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追查
李鶴軒一路來到李府，臉色都不是很好，他在府門口遇到了大哥李昊宇，他看到他先是驚訝而後滿是欣喜地迎了上去，他本來有很多話想說，走進了之後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嗯。」李鶴軒應聲。
「大哥還沒有恭喜你升任大理寺少卿呢？」他停頓了下，皺眉道：「不過，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不好做，以你的性格怕是要得罪很多的人。」
李鶴軒道：「大哥多慮了，我知道分寸。」
李昊宇沒有再多說，問道：「你今天回府是為了何事？」
李鶴軒沒有回答，反而問道：「父親在嗎？」
李昊宇點點頭，「父親剛剛回來，不過似乎臉色不大好，這會兒他正在書房呢！」
李鶴軒點點頭，抬腳往書房方向走去，「我去找父親。」
李昊宇連忙過去攔住他，「你是為了琳兒的事情嗎？我聽說過了，你在皇上面前力爭要娶她為平妻，結果最後景王開口，此事不了了之。若是為這件事情，我可以去求父親，讓他向皇上求情，說不定有一線機會，畢竟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停了停，「你不要怪父親當初心狠，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去向呂家退了親，又逼迫你去娶景王。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聖旨已下，若是不從，便是抗旨！不止李家要人頭落地，還要禍及九族！父親，他是沒有辦法。」
李鶴軒停了下來，道：「這件事情，我不怪父親。就算他沒有這樣做，我也不可能讓這麼多人因為我和琳兒的原因而身首異處。當初琳兒受到的種種傷害，都是我給她的，與旁人無由。」他說到這裡，眼中划過一抹傷痛，「只是，我沒想到琳兒竟然為了我可以這樣的委屈求全，她願意這樣陪著我，我必定不會再辜負了她。」
李昊宇知道他的痛苦，當初他親眼見他冷漠地對琳兒說了那些話之後就幾乎整夜整夜的沒有休息，有時他傍晚經過他的院子，只看見一個沉默的人影遙遙地站在無邊的夜色里，他的身影滿是寂寥和荒蕪。三四日下來，人就已經瘦了一圈，那樣狼狽的模樣，是他這個大哥從未見過的，這樣的他，哪裡有一點他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
李昊宇心裡清楚，那個決定，他下的比誰都要艱難，比誰都要痛苦。或許是李昊宇的眼神過於沉重，李鶴軒笑了笑，「大哥別擔心了，如今琳兒的身份雖然還很麻煩，但是她既然回到我身邊，我就會好好待她。」
李昊宇點點頭，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李鶴軒道：「不過，這次我來，不是為了琳兒的事情，我有旁的事情，要和父親單獨談談。大哥，我先走了。」
李鶴軒繞過李昊宇，就要離開，李昊宇一把拉住他，李鶴軒疑惑地回頭。
李昊宇眼神複雜，道：，「我知道你喜歡琳兒，只是，你也莫要忘了另一件事。」
他深吸口氣，「景王她是你拜過天地的妻子。」他看著李鶴軒變得沉默，他繼續道：「二弟，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但是人生在世，本就有許多的無可奈何，景王雖然英雄蓋世，讓世間男兒自愧不如，但是她再如何厲害，始終是一名女子，你既然已和她成婚，就算你對她沒有絲毫情意，但是身為丈夫的責任，你不應該逃避。」
李鶴軒沉默了很久，然後緩緩說道：「大哥，我的心只是琳兒的，我沒有辦法把它扳成兩半，這樣對琳兒不公平，我自己也做不到。」他抬眼看李昊宇，「不過，大哥說的對，我不該逃避事實。對景王，我會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李昊宇道：「你能想通，我這個做大哥的也能放心不少。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
李鶴軒見他吞吞吐吐，道：「什麼事？」
李昊宇猶豫了會兒，終於說道：「父親最近和二殿下走的很近。」
李鶴軒皺眉，道：「大哥的意思是？」
李昊宇道：「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提醒你，我們李家人或許有一天會身不由己。」他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李鶴軒朝書房一路走去，都不由自主想起李昊宇的話。
「父親最近和二殿下走的很近。」
「我們李家人或許有一天會身不由己。」
李鶴軒走到書房近處時，聽到裡面傳來聲響，似乎是東西破碎的聲音，接著他又隱約聽到犯人二字，李鶴軒心念一轉，沒有立刻去找父親。他從一旁的草叢繞了過去，輕手輕腳地靠近書房，在一處不易被發現的角落隱藏住身形。書房裡的聲音雖然模糊些，但是還是能夠聽個大概。
李周全在書房裡生氣，旁邊站著李府的管家張大方。張大方在一旁勸道：「老爺，別生氣，二少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為了一些小事生氣？」
