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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春色

    像是想起了什麼,俞昕一拍腦袋,「早知道那時就多打點酒了。」她聲音不小,但眾人聽了卻並不清楚她的意思。李鶴軒坐在她的一邊,低聲道:「那酒還有一些。」

    俞昕詫異看向他,他淡笑道:「我想著你可能要,就一併帶了回來。」他說完沒有去看俞昕是什麼反應,起身去馬車上將兩壺酒拿了下來。

    眾人一看,都被勾起了酒蟲,只是酒本就不是很多,人卻多,顯然不夠分。李鶴軒、秦歡自是不要,李叢兆、祁衡嶼嫌酒太少不過癮,都紛紛推遲了。

    徐敬沒有要,秦山心思不在這上面,也沒有要。到了最後,只剩下俞昕、周達剛、蜀宇三人。

    周達剛喜歡烈酒,僅剩的一些寒潭香都倒給了他,俞昕和蜀宇都只好一人一半平分了金莖露。山羊已經烤好了,眾人都迫不及待地撕著羊肉開始吃著。

    俞昕毫不客氣地撕了一條羊腿下來,眾人都是笑著看她先是撕了之後才開始平分這剩餘的羊肉。秦歡自然有祁衡嶼照顧,俞昕不必照顧她。俞昕拿著的這條羊腿格外肥大,她將羊腿上面的肉撕下一大塊然後遞到了李鶴軒面前,她揚揚下巴,「拿著。」

    李鶴軒將肉從俞昕手上接了過來,俞昕見他接了,然後才捧著剩下的羊腿骨頭啃了起來。她一向粗鄙豪放慣了,直接毫無形象地吃了起來,滿手都是油膩膩的,她大口啃著,一邊吃肉,一邊拿起倒滿酒的酒碗喝起了酒。  

    在場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家都是軍中之人,這方面都是差不多的儀態。眾人中也就李鶴軒和秦歡的吃法比較文雅。

    一陣好吃好喝,眾人都不由腹滿心足,眼前所見景物都不由賞心悅目起來,俞昕笑道:「秦歡,我記得你會幾首曲子,此時唱一首可好?」

    秦歡本來正和祁衡嶼郎情妾意,被俞昕這麼一說,少不得要唱一首,她苦著臉,「無歌無調,獨我一個人唱豈不是太單調了?」

    俞昕不打算讓她推脫,懶懶道:「軍中日子清苦,能有首小曲聽已經很不錯了。」

    秦歡知道逃不掉了,正準備開始,突然想到什麼,朝李鶴軒道:「上次偶然知道李大人會琴,不知道李大人可會談曲?」

    李鶴軒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要自己伴奏,他想了想馬車上正好帶著琴,於是點頭道:「會一些。」他說完又去馬車上拿下了一把琴。他盤膝做好,將古琴放在膝上,然後看向秦歡,「秦姑娘要唱什麼曲子?」

    秦歡看向俞昕,俞昕笑笑,「好山好水,就唱盧摯的《殿前歡》吧!」

    秦歡點點頭,李鶴軒準備好。

    一片格外寧靜之中,琴聲悠悠響起,秦歡起身歌唱。  

    「酒杯濃,

    一葫蘆春色醉山翁,

    一葫蘆酒壓花梢重。

    隨我奚童,

    葫蘆干興不窮。

    誰人共?

    一帶青山送。

    乘風列子,

    列子乘風。」

    俞昕閉著眼睛,悠閒地打著節拍,輕聲相和,「誰人共?一帶清風送。」

    李鶴軒一邊彈著琴一邊看著俞昕悠然地唱著曲,這幅畫面寧靜而美好,直直地映入心底深處。

    眾人終於再次啟程。俞昕微有些醉意,但是興致極高,與秦歡、祁衡嶼說了幾句話後,就騎上馬背向遠處奔去。直至俞昕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李鶴軒才收回目光,放下了馬車的帘子。

    自從那日突然醒悟了自己的感情之後,他的目光似乎就再也沒有從俞昕的身上移開過。而且有時候他也會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越陷越深。這份感情就像是隱藏的火山一樣,你越是壓抑它,它暗濤洶湧得也越是厲害。李鶴軒簡直不敢去想像一旦這份感情爆發出來會是個怎樣的情形。

    琳兒,他這些日子只要一想到她,心中就充滿了愧疚和痛苦。有的時候,李鶴軒甚至想要馬上趕回京都,然後與俞昕拉開距離,這樣或許還可以阻止什麼。可是那也只不過是想想而已,他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離不開俞昕這個人了,甚至有時候只要想到這個可能心中就一陣氣短。李鶴軒疲倦地靠著馬車,努力地平復著心中一日勝過一日的躁動。他想,他快要壓抑不住了。可是,到了那個時候,他又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只有遠離俞昕才可以嗎?他既然已經許諾了琳兒,如今情不自禁地愛上俞昕已經是千不該萬不該了,如果再繼續下去還會發生什麼他簡直不敢想像!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情的人,可是面對俞昕似乎什麼控制力都變得沒有絲毫用處,那顆以前埋藏的幼小種子已經發了芽,長成了枝繁葉茂的大樹,即使他用盡手段去抑制它,它還是茁壯地成長了起來,逼的他如今不得不去正視它,不得不去花費更多的心力努力控制著它!

    李鶴軒心思亂糟糟的,表面上卻讓人看不出什麼端倪。這輛馬車是用來載他和暮軒兩個人的。只是這時暮軒被蜀宇弄過去訓練,所以此時馬車裡只剩下他一個人。而秦山瞅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一下子溜上了馬車。

    李鶴軒看到他有些意外,秦山強硬地笑笑,「整日騎馬有點累了,我進來歇歇。」

    李鶴軒沒有多說什麼,仍是腦海中轉動著自己的心思。秦山在馬車裡坐立不安,只好勉強道:「李大人」

    李鶴軒聽了,對他說道:「何必客氣,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就好。」秦山點點頭,「李兄,我其實有些事想要問你?」

    李鶴軒在旁邊洗耳恭聽,奈何秦山猶猶豫豫的什麼話也沒說出口,直到李鶴軒面露疑惑,他才憋出一句話,「李兄,嗯,有喜歡的女子嗎?」  

    李鶴軒一愣,想起他並不知道他在京都的事情,所以才會這樣問。可是他問這個做什麼,李鶴軒心底疑惑,沉吟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秦山見他這麼直白倒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說了,想了半天,實在不好開口,只是胡亂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將軍喜歡誰啊?」

    秦山剛一說完他就後悔了,他這是問的什麼問題嘛!暗罵自己嘴笨,不小心看了一眼李鶴軒的反應,秦山暗自奇怪,李鶴軒傻傻的,竟然像是呆住了。

    「李兄」秦山喚他,連喚了好幾聲李鶴軒才反應過來。

    看著秦山的面容,心中卻心不在焉。喜歡的人嗎?俞昕有喜歡的人嗎?他似乎忘記了俞昕也是可以喜歡一個人的。

    李鶴軒的心口傳來一陣陣悶痛,藏在袖口下的手指死死扣著馬車。俞昕會喜歡上誰嗎?似乎只要簡簡單單地這樣一想,心就不可抑制得難受。不過想想這一路上走來,俞昕還真的沒有對誰特別親近過,想到這裡李鶴軒的內心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奚童:書童。

    山翁:晉朝的一個名叫山簡的人,這裡作者自指。據《晉書·山簡傳》載,他因為見到天下大亂,為優遊卒歲,為酒是耽。

    列子:一個人,莊子說他可以御風而行,非常逍遙自在。

    求推薦,求收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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