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質疑
傅三的火也一下子就起了來,直接鬆開了抱著她的手,冷眼看著她:「我擔心什麼!我為什麼怕你只向著陸家,那是你家。我且只想問問你,這是什麼!」說著,他就騰地跳下了床,開始翻起了衣裳。
臨清一肚子的火,半坐了起來,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將枕頭拿起來,狠狠地擲了過去,正中傅三的後背。傅三正在低下身子找衣裳,冷不妨被那枕頭一砸,嚇了一跳,他連忙跳了一下,看了過來,看到臨清的表情,臉色更沉了下去,拿起了一張紙,低身揀起了那枕頭,走回了床邊,將手中的那張紙向臨清的面前一遞,說道:「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臨清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入眼便是:「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這正是當時香非給自己整理那些東西以後,缺掉的那一張。她有些疑惑地抬起頭來,看向了傅三,說道:「你從何處得來?這紙又如何!」
「你也問它從何處得來。我倒想問問你,這個東西,可是你的!你可看清楚了。」傅三站在床邊,看著臨清,臉色隨著那燈的明暗也有些明明暗暗,看上去有些怕人。
臨清的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傅三既然問到自己的頭上了,自己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她點了頭,說道:「這張紙,的確是我寫的沒錯。」
傅三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臉色的表情一下子就被燈火照亮了。他冷笑道:「你承認了就好。如今我只問你,這紙,為何卻是那祁家二公子交給我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疑我與那祁二公子!」臨清聽了,整個人都懵了。她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被這樣的疑心。她怒視著傅三:「你且拿出證據來,我到底做了什麼不守婦道之事!」
「上次你和大嫂去了寺廟裡遇見他的事,你為何沒有告訴我?我倒是不知道了,到底有何不能說的!」傅三的聲音里有著質疑的語氣。
臨清跪在床沿,看著傅三,半晌沒說話,視線漸漸地模糊。她扭過了頭,說道:「那日,你剛回來就忙著貞娘的事,哪裡還顧得上我。你既已疑了我,那我還說什麼。」臨清說到最後,只覺得自己滿腹里都是委屈,下了床,隨意穿了鞋,就往外面走去,外衣也不穿。
傅三見了她的樣子,又是急又是心疼,上前去給她披了外衣,拉過了她的胳膊:「你要上哪去?」
臨清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說道:「你既已經有了這想法,為何還來拉我。難道三少爺還有什麼指教不成!」
「臨清,你現在為何如此的刻薄!我難道問你一句都不行嗎?難道你就沒有疑我的時候嗎?貞娘的事!」傅三說到這裡,話戛然而止。
臨清不聽貞娘的事還好,一聽到了,她的毛立刻炸開了,說道:「是,我刻薄,我小氣,我就是疑你了。貞娘大度,她有風度。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替她向皇上要個誥命算了!何苦還讓我來招你的眼。」她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一雙杏眼裡盛滿了水光,半散著頭髮,倒是比往常梳妝時別有一種風情。
傅三知道貞娘一直是臨清心裡的一塊心病,所以自己口不擇言地說出來以後,自己也覺得不妥,就停住了口。他聽到了臨清的那番話,知她在氣頭上,但自己又何曾不氣。當時祁二公子約自己在那酒肆見面的時候,自己就猜測過。沒想到,竟然是臨清的手筆。傅三想起了之前的時候在酒樓救下臨清的時候,那個怯生生看著自己的女子,和如今這個,還是一個人嗎?