李周全冷哼，「小事？這還是小事，這個逆子，簡直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我話都說出口，說什麼他一定會聽我的。結果呢？結果他當著那麼多人給我難看，真是氣死我了。」
「老爺消消氣，二少爺剛任大理寺少卿，年輕氣盛，很多厲害關係他都不明白，還得老爺你提點了方才清楚。」張大方在一旁拍馬屁道。
「哼，也是。他以為憑他的那點閱歷能夠成什麼事？還不是需要靠我！」李周全道。
「是，是。老爺說的對。」
李周全有些得意，只是仍是苦惱，道：「那個逆子不肯配合，我想從那個明哲身上套出消息簡直難上加難。這樣，就完不成殿下交給我的任務。不成，我好不容易靠上這顆大樹，如果因為這件事功虧一簣，」他咬咬牙，心有不甘。「我明天去找找他，說不定有什麼別的辦法。」
他有些心煩地走來走去，低著頭，道：「究竟還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辦法呢？殿下說什麼用齊容就可以威脅那個明哲，我看啊，一點用也沒有，我在他耳邊才說了這兩個字，就被他吐了一臉的唾沫，氣死我了。」
在窗外偷聽的李鶴軒心中砰砰直跳，腦中思緒極亂，齊容是誰？他和明哲又有什麼關係？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他心中複雜無比，父親，父親他真的投靠二殿下了嗎？
他心神不寧，腳步向後一退，踩到一塊凸出的石頭，他身體不穩，晃動了兩下。
「誰？」張大方大喊。
李鶴軒這時已經來不及離開。
風吹窗動，李周全迅速地打開窗戶，書房的四周一覽無餘，卻是一個人也不在。
只有一隻雀鳥在樹間不斷鳴叫。
張大方問：「有人？」
李周全搖了搖頭，又將窗門關上，「奇怪，難道是我們聽錯了？」
在不遠處的假山之後，李鶴軒被一個人捂住嘴，發不出一點聲音。在李周全將窗戶關上後，那人才將李鶴軒放開。
李鶴軒滿臉疑惑，眼前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他身材高大，目光炯炯有神。
「你是？」李鶴軒問。
他露出一口的白牙，笑道：「駙馬爺，你叫我吳成就好。我是將軍派來暗中保護駙馬爺的，駙馬爺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儘管吩咐。」
李鶴軒心中百味雜陳，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
「你平日也在我身邊嗎？」
「是。」
「你一般藏在什麼地方？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
「樹上，房頂，草叢，假山，都有可能。」
李鶴軒沉默了，道：「你就留在我身邊吧！」
吳成詫異，道：「我在暗中才能更好地保護駙馬爺的安全。若是出現在明處，反而會引人注意。」他停下，又補充說道：「駙馬爺不用擔心我很辛苦。」
李鶴軒眼神直視著他，「我不知道俞昕是如何與你說的，不過你既然要保護我就要照我說的。」
吳成遲疑不定，最後只得點頭答應。
李鶴軒想起剛才的事，問他：「你可知道齊容是誰？」
吳成想了想，「我好想聽說過，是地方抓的一名殺人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後來移交到了刑部，被判秋後問斬。」
李鶴軒皺眉，「這樣的一個人為什要移交刑部判決，由地方處決就是。」
吳成道：「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駙馬爺想知道原因？」
李鶴軒點點頭，「你有辦法？」
吳成道：「我可以去把刑部檔案偷出來查查。」
李鶴軒無語，俞昕教出來的人都與她一個性子嗎？
李鶴軒得到重要線索，匆匆地從李府出來趕往刑部，這次，吳成就一路跟在他的身邊。
李鶴軒曾經在刑部擔任過小官，如今又有聖命在身，非常順利地進去了放檔案的地方，結果所有人與他一起找了兩三遍，都沒有找到齊容這個人的檔案。
李鶴軒沉著眼，看來是有人不想讓人看到齊容的檔案。
李鶴軒對一旁的刑部侍郎道：「周大人，我想去大牢見一見這個齊容。」
周侍郎道：「李大人，這個齊容是危險人物，關在了虎牢獄裡，而要進虎牢獄必須經過尚書大人的同意。」
李鶴軒沉聲，「周大人，我查到齊容與我正在追查的景王刺殺一案有關。我奉皇上之命徹查，周大人也要阻攔我不成？」
周侍郎為難道：「李大人，這事我沒有辦法，尚書大人的命令，我不能違抗。李大人不妨這樣，無論是得到尚書大人的許可，還是求得皇上的特旨，只要有一樣，我就讓李大人去看齊容。」
李鶴軒暗罵一聲老狐狸，他若是拿的到還會在這裡和他廢話這麼多嗎？
他父親自不必說，皇上，恐怕對他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李鶴軒皺眉，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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