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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兵

    在消息發出去的第二日早上,終於有了回音,卻是個不好的消息。

    一名渾身是傷的長威軍找到了驛站,吳成和李鶴軒接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俞昕和三千長威軍被困鳳嶺,眼看就快要不行了!

    「什麼?究竟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吳成在旁急道。

    那名長威軍滿身傷痕,斷斷續續道:「前天晚上,將軍收到了一封信,然後就帶著我們連夜去了鳳嶺,結果,結果,這是旁人的圈套。我們中計了!將軍和兄弟們被困在鳳嶺里,我拼死衝殺了出來,就是來求救兵的。」

    他說到這裡,已經虛弱不已,「快去,將軍的性命就在你們的手上了!」他剛說完就昏了過去。

    「醒醒,醒醒,你」吳成使勁搖著他,可是他顯然昏厥了過去。

    吳成將他放在一旁,他滿眼通紅地站了起來,「我要去救將軍!」說完他就往外衝去。

    李鶴軒一把攔住他,「吳成,你別急,這件事我們要從長計議,你不要衝動。」

    吳成一把推開他,「我知道要從長計議,可是等你們議完,將軍就沒命了!你沒聽到嗎?將軍危在旦夕!我必須要去救她。」  

    李鶴軒沉靜道:「吳成,你聽我說。這件事疑點太多,處處都透著奇怪!俞昕的武功你比我更清楚,她會被如此輕易地困住嗎?還有她為什麼要帶著長威軍前去鳳嶺?鳳嶺離鷹嘴口有一天的路程,她為什麼放棄圍攻鷹嘴口轉而到鳳嶺呢?你不覺得這一切都不合常理嗎?」

    吳成能被李鶴軒攔住,是因為他對他存著幾分顧慮。此時聽到他這樣的話語,手上使勁狠狠一推,李鶴軒踉蹌地後退幾步方才站穩。

    吳成冷冷道:「你的疑惑都對,但是,」他用手指著一旁昏迷不醒的人,「難道與我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的戰友會拿將軍來開玩笑嗎?你根本就不懂將軍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們長威軍的每一個人寧願自己死,也不會看著將軍去死!!你讓開!若是再阻攔我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

    吳成大跨步離開。

    「站住!」李鶴軒在後面厲聲喊道。

    「你醒一醒腦子行不行?俞昕帶出來的兵都是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嗎?你就算去了能有什麼用,憑俞昕的武功都被困在鳳嶺,你就算去了也只是白送性命!」

    吳成回頭,怒道:「那又如何!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將軍的前面。虧我還以為你是條漢子,事到臨頭只知道畏首畏尾!」他逼近李鶴軒,「你不願意去,不過是將軍對你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若是你的那位琳兒出事,你還會這樣猶猶豫豫,袖手旁觀嗎?」  

    李鶴軒雙手顫抖得厲害,胸口也起伏不定。

    吳成冷冷道:「將軍於你而言,不值得用生命守護,但是將軍對我們而言,卻是能夠以性命相託付!這種戰場上生死與共的情分你又怎麼會明白?」

    吳成憤怒地說完,就離開了這裡。

    李鶴軒站著的挺拔身姿突然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他眼睛睜著,卻空洞無神。

    吳成的話一遍一遍地掠過他的腦里,他頭昏欲裂,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心底有什麼東西拼命地衝擊著,仿佛要破土而出。

    不重要,所以才會那樣冷靜地分析利弊之後再做出決定嗎?

    他考慮到西北的邊境,擔憂著朝中的形勢,關心著案子的進展,卻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俞昕的安危!

    是因為不夠重要嗎?才會將明明對她極為不利的處境也視而不見,總是想著要如何才能以防萬一,要如何才能做到諸事周全。

    如果是琳兒身處同樣的境地,他還會思考這麼多嗎?他知道他不會。

    在有人要傷害琳兒的時候,他可以用身體替她擋箭。在琳兒掉落水裡後,他可以不顧一切跳入水裡去救她。在明知道會觸怒皇上他還是堅定地要娶琳兒為平妻,只是為了不讓她今後難堪。  

    李鶴軒呵呵笑了起來,他面色隱晦,雙眼仿若虛無。有風徐徐地吹來,拂起他耳邊的發,柳絮輕柔地飄來落在他的腳邊,如同命運的輕嘆。

    新婚之夜的那晚,他無可奈何地推開新房,抬頭望去的一瞬,他看見了畢生難忘的場景。

    滿是大紅色的房間,兩對粗大的紅燭正在充足的燃燒,將房間映照得更加火紅明亮。

    繡有錦繡鴛鴦的大紅被套整整齊齊的迭放在一旁。紅色紗幔垂下一側,若隱若現的一道紫色身影躺在裡面。

    她靴子未脫,雙腿交叉著躺在床上,上半身則被紅色紗幔擋住視線,有風拂過,燭光輕輕地跳動,一垂而下的沙幔如同泛起漣漪的湖水,輕柔地蕩漾起來,直直地癢進人的心裡。

    李鶴軒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上前,輕掀起透紅的沙幔,終於看到了那個桀驁的身影。

