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俘虜
天色破曉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秦山才默默地向回走去,準備將此事告訴眾人,然後做好相應的一切準備。
而正守在東門的姬瑾的副將則意料之外地捉到了李鶴軒。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姬將軍。他並不認識李鶴軒,但是也不能將他當做一般的俘虜看待。
文人打扮,沒有絲毫的武功,根本沒費吹灰之力,士兵就拿下了他。
但是他神情從容,口口聲聲稱自己要見姬將軍。副將怎麼可能讓他得逞,就打算離開,卻因為他剩下的話再次頓住腳步。
「你這一走,斷送的可是姬瑾的性命!」
副將被這句話嚇得回頭,卻怎麼逼問也沒個結果。李鶴軒只有一句話,讓他見姬瑾。
李鶴軒被捆綁著押進了營帳,姬瑾一看,這人尚是個剛剛及冠的青年,身上穿著有些污濁的白袍,面容俊朗清秀,渾身一股子書卷氣息,與他們這些武夫實在大為不同。
姬瑾揮了揮手,押送的士兵退了出去,營帳里只剩下三人。
「你說本將軍災禍臨頭,我原是不信的。是林先生聽了之後想要見你一見,你有什麼想要說的現在就說。若是真的有用,我就放了你。若是造謠生事」姬瑾的話頓了頓,語氣變沉,「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風清流就站在旁邊不動神色地看著,他是姬瑾的謀士,之前姬瑾與楚翟靜聯手的主意就是由他提出的。面前的男子姬瑾不知道是誰,他心中卻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李鶴軒仍是被捆綁著,他的雙手被縛在身後,髮絲也頗為凌亂,整個人都有些狼狽。只是他的眸色太過平靜,仿佛這裡不是敵人的營帳,而是自家後院一般。他抿了抿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碰過水的嘴唇,聲音有些乾澀,話語卻格外平穩,「將軍就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姬瑾本來就是懶洋洋地,不耐煩地等著,沒有想到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句話。他怒氣上涌,就站在李鶴軒的面前,嘩的一聲,寶劍出鞘,劍尖直直地指向李鶴軒的脖頸。
姬瑾冷冷道:「晉國的人,我不用手軟。你倒是說說你怎麼成為我的救命恩人了?」他的話語含著明顯的危險。一句話不對,他會毫不猶豫地刺下手中的寶劍。
千鈞一髮之間,李鶴軒卻出了神,他想起了之前也曾有一個人拿過劍指著他,不過那時,他雖憤怒卻感覺不到絲毫殺意,而這次卻是真真切切的,實實在在的殺意。好歹有了一次的經驗,這次竟是有些習慣了。李鶴軒苦笑。
「呵,將軍如今進退維谷,處境艱難,難道還不自知?還需要我這個外人來言說嗎?」
姬瑾被進退維谷四個字戳中心間,一時五味雜陳,神情複雜,手上的寶劍不自覺地放了下來。他神色暗沉地轉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給他鬆綁。」
風清揚默默地走過去給李鶴軒鬆綁,手上的束縛沒了,一下子李鶴軒輕鬆了好些。李鶴軒得了自由,走到一邊的座位上座下,然後拿起身旁的一杯熱茶就喝了起來。他這一連串動作實在流暢無比,完全將這裡當作自己的院子一般的隨意。
風清揚嘴角抽了抽,這位置是他的,因此才格外備了茶,這就被他給占去了?這人看起來真不像是這般無禮的人。
原來是他看錯了。
李鶴軒向姬瑾笑道:「喝將軍一杯茶水,將軍想必不會在意。」
他喝都喝了,別人還能在意嗎?還好姬瑾是武夫,本來就對那些個小節不甚在乎,自然沒什麼異議。風清揚的臉則直接黑了一半。
李鶴軒不緊不慢,當然不是只為了討杯茶喝,雖然他真的很渴。他剛才提點了一些內容,姬將軍的心裡應該有了幾分底。如今若是他先開口,便在氣勢上處於不利地位。所以,他在等,在等更著急的人先開口。
當然,這樣無禮的行為他原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李家家教森嚴,他和他哥哥又都是讀書人,在禮節上自然是很少出錯的。只是,見到過俞昕的灑脫不羈,不拘小節之後,往後的日常生活總不由自主地受到她的影響,漸漸地私處時也會放縱很多。
李鶴軒將混亂的心神拉了回來,他究竟在想什麼呢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收斂好心神,不敢再想。這時,他的等待有了結局,姬瑾先開了口,「繩子鬆了,茶也喝了,先生這下可以說了吧?」
李鶴軒淡笑著繼續:「將軍這是對我心有疑慮啊!如此,我便將將軍的疑慮猜上一猜,將軍且看看對是不對?」
「在太子橫空出世之前,啟國一直是由啟王掌管。啟王主要掌管政務,而兵權方面則是由四家共同掌管。啟王在位時對你們四家格外信任,甚少干預軍事方面的事情。而到了這位橫空出世的太子上位之後情況就變了,從一開始,他就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四家之一公孫瓚的支持,這怕是你們從來都想不到的吧?後來太子勢力日益增大,你們便漸漸地察覺到了威脅,因為太子和啟王不一樣,他的野心和手段在對待啟王的這一件事情之上誰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而太子要進一步發展,剩餘的三家就是他要剷除的對象!」
「啪「,桌子被姬瑾一掌震響,那聲勢格外嚇人。姬瑾一下子站起,怒道:「一派胡說八道!我看你是居心不軌,想要挑撥我和太子的關係,來造成啟國的內亂!」
李鶴軒毫不示弱,亦從座位上站起,與姬瑾爭鋒而對,「我有沒有胡說,將軍自己心裏面清楚!將軍如今的處境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此戰,太子若勝,太子挾帶勝利之勢回國,誰敢爭其鋒芒?到時候可還有你們三家的容身之地?不僅如此,怕是以太子狠辣的手段來看,你們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太子若敗,則可趁機將罪名加在將軍的頭上,將軍到時候可還有活路?所以我說將軍如今進退維谷、處境艱難,便是此意。將軍一個不慎,自家的性命保不住不說,怕是還要牽連到家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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