臨清候了一會兒,見傅三沒有反應,心裡頓時就淡了下去。她伸手去拉門閂,卻在剛拉動的時候,那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了。一隻修長的手將門按住了,傅三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她整個人被他攬在了懷裡:「就算要與我賭氣,也要將你的身子給照顧好。」
「既是已經疑了我,何苦又來招惹我。我自好我的,與你何干!」臨清的話未說完,傅三已經將她給圈了起來,往著床邊抱去。
臨清咬住了下唇。傅三將她放了下來,給她蓋上了被子,自己也坐了下來,吹了燈,然後背對著臨清在床的外側躺下。
為什麼明明是好好的,突然一下子變成了這樣。臨清不解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只是任著眼淚不住地哭著。
傅三那邊一直沒有聲音,臨清也知道他沒有睡著,往常他睡著了有些小呼的。臨清咬了咬嘴唇,還是堅持自己沒有錯。自己承認了這紙是自己的就是有問題嗎?她實在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也許自己先吼是自己不對,可是,那也是他先對自己說的。陸家和祁家的事,自己能夠攙和到多少。
「你的長兄這次頂的差事,不是別人的,卻是二哥的。所以,家裡的人有些什麼說法的,你別放在心上。」屋子裡面安靜著,傅三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臨清的心一咯噔,原來是因為這個事情。但是不對啊,上次不是說要調二哥去外地嗎,臨清翻過身來,問道:「二哥不是要外調嗎?」
傅三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二哥被人參了一本,那差事被攔了下來。大哥走了好多地方,好不容易給二哥尋了這麼個差事,如今被你的長兄頂了去。」他沒有說下去了,只是翻了個身過來。
黑暗裡,臨清只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這些日子,一直都是點著燈睡覺的,臨清一時間有些不習慣這樣的黑暗。她隱隱地能看到他的輪廓,心裡的怒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煙消雲散了,輕聲道:「那張紙的事,是香非整理後掉了的。我也不知道到底為何會在祁二公子手裡。至於在寺里,也是香非在場的。」
「你家之前要將你許給祁家,我也有耳聞,所以才託了我師傅去提親。臨清,你對祁二公子,有沒有……」傅三說到這裡,停下了口。他的聲音里,似乎有些微微地顫抖。
臨清覺得身上有些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自己逞能,著了涼。她朝著傅三那邊挪了挪,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虧得黑夜裡也是看不清的,她輕聲道:「沒有!」
有了這句話,傅三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然後說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他為何會有這個紙。臨清,我沒有別的意思。」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心裡卻在打鼓,不知道臨清會不會原諒自己。
一雙柔柔冰冰的手卻環上了自己的脖子,接著,那熟悉的茉莉香沁入了他的鼻間,她輕輕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喃喃地道:「只有你。」
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這麼主動來寬慰自己,傅三的心裡終於是定了下來,抱住了她,然後手摸到了她的下巴處將她的臉往上抬了些,然後吻上了她柔軟的唇。她似乎嘟噥了什麼,但是很快就散在了空氣里。
偶有一兩聲呢喃溢了出來,臨清只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地緊了。傅三的手已經從她的小衣下探了進去,手滑過的地方,帶起了一串小小的戰慄。
她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空白了,用殘存的理智推了他一下,然後鬆開了。她大口呼吸了幾下,然後說道:「還是在孝里。」
「我知道。」傅三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可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卻湊得她越來越近,只說與她一個人聽。
臨清只覺得自己的臉上滾燙,想是已經非常的紅了吧。傅三的臉湊到了她的面前,輕輕地點著她的額頭。臨清卻突然側過了臉去,然後低下頭去啃了傅三的肩一口。
傅三倒吸了一口氣,將她摟地更緊了。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著,聲音有些嘶啞地說:「睡吧。」
臨清知他的情景,當下也緊緊地閉了眼睛。不過在心裡有些好笑,為什麼每次吵架後都是這樣的收場。想著想著,只覺得她的身上熱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次日晨間,她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她睜開眼,卻覺得全身的肌肉是酸疼的,也沒什麼精神,腦袋昏沉沉的。她睜眼見到了雙翠,有氣無力地道:「三少爺走了嗎?」
「主子,已經卯時,該去上房請安了。」雙翠輕聲道。
「今兒怎麼就睡過了。」臨清要撐起身子來,只覺得眼睛前是金星,她連忙撐住了自己的額頭,閉著眼睛等那個勁兒過去。
「不舒服嗎?是不是昨兒鬧病了。」一雙涼涼的手撫上了她的額。臨清睜眼,傅三已經穿戴好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對著雙翠說道:「去喚白嬤嬤,說三少奶奶發熱了,讓她過來一趟。」
臨清還要下床,傅三止住了她,說道:「今兒就別去請安了。我去幫你向母親說說。這麼久了你也一直立著規矩的,別撐著,看累著。」
臨清也實在是沒有精神,只得作罷。傅三扶著她躺下了,將被子給她掖好,說道:「好好睡下吧。我在這裡看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