    俞昕雙手交叉放在腦後,神態隨意,姿勢放鬆,不是白日裡的狂傲恣意,也不是針鋒相對時的冷淡疏離,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她就那樣沉靜地躺著,仿佛已經躺了很久很久的樣子,這樣的她讓人誤以為是個易碎的夢,只要輕輕碰觸,立刻就會煙消雲散。

    心也在這一刻的寧靜之中,輕輕地跳動著,那樣的猝不及防,也那樣的讓人意外。  

    沒有任何人知道,連李鶴軒自己也沒有發現,只是,那時的畫面卻在這個時候這樣清楚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不斷有過往的場景閃現。

    在喧鬧擁擠的街道上,她負手而立,紫衣華貴,氣韻天成。

    在離開之際,她策馬奔騰,一舉一動灑脫不羈。

    在帝王百官面前,她傲然而立,狷介狂傲到了極點。

    他曾見過她長劍揮舞,劍染鮮血,也曾看到她的猶豫彷徨與隱隱傷痛。

    直到最後,她直盯著他的雙眼,那樣的說道:「因為你是我俞昕的男人,我不想要別人染指。這個理由夠不夠?」

    那一刻,他慌亂地發現,心跳在這個時候悄然地漏掉一拍。

    他憤怒,逃避,將這些都全部壓在心底,卻在這一天,再也壓制不住。

    李鶴軒猛然睜開眼睛,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鮮血一點點流出,將地面逐漸染紅,他就那樣靜坐著,雙眼慢慢變成通紅。

    琳兒,我對不起你!

    俞昕,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驛站的人覺得很是奇怪,先是特使李大人的侍從瘋瘋癲癲地跑了出來,接著李大人癱坐在地上一坐就是半個時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驛站的人覺得不對勁上前喚他時,他又好像恢復了正常。

    這時周將軍來找他,他與周將軍談了整整一個時辰。周將軍出來後臉色肅然,整個驛站都瀰漫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午時,馮越正在府中與妻妾用膳,突然一隊兵士沖了進來,馮府的隨從阻攔不得,接著周達剛走了進來。

    馮越突然站起,怒斥道:「周達剛,你敢帶兵來本官的府邸?你是要以下犯上嗎?」

    周達剛沒有理他,大喊道:「馮大人與鷹嘴口的匪盜勾結,收取賄銀達十萬兩之多,本將軍已經把證據交給了特使。來人啊!把馮越拿下,府中其他人暫時留在府中。」

    馮越心中咯噔一下,但是他面上卻更加憤怒,「周達剛,你竟敢污衊本官!本官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周達剛的手下完全不顧馮越的大喊,直接地將人押走。馮越使勁掙脫,卻無論如何也掙不開。他大喊大叫道:「周達剛,特使他根本就沒權關我,你敢關我,小心你的腦袋!」

    周達剛取出一把寶劍,大聲道:「這是皇上的佩劍!特使有便宜行事之權!馮越勾結盜匪,收受賄賂,欺壓百姓,給我拿下!」  

    「是。」眾人聽命。

    就在同一時刻,又各有幾名官員遭遇同樣場景,一時之間,幽州上上下下每位官員都膽戰心驚,生怕禍事臨門。

    周達剛抓了幾個典型的官員之後就住了手,沒再繼續,也讓其它犯了事的官員舒了口氣,心中也多了幾分忌憚。當然,這些都是李鶴軒的意見。

    周達剛對馮越一派的官員早就心存怨恨,本來是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但是李鶴軒制止了他。如果所有官員都下了獄,那麼讓誰來做事?

    周達剛對此倒是沒說什麼,與他一派的一些將領則有諸多不滿,當他們聚集一起到議事廳找李鶴軒抗議時,李鶴軒已經已經恩威並施籠絡住了大部分官員的心。畢竟馮越倒了,他們這些犯了些小錯的官員總要尋個靠山不是?

    於是,局勢變得一面倒。那些鬧事的將領有些看見形勢不對就臨時倒戈到了李鶴軒這邊。還有些將領一改之前鬧事的態度,變得獨善其身,哪邊也不幫。到了最後還在堅持鬧事的沒有幾人,直接被李鶴軒扔到了牢里。如今時間緊迫,他沒有時間來處理這些人!

    李鶴軒、周達剛及其它官員開始商討營救景王的事。幽州共有守衛軍兩萬,周達剛掌握一萬,另一萬由其它多個將領掌握。

    最後李鶴軒與周達剛一口拍定,由李將軍率領三千將士前往鷹嘴口駐守,再由周將軍率領剩餘的一萬七千人馬前往鳳嶺營救景王,李鶴軒同行作為監軍。

    會罷之後,整個幽州都動作起來,一切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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