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逃生
方玹雙手抱著，「說說，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裡，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方玹這一連珠似的問話，直接把少年弄暈了。
少年眉毛輕挑，神情倨傲，語氣頗為不耐，「什麼跟什麼呢？你知道小爺是誰嗎？敢這麼跟小爺說話？」
「哦？你是誰？說出來看看。」方玹反而來了興致，身體斜倚著懶懶問道。
誰知道少年越看她這個樣子越不順眼，想想剛才就是這個人捉弄自己，心底的傲氣上涌，直接脫口而出，「小爺就是烏國的十皇子！怎麼樣？怕了吧。」
方玹整個人都被嚇住了，不是因為他話里的身份，而是，而是因為。方玹哈哈地大笑了起來，甚至還捂著肚子做出一個誇張的動作。
少年不服氣，「你，你笑什麼？」
方玹還是笑，什麼也沒說。少年惱羞成怒，朝她走過來。蕭劍塵以為他是要對方玹不利，連忙站在了方玹身前，眼神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被他敵視的眼光看的一陣不舒服，方玹擺擺手，「沒事。」蕭劍塵這才猶疑著退到方玹身後，但是眼睛還是一絲不苟地緊盯著少年。
「你笑什麼？」少年的語氣有些陰沉。
方玹終於停下笑容，「不知道嗎？我笑你人傻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實在想不通。」方玹順帶著搖搖頭。
少年何時被人這樣說過，直直的怒火竄上心頭，就朝著方玹揚起了巴掌。
結果他沒有打到方玹反而是自己被蕭劍塵摔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
「好了。」
蕭劍塵住了手。方玹走到渾身是傷的少年面前站定，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冷漠，「好心警告你一句，在對自己不利的情形之下，要懂得隱藏自己。」
少年嘴角帶著血絲，方玹卻不再看他，而是對蕭劍塵吩咐道：「我們走吧。」
少年艱難地撐起上身，嘴角還帶著血絲，他朝著方玹的背影吼道：「你既然相信我的身份，還敢這麼對我？」
方玹停住腳步，聲音冷漠，「你這麼傻能夠活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奇蹟。」
她轉過頭俯視著他，「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嗎？原因很簡單，我想揍誰就揍誰，至於他的身份是什麼，我不考慮。」
少年咬牙切齒地看著她，可是方玹明顯不想理他，轉身就走。
「等等，你站住！」
方玹這次根本沒停下，少年慌慌張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不准走！你救我出去，我就不計較你的過失了。」
方玹越走越遠。
「站住！」少年咳嗽一聲，「你救我出去，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他的聲音隱隱傳來，方玹卻只說了一句話，「抱歉，我從不救人。」
方玹和蕭劍塵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少年狼狽地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他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方玹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她走到了一處偏殿，耳邊似乎傳來隱隱的水流之聲。
「去看看。」兩人走了過去，看到一條河流漫延到遠處。
順著水流就一定可以出去，只是方玹並水性不好，不過幸好的是蕭劍塵的水性很好，應該可以將她一併帶出去。
方玹沒有猶豫，「走吧。」直接一下子跳進了水中，蕭劍塵也一併跳了進去。
方玹還是會一些水，她努力地游著想要等精疲力盡之後再讓蕭劍塵帶著她，哪知道一下水蕭劍塵就遊了過來，將方玹一把帶進懷裡朝前方游去。
方玹皺眉，兩人的衣服都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此時挨在一起彼此的氣息仿佛都交纏在一起。
「我可以游一段，後面還不知道這河多長，你保留些體力到時候再載我。」
蕭劍塵的眼很沉，沉得仿佛黑夜，「主子怕水，我知道。」他的話在黑漆漆的地底河流之中響起，帶來一種異樣的感受。
方玹小時候差點溺水，她最害怕的就是河流了，只是他怎麼知道？方玹一向善於隱藏自己的弱點，弱點越大，她越是隱藏的極好，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的翠雨都沒有發現她其實是怕水的，那他呢？他是怎麼發現的？
蕭劍塵眼中仿佛帶上了笑意，「主子每次下水的時候小指都會輕輕顫抖。」
有嗎？連方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習慣。
方玹的身體貼在他身上，她目光灼灼，雙手攀在他的肩上，直直望著他在黑暗之中的堅毅面旁，「看來，你有時候挺聰明。」
方玹淡淡說著，心底習慣性地生出忌憚，一個最熟悉你的人，背叛你也更加容易。
蕭劍塵微微沉默，只是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緩緩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那裡撲通撲通，是心臟在跳動。方玹挑眉，手上用力向他的胸口抓去。
蕭劍塵微微皺眉，他一邊要保護著方玹向前游去，一邊又要分心實在消耗體力，不過幸好他會武功，這點分心也影響不到什麼。
「疼嗎？」方玹笑問著，手上卻力道不減。
蕭劍塵微抿著唇，低頭看她，聲音低沉沙啞，「主子若是想要，隨時都可以來取。」
他聲音低沉，在黑暗之中說出的話竟然有決絕之意。
方玹突然笑出聲，她鬆開抓住他胸前的手，改而捏住他的下巴，「蕭劍塵，你的命是我的，你哪裡有資格擅作主張？」
蕭劍塵在黑暗之中低低嗯了一聲，「是，我的命是主子的。」
在河裡待的時間越髮長，不知過了多久還沒有游到盡頭，方玹已經暈眩了過去，蕭劍塵為了不讓她受傷，用手一直將她拖在水上，而他的內力也在一直的消耗著。
他看一眼暈過去的方玹，面龐上滿是汗水，但是神情卻越發堅毅。一定，一定要把主子救出去！
就在蕭劍塵快要絕望的時候終於眼前出現了光亮，是出口，出口到了！
等方玹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草坪之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自己，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
方玹強撐著站了起來，才看見一旁躺著地蕭劍塵。還有地上的一股鮮血。
方玹大驚，連忙過去查看，蕭劍塵還活著，但是腦袋撞上石頭受了些傷，而這些血則是他腿上流出來的，他腿上的傷看起來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石頭所傷。
「醒醒，醒醒。」方玹拍拍他的臉，蕭劍塵被折騰了一陣，終於漸漸恢復了意志，他看著她，眉眼沉靜，第一句話就是，「你沒事吧？」
方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是她的隱衛，時時刻刻保護她的安全本就是他的責任，可是，方玹卻覺得他此刻的眼神已經大大超出了主僕之間的感情，那裡面的沉默仿佛要將人席捲其中。
方玹深吸口氣，「趁我現在還記著你的功勞，說說，你想要什麼？」
蕭劍塵神色一愣，有那麼一瞬，方玹看到他直直看著她的眼在散發著驚人的光芒，可是下一瞬他卻重新垂下了頭，「保護主子是我的責任，談不上什麼功勞。」
方玹沉默了好久，從他身邊站了起來，「也對，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