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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斂直視他說:「我的回答仍舊一樣。」
「真是固執妄為。」上官獲錦後退幾步,抬手打了幾個手勢,他身後人數眾多的鐵甲兵頃刻間得到命令便高舉著長槍要強硬沖入府邸大門。
世子府能夠迎戰的人並不多,可無人會在此刻後撤,都拔出長劍誓死守住大門。
忽而一陣急促馬蹄聲傳來,有人匆匆下馬跪倒在上官獲錦面前,「大人,後院有些不對勁。我們派去的人雖然成功潛入府中,但是…」
上官獲錦冷眼盯著他,「但是什麼,快點說!」
「她說可以跟大人走,但是有個要求。」
「要求。」上官獲錦聞言皺著眉,不知道對方想打什麼主意,「她的要求是什麼?」
回話的人停頓一下才鼓起勇氣道:「…她要見漠北王。」
李幼如走至半路瞧見了上次同微生斂散步時在此見過的幾棵樹不由得駐足多看了兩眼,但她身後的人卻沒有那般有耐性,「快些過去,大都督已經等我們許久了。」
李幼如收回的目光掃過跟在身後這群人,「吵死了,安靜點。」
餘光更遠處是那些剛剛拼命守衛著自己的侍衛,她朝他們點點頭便看到侍衛們都露出了難掩的擔憂。
在傳話的人帶回上官獲錦的允諾之後,李幼如便只回屋捧著微生斂送給她的蘭花盆栽走上了離開的路。
沿路上都有著數不清的屍體陳橫在地上,她緩緩抬步跨過他們,朝著自己應當走的道路走去。
「你這是。」微生元雅在半路看到她時頗為驚訝,又再瞧見了她身後那些顯然不是府內的人,「你想清楚了?」
李幼如道:「嗯,我不會再逃下去了。」她一抬眼便微笑著說,「你所擔憂的事情不會發生,可以放心了。」
微生元雅垂下眼,「你要恨我怨我,我無話可說。」
「你還是想想之後如何向阿斂解釋吧,他總會知道的。」李幼如也不再同他說什麼,擦肩而過的時候只聽聞一聲極輕的言語,若不是離得近便會錯過了。
微生元雅說:「活下去。」
活下去之後,才有機會從那座王宮之中走出來。
李幼如心中未掀起任何的波瀾,她緩步走過這些人,在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時才停頓下腳步。
微生斂堵在她要經過的路上,他凝視著李幼如許久問:「今夜我們就能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已經厭倦了東躲西藏的日子了,僅此而已。」李幼如看著他向自己走來,還是扯出笑容說:「阿斂,我走了。」
「別去,你便聽我一次話。」
微生斂想拉過她的手卻被避開了,他只能握緊雙拳道:「我說過無論如何護你周全,現在外邊全是追兵,你出去了便會被帶回王都。」
「阿斂,你也聽我說。」李幼如十分溫聲細語,目光注視著手裡的這株蘭花,「我不會有事的,也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沒有你當初攔下沙匪救我,現在的我早就已經被抓去王都了。」
先前有許多次她以為自己會在這種情形下十分慌亂,可是現在她的心情卻意外的很平靜,再往前走面臨著的是十幾年前逃避至今的現實。
微生斂情緒失控道:「別去,我讓你別去!」
「阿游!」
李幼如緊閉眼從他身側快走過,不敢再回頭看他,耳畔的聲音就如同數次幻聽時所聽見的呼喊,聲聲悲痛泣血。
隨之而來的微生元雅扶住了他,也禁錮住他繼續去追李幼如的腳步。
「小斂,日後還會與機會,今日何必與上官獲錦起衝突。」
可微生斂只死死盯著那遠去的身影,「阿游,別去!」
李幼如沒有回過一次頭,就這麼一步步走至大門口。她身後那些人已經迫不及待要將自己押送至上官獲錦面前,可是全被李幼如一腳踢開了。
上官獲錦看著門內出來的女人目光一閃,確信了當日自己所想的果然沒錯。
「大都督,這裡所有人都能作個見證,你是否會答應讓我先見漠北王。」
「自然,我們都是漠北臣子,沒有理由反對這個提議。」
忽然間李幼如感覺到自己臉上有陣濕意,她仰起頭才發現是開始下雨了,不過瞬間這陣傾盆大雨便淋濕了她的面容和發梢。
上官獲錦正要上前去為她遮雨,忽然便看到一道身影極快飛奔至李幼如身後。
李幼如能感覺到自己背後傳來熟悉的體溫和氣息,他雙手環抱住了自己的腰側,雨水從他下頜滑過滴落在蘭花葉上。
微生斂溫熱的吐息扑打著耳畔,他說:「待花開的時候,我就會去見你。你能不能等等我,不要輕易說結束。」
「阿游,我喜歡你。」
李幼如不知道是雨水模糊了視線,還是眼中止不住的淚水溢出,混合在臉上顯得狼狽不堪。明明想著絕不讓他瞧見自己這個模樣,卻一次又一次為他打碎了心中的堅冰。
看著這一切的上官獲錦緊捏著傘柄,撐著傘走至李幼如面前,他凝望著面前肖想過無數次的面孔,可對方卻從未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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