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發瘋
天快要變黑的時辰了，卻還不見小軒和王老爺子回來，辛渝坐在門口等的有些無聊，想想她現在和小軒的生活倒真是有些普通百姓夫妻的味道，辛渝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如果可以，就和他一起過著這種生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辛渝儘量不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只是安心地過著如今的生活。這種日子有一日是一日，於她而言實在是彌足珍貴。
辛渝心情挺好，但是左等右等，卻還是不見他們回來，辛渝眼神微沉，從門檻上站了起來。
這時，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急匆匆跑了過來，看到辛渝滿臉的驚慌，連話都說不清楚。
「慢慢說。發生了什麼事？」辛渝的聲音就像是鎮定劑一樣，婦人不知不覺就冷靜下來，話也說的清楚，「你家小軒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辛渝臉色一沉，連忙跟著這名婦人前去。
當她趕到田裡的時候，就看見有幾名大漢正緊緊抱住小軒不讓他亂跑。
辛渝就那樣站在原地遠遠看著他，他滿頭頭髮變得雜亂無比披散著半邊臉，上面還殘留著地上的泥土和雜草，他露出的眼睛全然透著悲戚和兇狠，他的臉上布滿劃傷，還殘留著地上石頭劃出的血跡。他的手腳一起掙扎著，要掙脫幾人的束縛，他的嘴角還帶著血，口中含含糊糊地說著話語，辛渝聽到了。
他說，「不要死，不要死。」
她一動不動，那名婦人在旁邊驚恐地說道：「最先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突然一下子不知道怎麼了，他抱著頭就一下子滾到了地上，好像很難受，嘴裡就像現在一樣一直反反覆覆說著一句話。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一下子撞上了一旁的石頭。」
婦人還沒說完，就見辛渝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
一名制住小軒的男人吼道：「別過來，他瘋了！」
辛渝仿佛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直直地走到他的面前站住，她用手撩開他雜亂的發，聲音極輕，「我來了。」
小軒猙獰的眼漸漸平息下來。
「把他給我。」辛渝的話很平靜。
幾人猶豫，王老爺子說了話幾人這才將小軒給她。
辛渝扶著他，轉身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她沉著眼，低聲說著，「是我的錯。」
當天晚上小軒還是一直如此，辛渝一直在旁邊守著他
第二天一大早上，王老爺子借了鄰居家的一輛車，王老爺子、辛渝、小軒一齊朝著最近的城裡趕去。到了城裡，辛渝前去當鋪當了身上留下的腰墜子。在這之前請大夫的費用就是當了小軒的東西才能勉強支付的。
拿著得到的銀兩，辛渝帶著小軒去了城裡最好的醫館。
大夫搖搖頭，「這位相公身體上的傷已經好了，看樣子應該是受了嚴重的刺激，再加上頭上受過傷，所以才會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至於這次的事情也不是偶然發生的，他腦袋受了傷，精神錯亂，一時好一時壞是常有的事。相公這個傷老朽也只能開些普通的藥，若是要藥到病除恐怕還要另尋名醫。」
辛渝一直在旁邊沉默地聽著，聽大夫說完，才道：「那大夫知道附近有什麼名醫嗎？」
大夫沉吟了會兒，搖了搖頭。
辛渝在這裡弄了些藥材，熬了一副給小軒喝了，才又到別的醫館去問，結果都是大同小異。只是打聽打聽著還真打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在城郊之外不遠處的一處山峰上面住著一位道士，這名道士不僅修為很高，醫術也頗為神奇，能夠醫治常人所不能醫治的疑難雜症。
只是，這道士閒雲野鶴，一向不知去向，很多求醫的人根本見不到道長本人。辛渝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試一試。
辛渝辭別了王老爺子，雇了一輛馬車就往那座山峰而去。在路上聽到外面百姓在議論著什麼。「你們聽說了嗎?前一陣子鬧得紛紛揚揚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聽說是哪一帶的悍匪幹的，現在一個不留的全抓進牢里了。」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
「那你知道景王嗎？」
「知道，怎麼了？「
」聽說當時景王大怒，直接帶著人就去圍剿了那群悍匪，如今人都關在大牢里的。景王剿滅了匪患，如今已經帶著人回京去了。「
」是嗎？「
」景王勞苦功高，回京之後定然有一番大大的獎賞。「
」那是。「
辛渝放下車簾，眼神發沉，看來祁衡嶼他們已經收到她留的暗號了。
她低下頭，看著吃了藥在車上昏沉沉睡著的小軒，她握住他的手，聲音低沉，」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小軒仍是安靜地躺著，辛渝胸口處再次傳來痛處，她捂著胸口，伸手點了點手臂上的穴道，才將體內紊亂的內力再次控制下來。本來是想要等到方玹來了之後再做打算，卻沒想到他會變成了這樣。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程並沒有多遠，很快就來到那座山峰腳底，山峰上面只能步行，辛渝帶著小軒下車往山峰上面一步一步走著，小軒已經醒了，只是精神並不穩定，辛渝一直陪著他，有她陪著，他的狀態一般會好很多。
這山峰其實不高，不過剛爬了十分之一的路程，辛渝就有些支撐不住，她腿一軟，竟然跌在了地上。她的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全是汗水。小軒慌亂地過來抱住她，她朝他搖了搖頭，」我沒事。「
小軒卻仿佛什麼也聽不到，一直緊緊抱著她根本不鬆手，辛渝發現他的手在顫抖，他的頭趴在她的肩上，聲音很低。
」為什麼要救我？「
辛渝緩緩地抱住他，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那只是一個魔障而已，你一定要挺過來。李鶴軒，你感覺得到的，我沒死，我還活著，一直都在你身邊。你要好起來，知道嗎？「
」你的父母還在京都等著你，你的親人朋友，他們都在等著你，你不能變成這樣，你要好起來知道嗎？「
辛渝說著說著小軒的頭劇烈的疼了起來，他用雙手捂住頭，」血，好多的血。「
」她死了，她死了。「
辛渝想要去攔住他，身體卻不聽使喚，她努力掙扎著，只能看著他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