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記憶

　　  呂琳才一下子撲了過來，眼中是晶瑩的淚水，「軒哥哥，你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去想呢？將那些痛苦全都忘記不就好了嗎？你只要知道琳兒會一直陪著你，會一直守候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遭遇這些痛苦的。」

　　  李鶴軒漸漸地平靜下來，他呆愣了一會兒，才看向一旁的呂琳才，「對不起，琳兒。」他的聲音很沙啞，含著莫名的痛苦。

　　  呂琳才將他一把扶了起來，李鶴軒沉默地在一旁坐著，他捂著頭，聲音痛苦，「我有很重要的東西忘記了。」他狠狠地一拍腦袋，「這種感覺好難受，好難受。」

　　  呂琳才在一旁看著他，面帶悲戚。軒哥哥，為什麼琳兒在你身邊你卻無動於衷呢？為什麼你雖然記起了我們往日的一些事情，卻不再像以前一樣了呢？你的眼睛時時遠遠地望著像是在等待什麼，但是你為什麼不看一看在你身邊的琳兒呢？你當真連我們的情義也逐漸忘記了嗎？

　　  呂琳才蹲下身來，淚水盈眶，「軒哥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你變成這樣的。琳兒心好痛，軒哥哥你知道嗎？」

　　  李鶴軒看到她哭泣的樣子，緩緩伸出手替她輕輕擦拭眼淚，「不哭了，小花貓一樣。」

　　  呂琳才看著他強顏安慰自己的樣子，一下子淚水流淌得更為迅速了。她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撲在了李鶴軒的膝上，低低地啜泣起來。

　　  李鶴軒渾身一剎那間有些僵硬，懷中傳來呂琳才身上的淡淡清香，她柔軟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不對，不對。李鶴軒的頭又開始發痛。

　　  一些畫面在隱隱綽綽地閃現，有些聲音仿佛穿過時空在他耳邊響起。

　　  「我愛你。」

　　  那是誰？

　　  「你不離，我不棄。」

　　  誰的聲音？是誰？

　　  李鶴軒頭昏腦脹，看著近在咫尺的呂琳才，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可是該是怎麼樣的呢？

　　  他剛想要一把將她推開，突然一人沖了過來，對著他的臉就是狠狠一拳。呂琳才大叫，祁衡嶼一把將她推開扔到一旁，而他赤紅著眼上前就是另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李鶴軒連受了他兩拳，整張臉都紅腫起來。

　　  祁衡嶼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怒意升騰，「枉費將軍對你這麼好，你卻和這個女人在這裡親密，我打死你這個畜生！」他說著又是一拳打在了李鶴軒的腹上，他怒極手上毫不留情，李鶴軒痛的彎起身體。李鶴軒捂著腹部，滿眼怒火，「你是誰？」

　　  祁衡嶼不答，又沖了上來，呂琳才連忙從地上爬起擋在李鶴軒的身前，「軒哥哥，你快走，你快走。」

　　  祁衡嶼連忙收了些力道，但是這一拳還是實實在在落在了呂琳才的身上，呂琳才臉上全是痛苦之色。

　　  李鶴軒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滿眼怒火地看著祁衡嶼，「你再敢傷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祁衡嶼哈哈地笑了起來，眼中儘是壓抑，他的笑聲很瘋狂，笑完他眼神陰鬱地看著他，「將軍，這就是你拿命去救回的人，這就是你全心全意維護的人，他根本不值得你對他這樣的好。」

　　  李鶴軒眼中怒火漸漸散去，轉而有些瘋狂，他眼神直直地望著他，「你說的是誰？」

　　  祁衡嶼冷冷看著他，不發一言。

　　  李鶴軒放開呂琳才，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眼神近乎瘋狂，「你告訴我，你說的人到底是誰？」他一把抓住祁衡嶼的肩膀，「你倒是告訴我啊，她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祁衡嶼一把將他揮開，冷眼看著他，「好，我告訴你。「

　　  」她是俞昕，她是當朝公主，她是長威軍的領袖，她是皇上御賜的景王！聽明白了嗎？」

　　  李鶴軒的腳步踉蹌了幾步，最後跌坐在地。腦海中塵封的記憶仿佛驚濤駭浪般朝著他一股腦地湧來，那樣的猝不及防，那樣的深刻痛苦。

　　  「啊！」李鶴軒抱著頭在地上打滾，他目光呆滯，嘴裡不斷呢喃著，「俞昕，俞昕。」

　　  幽州的記憶、沂州的記憶全都瘋狂地朝著他湧來。

　　  有那樣一個人，她眉眼淡淡，仿佛天地萬物她都沒有放在心上。

　　  有那樣一個人，她強大無匹，僅僅憑藉一己之力擋住千軍萬馬。

　　  有那樣一個人，她自由灑脫，在天地間肆意縱橫來去。

　　  那個人，那個人，心都痛得蜷縮起來，他怎麼會忘記她呢？怎麼會忘記她呢？

　　  俞昕，俞昕！

　　  呂琳才在一旁看著他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看到他抱著頭痛的厲害，嘴裡卻一直都在叫著一個名字，那個名字是俞昕。淚水瞬間就流了下來，剛才祁衡嶼給她的一拳仿佛都沒有眼前的場景讓她心痛。她早先便有些察覺，只是沒想到，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真的。軒哥哥，你怎麼可以對她動情呢？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一時間，呂琳才竟然不知道自己等了這麼久究竟是在等待什麼，她的心迷茫了，人空落落的，心中一片荒蕪只剩下傷心。

　　  軒哥哥，為什麼不過短短的時間裡，卻什麼都變了呢？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呂琳才呆呆地站著，就那樣一直看著地上的李鶴軒。

　　  蜀宇、賀清流等人終於趕到，看到面前的狀況就知道不好，秦歡捂著嘴，李鶴軒臉上的傷，是祁衡嶼打的嗎？賀清流連忙蹲在李鶴軒身邊，朝一旁呆滯的呂琳才道：「藥呢？快拿來！」

　　  呂琳才清醒了過來，忙慌慌張張地去取了藥來，賀清流餵了一顆給李鶴軒。

　　  蜀宇在一旁對著祁衡嶼道：「你太衝動了。」

　　  秦歡眼神中也暗含責備，祁衡嶼將先前看到的事情告訴幾人。秦歡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她紅著眼衝到李鶴軒面前，一把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怎麼可以呢？你知不知道王爺她，王爺她」秦歡哽咽起來，語不成調。

　　  李鶴軒眼神瘋狂，他一把抓住了她，「俞昕她怎麼了？她怎麼了？」腦中一片血紅湧現，直直地刺激著他。「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他的眼神瘋魔，仿佛陷入極深的痛苦之中，他死死抱著他的頭，「她死了，死了。是我害死的她，是我害死了她。」

　　  賀清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深處，聲音低沉，「李鶴軒，俞昕她沒死，但是現在能夠救她的只有你了，你如果真的在意她，就醒過來，醒過來去救她。她絕對不能死，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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