嫂站了起來,沉著臉色說:「三弟妹,你和我一起管這個家。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一道去漱萍軒吧。」
臨清看著二嫂咬牙切齒的樣子,知道她已經氣到不行了。也難怪,畢竟她才掌家這麼短的時間,正想大幹一場,結果卻是出了這個大一個紕漏子。而且按照時間這些來看,絕對是大嫂手上留下來的。難怪二嫂那麼氣憤,這個事情,怎麼也不算是自己的錯吧。
二嫂和臨清去了漱萍軒,一走進了大嫂休息的房間,二嫂就面色不虞地說:「大嫂。您的病可好些了?」
大嫂忙坐了起來,說道:「二弟妹,三弟妹,勞動你們來看我了。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還是誰不聽你們的話嗎?」
二嫂款款地坐了下來,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冷冷地道:「大嫂原是個能幹人,我原是個笨人。大嫂在病中也把心放在操持這個家上面,原是我比不了的。那些人自然是聽話的。」
大嫂聽了二嫂這話不對,連忙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你們在查帳怎麼的?說是你兩夜沒睡了。我在把鑰匙交給你之前才帶人去查過一次,都還是好好的。可是有什麼東西丟了?」
二嫂頓時臉色就垮了下來,語氣不善地說道:「大嫂果然是個想地周到的人。這可不是嗎,好象是知道自己要病似的,提前就把那庫房給清點了一遍,還說是全部都是夠的。只可惜啊,那帳冊子竟然莫名其妙不見了,連帶著一堆東西都不見了。不知道大嫂可有什麼法子來證明自己當家的時候,這庫房的東西就是夠的呢?」
大嫂頓時語塞,她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地冷下去:「二弟妹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監守自盜,然後故意栽贓給你?」
「我可沒這麼說。」二嫂陰陽怪氣地說著。
大嫂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由於起地太猛,所以頭有些暈。她氣急敗壞地說:「二弟妹,你沒有這意思,那你過來說這一通話是為何?上次的岷心那件事,我知道你心裡過不去,我也就不說了。如今我像是那樣栽贓你的人嗎?」
二嫂只不說話,只是那神情讓人看了就火起。
臨清正要勸,卻見到宋嬤嬤走過來行禮道:「老夫人請三位少奶奶去蒼南院。」
看來這事情果然是傳地很快呢。臨清站了起來,大嫂由著一個小丫鬟攙扶了起來。二嫂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轉身就出了門。臨清上前去扶大嫂,大嫂笑容虛浮地朝著她笑了笑,輕聲說:「三弟妹你先去吧,我換身衣裳就來。」
臨清叮囑了周圍的人兩句,然後就出了門。二嫂卻候著她的。見她來了,二嫂上前來挽了她的手臂,顯得很親熱的樣子。
臨清有些意外,猜測著她可能有些話想與自己說。要說這件事,還真不好判斷到底是誰做的。她覺得不像是二嫂,這可是展現自己的大好時機,她有必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那,又會是大嫂嗎?
「三弟妹,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也接過一次家裡的事務,也是在剛接手沒兩天的時候,幾個小丫鬟竟然凍病了,說是沒有領著碳和冬衣。天地良心,誰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我是那樣的人嗎?當時大哥還沒有承爵,還是母親在管。最後查出來竟然是我身邊的一個嬤嬤的乾女兒和那些小丫鬟結了仇,那嬤嬤正好被我派去送這些東西,她就私下裡把東西扣下了。」
臨清安慰了她幾句。二嫂拉了臨清,低聲說:「你不要看著有些人面善,就輕易地去相信,這人心隔肚皮,你知道她可是怎麼樣的。再說了,那楊小姐本是和我們家關係沒有那麼好的。當初有人還要為楊小姐做媒,說是讓她當三少奶奶呢。」
這可就是紅果果的拉攏了。臨清看著二嫂,點頭道:「二嫂說的,我記下就是了。」只是那不過就是以前的事情。從大嫂去勸二哥的那件事情來看,大嫂在這種事情上,興許受的教育是太正統了。如果真是這樣,那現在自己已經進門了。楊小姐的身份,大嫂應該不會再講那些事情了吧。臨清如是想著,二嫂後面說的話一句也沒有聽在耳里。
兩人就這麼一路說著話,很快就到了蒼南院。她們進去了以後,宋嬤嬤先把她們帶到了西次間。
隔了半晌,大嫂來了。臨清忙站起來,二嫂也是站了起來,只是二嫂一句話也沒有說,等她進來了,二嫂立刻就坐了下來,看也沒看大嫂一眼。
老夫人把三人都請了進去,詳細地詢問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讓二嫂把重新做的帳冊子交了上來,接著讓宋嬤嬤帶頭先是從那幾個小丫鬟和那些本該當職的婆子的住處搜起。
宋嬤嬤帶著人去了。老夫人擺擺手:「語彤現在身子也不好,其他的事情還是讓菡南做主吧。這件事,等著搜查的結果出來再說吧。你們先回去吧,臨清留下,我有點事要與你說。」
二嫂看了臨清一眼,起身就拜別了。大嫂也由著丫鬟攙扶著給老夫人行了禮走了。
房門一關上,老夫人的面色很不好地說:「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前線傳來消息,我軍已經打了勝仗,班師回朝了。可是暄兒受了重傷。我要你馬上起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