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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已經閉眼昏迷的少年,忽然便笑了,「看來不是真傻子,這樣我便放心了。」
雖然很意外,可他終究也是寧石清的兒子,稍有城府也並不稀奇。
原本還擔憂著這次分開之後少年會一蹶不起,可是現今來看,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卻還不夠多。
反而是現在,李幼如才覺得他們之間那不為人知的一面真正互相碰撞了。
沒有力氣拖動微生斂的李幼如只將被子蓋在他身軀上,她在木屋中看了許久,發現自己此刻便是要遠離螢卓也沒有什麼要帶走的。
該帶的也帶不走,剩下的便是帶走了也沒什麼意思。
李幼如將發巾圍好後,將阿斂給的銀票也塞入包裹里,這筆錢她拿得並不愧疚,反正她確信阿斂也不會將這筆錢再拿回去。
只偶爾一瞥鏡中的自己才發現有什麼變化了,耳畔的珠子晶瑩剔透,即便將頭髮全都挽起也顯得熠熠生輝。
李幼如摸著耳珠想著,反正一樣拿也是拿了,耳珠便不取了吧。
如此安慰著自己,她臨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廊道內還睡著的人,微笑道:「後會無期,阿斂。」
待到他找不到自己離開螢卓之後,她再慢慢回來吧。
既沒有等到三日之約,李幼如決定悄悄一個人離開山上,暫且去別處避避風頭。
此刻日漸西沉,待到阿斂迷.藥過去也大約是下半夜了,這段時間她至多只能到鎮上找個地方躲一下。待到第二日再看看能不能去隔壁鎮子或者其餘地方,反正現下她身上有的是銀兩,根本不必為錢財犯愁。
只不過她還是入夜前來到了鎮子上,無路可去的情況她不能去醫館,否則那兒是微生斂第一個會找上門的地方。
那麼——
李幼如想著要不找處驛站歇息,之後再雇輛馬車出鎮子。
此刻她不僅要躲著阿斂在身後追上來,還要擔心被那個古怪的老神醫發現。
入夜之後的鎮子路上少有行人,不像是赤霄節的時候有許多外鄉人,此刻大部分的人已經回到屋內休息了。
可是剛走上幾步,她便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
畢竟夜間會遊蕩在街上的人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夜色都伴隨著危險,而那些亡命之徒同樣會在此刻挑上落單的人也就不稀奇了。
她緊握身側的彈弓,雖然不如長劍之類的防身,但總歸有些威嚇力。
可很快李幼如就發現了不對勁,對方似乎並沒有要上前來的意思,而是不急不慌的同她保持著一定距離。
這種情況反而比亡命之徒更危險,說明對方盯上的並不是財物而是其餘的東西。
螢卓此地認識自己的人並不算多,那麼會是誰?
李幼如一邊佯裝鎮定地在街道上走著,一邊思考此處的地形有哪兒能夠將人繞開。若非她此刻身上還帶著傷,也無需擔憂能不能出手。
幾經巷道都未能將人甩開,李幼如選擇了一處開闊的堂口處緩緩站定,這兒沒有多餘高樓遮擋,近處也沒有昏暗角落能躲。
她回頭道:「還要繼續跟?」
只是很快李幼如便後悔了自己的做法,她就應該佯裝不知道,就這麼一路走到驛站去。說不準對方最後就死心不再跟來了,但這也只不過是她的妄想。
歷經十年時光,對方的容顏有所變化,可是給人的感覺依舊令人十足壓迫。
李幼如不自覺緩緩後退一步,壓抑話語裡的顫抖道:「不知閣下找誰,我似乎近來沒有得罪人。」
那人高大的身形從暗處漸漸走出,沉默寡言的性子配上那張略帶凶意的面容,眼下一道刺目的疤痕將戾氣顯得更為兇悍了。腰側的長劍劍鞘一眼便可看出來歷不凡,
寧陸緩步走到她視線正前方,眼神一掃她全身,最終停留在她頭頂的布巾上。
他的眼睛如同掀不起波瀾的死水,只是淡淡看著李幼如謹慎防備的模樣,「原來你還活著。」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太懂,我同閣下今日不過是第一次相見。」李幼如壓下心中的驚慌,無論寧陸為何在此,她都不能在此刻功虧一簣。
寧陸卻道:「李幼如,長今城的人都認為你已經死了。」
當初寧石清不惜派出最精銳的部下來追捕李幼如,為的就是將她能夠帶回去,哪怕是屍體也要運回長今城。
可那是寧陸唯一一次失手的任務,李幼如摔下懸崖之後失去蹤跡,長達數年的時間再無蹤跡。即便不是沒有活著的希望,可就是無從查起。
寧石清看著第一次失手的寧陸便問:「活著的可能性有多少?」
寧陸只答:「渺茫,她雙腿幾乎殘廢,即便懸崖下能活下來也逃不出林子里的獸類。屬下無能,請大人處罰。」
「那可是連熊都敢殺的女人,真會如此輕易死了?」寧石清思索良久才輕笑道:「再擴大範圍查…」
忽然有人闖入進來道:「大人!古廟那邊有人來傳話!」
寧石清面上閃過一絲不悅,但聽聞是古廟的事情才抬手讓他接著回話,「那邊說,小公子身子突然間好了!已經能夠自己走到院子里摘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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