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誓言
話說方玹在接到俞昕傳信之時，她正帶著一群人在臨淵閣總壇收羅寶貝，而且收羅得不亦樂乎。
蕭劍塵派去的人正在進進出出地將東西搬上馬車，蕭劍塵則照例在方玹身邊保護著她。
他還是一貫的沉默少語，永遠落後方玹半步站在方玹的身側，他的頭髮略有些長遮住了些微的眉眼，讓外人看不清他的真實容顏，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凌厲氣勢。
他看著已經裝滿的十大車東西，躊躇道：「主子，還要繼續嗎？」
方玹看了眼自己挑的幾樣好東西正乖乖地躺在最後一輛車上，她嘴角終於帶了一滿意。
「行了，這些東西就夠了。若是真給她搬完了，她豈不是又要找我的麻煩？」方玹說道。
蕭劍塵在旁低眉順眼地應了，然後派人吩咐下去。他再一回頭，方玹已經大踏步地朝著臨淵閣內閣走去。
蕭劍塵連忙跟在她的身後，一併朝著裡面走去。
林淵閣總壇除了外面還有一層秘密的地下室，那裡才是林淵閣真正的核心所在，也被稱為內閣。當然如今人去樓空，許多重要的東西都被林淵閣閣主逃命帶走了，但是聽說林淵閣閣主愛好奇特，地下室中別有一番洞天。
方玹派人將這裡抄完了，還是什麼也沒搜到。
方玹既然惦記上了林淵閣的珍寶，對這個林淵閣的閣主還是有所耳聞，她可是對於這個閣主頗為好奇呢。方玹和蕭劍塵一同順著地道九曲十八彎終於來到了內閣之中。
這裡的好東西早就被搬空了，四周空蕩蕩的，顯得有些陰深恐怖。蕭劍塵奉了方玹的命令在四周查探起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暗門或是密道之類。蕭劍塵一心兩用，一邊注意著方玹的安全，另一邊不斷查探著。可是無論如何找，蕭劍塵還是沒有找到暗門的機關，不得不說這林淵閣閣主非常高明，連這暗門機關也設計得極為巧妙，就連蕭劍塵這樣的武功高手，也還是找不到途徑。
方玹站在原處向四周不斷打量，最後將視線定格在頭頂之上。在這頭頂上方竟然雕刻著一條巨大的盤龍，那龍在祥雲環繞之間，口中吞雲吐霧，姿態肆意不羈。這龍的圖案極為複雜，而且所占空間極大，整個頭頂都被這巨龍覆蓋，但是如此神氣倨傲的龍，卻給人一種明珠蒙塵的感覺，顯得灰濛黯淡，因為這龍竟然沒有刻出眼睛。
方玹叫住蕭劍塵，蕭劍塵聞言走到她的身後。
「你說，這好好的五爪金龍，卻為何不畫出眼睛呢？」
聽著方玹帶著笑意的話，蕭劍塵在她身邊這麼多年還是能猜出一二的。他猶豫道：「莫不是主子已經知道方法了？」他話是問句，但是語氣卻帶著肯定。
方玹淡笑不語，手上的摺扇輕輕一轉打在了他的頭上。
蕭劍塵不躲不避，任她打著，她笑道：「劍塵，你這樣可不對。主子問你什麼，你就該答什麼。」
蕭劍塵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真不知道？」
蕭劍塵點點頭，「主子的聰慧無雙，屬下是如何都趕不上的。」
方玹斜瞟他一眼，「這套拍馬屁的功夫你倒學的快。」
蕭劍塵訝然，整個人愣了幾秒，「屬下，屬下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看著他微抿著唇神色有些窘迫，方玹覺得好玩，倒是忍不住多逗逗他。她故意板起臉，「難道不是？你日日與翠雨廝混在一處，她的嘴上功夫你倒是學到了不少。」
方玹本是開玩笑，誰知道蕭劍塵竟然慘白了唇，他神色略顯慌亂地辯解著，「屬下，屬下沒有。翠紅她，她」他不是個擅長言辭之人，此時說了半天竟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方玹倒是沒有想到蕭劍塵的反應會這麼大，她是極為聰明之人，細細想來，翠雨如今剛滿十五歲，若是平常姑娘早已經是待嫁年齡了，而她因為要伺候她一直都沒有提過，但是方玹還是將此事一直放在心上的，如今見蕭劍塵這個反應，想想他如今也應該到了娶妻的年齡了，莫不是背著她和翠雨有些什麼。蕭劍塵自從十五歲就開始跟在她身邊，一直都是她的心腹，他此番臉色這般蒼白，難不成是害怕她生氣而故意有所隱瞞嗎？蕭劍塵平日就和翠雨的關係很好，兩人又年齡相當，自然免不了生出一些男女之情，方玹可以理解，甚至於很樂見其成，畢竟一個是自己的得力心腹，一個是自己的忠心丫頭，到了最後還是自家人，也不算是肥水留到外人田了。
方玹這樣一細細思量，心中還生出幾分高興來，但是她的面上擺出一副難看的樣子，雖然她很樂見其成，但是這樣瞞著她是不是太不將她這個主子放在眼裡了？
方玹神情嚴肅，「蕭劍塵」
他少聽她這樣連名帶姓地喚他，而且他跟著她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聽出她話語間的淡淡怒意。
他有些慌亂，眼裡有著迷茫和不安，他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惹她不高興了。蕭劍塵突然觸及她淡淡的目光，心中一陣不安，他沉默著緩緩跪了下來。
方玹沒有看他，只是問道：「你還記得你當初發誓效忠的時候說過的話嗎？」
蕭劍塵全身一凜，身體繃得緊緊的，他聲音較粗，「永不敢忘。」
方玹負著手看他，「那你說說你當時都說了些什麼？一個字錯了，後果你清楚。」
蕭劍塵突然抬頭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裡，他近乎固執道：「屬下不會錯！」似乎發現他的語氣有些不恭，他連忙緩和了語氣，看著方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蕭劍塵，在今日宣誓，終此一生只為主人效忠！」
「絕不背叛，絕不違抗，絕不讓主人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願為主人手中之劍，刀劍所指，便是我心之所向！」
他的話語鏗鏘，面容堅毅，字字宛如千斤巨石，在空蕩蕩的四周天地迴響！這份神情，這份語氣，這份決心，都與當年別無二致，只是當時他還是蔥蘢少年，而如今卻已經成為眉眼沉靜的大好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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