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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當你今夜說的都是瘋話,明日待你清醒,也最好將你今日所說的話都忘了。」微生斂冷聲道。
李幼如點頭說好:「你說的我都會聽的。」
出門後的微生斂幾乎控制不住臉上扭曲的神情,他不想看到委曲求全的李幼如,更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有多令她念念不忘。
他在這兒焦慮不安等待的時候,看到人安然無恙的回來才感到內心欣悅起來,可未等那種高興持續多久,對方的話語卻如當頭棒喝,將他這種可笑的模樣展露無餘。
微生斂在院內無助地踱步,停下腳步時心中仿佛下了決定。
而待他走後的李幼如卻一改剛剛醉意朦朧的模樣,眼神恢復清明後便坐起身,揉著腫脹的眉頭稍微舒緩一下。
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看到阿斂滿臉神傷又憋悶的神情時心中也曾有些許動搖。
既然最初便是個錯誤的開始,不清不楚的結束也是個好選擇。
即便少年眼中的不可置信刺痛著心靈,如果這種痛苦能夠讓他知難而退或乾脆清醒過來就更好了。
這種情竇初開的青澀李幼如也曾經歷過,來的快去的也快,只要看清自己後及時抽身而退便不會深陷其中。
極樂引在身的微生斂不該對自己動情,而自己更不該妄圖這三個月的時光,以為所有的人都如同寧石清般將利益視作第一位。
即便他們在一起後,未來某一天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李幼如不知道對方會如何看待自己,一個差點就成為他繼母的女人同他糾纏不清。
到那時候,少年此刻這種真摯的情感也許頃刻間會消失不見,再度讓兩個人都陷入謊言痛苦的漩渦之中。
李幼如想,如果此刻她回到當初十五歲的年紀遇到的是微生斂而非寧石清,那麼她或許會不顧一切飛奔向他。
可此刻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再也沒有那種不顧一切的勇氣去獻出一顆真心。
將懷中緊揣的典籍拿出,她將那些擾人的情緒都丟向腦後,翻開書冊第一頁開始細細閱讀。眼前不僅是要斬斷這段關係,還要做的是將阿斂體內極樂引的毒給解了。
燭火燃至天明,而李幼如發覺自己在看書時不知何時睡著了。她頭痛欲裂的坐起身,可感覺外頭出奇的安靜。
推門出去時發現外頭早已日上三竿,如同往常般她洗漱好之後才腳步一轉到後廚去看。
可是廚房內卻空無一人,僅有灶台煮好的早飯。
李幼如皺眉伸手摸著鍋沿的溫度,看來飯早就已經煮好了,而且已經放置了很久。
她尋遍木屋的每一處,卻不見阿斂的身影。
李幼如推開微生斂房屋時發現牆上掛著的劍不見了,不僅如此,一同消失的還有當時他們去深林時所帶的護具。
桌上僅有一張紙上寫著兩個蒼勁有力的字——尋藥。
李幼如下意識就暗道不好,微生斂受自己刺.激後居然鋌而走險決意獨自去深林之中尋藥。
她放下紙張之後就立刻回屋帶上去深林所必要的工具,臨走前快速將廚房鍋中的冷飯兩三口草草吞咽下肚。
獨自去深林很危險,即便是如她這般有經驗的人也會在這裡吃虧,即便有再多的不滿也該喊上自己才對。
而微生斂的著急她卻不是不能理解,只是這般突然,難道是因為自己昨夜所說的話?
李幼如心情沉重不已,她不明白微生斂為什麼要做到如此地步。
從辛夷昨夜所說的話來看,他絕對沒有將極樂引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給微生斂,反而是故意引他入險境。
而阿斂或許根本不知道,極樂引的解藥必須要是有人吃下噬魂草之後取出心頭血。
李幼如很清楚明白辛夷根本不在意微生斂能不能解毒,他只是在等待身中極樂引的微生斂在知道真相後是會一輩子不對人動情,還是在這之前就身陷囹圄之中毒發身亡。
而將典籍交由她,也只不過是種考驗。
深林之中霧氣仍舊瀰漫不斷,而李幼如循著著路途上的腳印,慢慢隨之走到了上次的深林深處。
路上並沒有看到血跡或者是其他遺落的物件,而且腳步一直不斷到了此處,至少沿途上微生斂沒有遇到危險。
李幼如想起了典籍里寫的,噬魂草偶有生長在懸崖半腰處,寄生岩壁石縫間長出的枯枝樹幹上,採摘時需得將其整段砍下,否則噬魂草即刻便會枯萎。
而岩壁連帶高崖她記憶中前方曾有一處才對。
李幼如稍微歇息片刻便再度上路,這一次她邊走邊喊:「阿斂!你在這兒嗎?!」
再往深處去的話大多是沼澤地,她便也沒再去過了。
只不過螢卓多年傳說之中,曾經提到過這座深山裡有不少長命的野獸精怪,雖然白日蟄伏不出,日落後便會出來覓食。
但她想應當沒有什麼精怪,只是會有些棲息在此的猛獸,而與毒物伴生的獸類怎麼想都不太妙。
她祈禱最好兩人不要那麼倒霉,否則她和微生斂在這種地方被獸類追捕必然是一場惡戰。
可怕什麼便來什麼,李幼如剛入沼澤林不久便聽到一陣不知何物的野獸咆哮,轉眼便看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有人形身影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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