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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不能夠宣之於口的事情,打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不會開口提及才對。李幼如自認雖然與寧石清相處時間並不算長,但若是像她曾花上近十年的時間去揣摩相處時每一個動作和眼神,推測那些行徑之後的意思——
李幼如平靜道:「這麼快就避而不答, 看來你的誠心也不多。」
「我只是想將時間花費在更有意義的問題上。」
寧石清眸光一瞥門口處說:「畢竟一國公主不見蹤影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回漠北王耳里,我暫且還不想和他起衝突,否則也不必籌謀等至今日。」
外頭有寧陸守著應當不會有人能輕易闖入打斷他們的談話, 只不過時間仍然很緊迫。
李幼如倒是巴不得事情鬧大一些,看看這張無論何時都掛著笑容的臉究竟何時才會碎裂露出之下的醜陋。
「現在輪到我了。」寧石清歪著頭看向她, 這次的語氣略帶幾分輕佻:「我很好奇,你選擇我兒子的原因,因為他長得和我很像?」
「…你少噁心我。」
「應該就是如此吧,那孩子除了容顏有些像我,除此之外實在稱不上是優秀的繼承人。」
李幼如瞬間冷下雙目,身邊的空氣也仿佛也因此停滯。
她猜到了自己同阿斂的事情不可能瞞過寧石清的耳目,但是沒想到對方開口便是貶低,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不管你有其他多少優秀的子嗣,這也不關我的事情,但自作多情的戲碼就到此為止。」
寧石清只道:「這不像是問題的答案呢。」
李幼如冷笑著拿起杯中茶喝了一口,可茶水剛進口中她停頓了一下,而後才吞咽下肚。
「看來你很喜歡那個孩子。」寧石清嘴角噙著笑,懷念般眯起眼道:「讓我想起了我們的從前。」
話音剛落,他瞬間避之不及迎面被潑了一面的茶水。
李幼如潑茶的手就這麼懸在空中,「可惜茶冷了,要是熱茶我會更喜歡這個味道。」
對方既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她也沒有想要安靜的就這麼任他恥笑。
明明該求得原諒的人卻一直假裝無事的同她搭話,甚至一而再的故意惹怒自己。並沒有指望他會因此真心認錯,只不過是更加深刻意識到眼前人與阿斂是截然不同的。
當初會認為他們父子相似的自己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李幼如放下手之後問寧石清:「你把他帶到哪裡去了。」
寧石清用衣袖輕擦拭掉臉上的茶水,只緩聲道:「他不聽話,作為父親自然要教一些規矩。」
「他是我的。」李幼如一字一句道。
誰知寧石清忽然間便大笑起來,「你應該很憎惡和我牽扯上關係吧?可是現在卻仍迷上了我的兒子,這不是註定我們是要糾纏不清了。」
在李幼如開口之前,他更快又接上話語道:「畢竟,我對現在的你很有興趣。」
「幼如,我們之間可以重新開始。」
空氣中一陣死寂。
許久,李幼如緊咬牙關只吐出三字,「真噁心。」
不僅僅是因為寧石清那令人不適的話語,更是因為她發現對方眼眸里是真的燃起了一種對於權力的慾念,而並不只是隨口說說。
他透過自己所凝視的是她身後漠北的王室權力,就如以前他所看到的只不過是能作為昂貴籌碼所交換的漠北王室血脈。
寧石清站起身來,「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長大之後會更加懂得審時度勢。不過我們的遊戲也已經結束,希望下次再見到時,你已經學會懺悔了。」
「把阿斂還給我。」李幼如死盯著他的面龐,「還給我!」
「只要他不要安分待著就不會有事,說到底是寧國公府的世子,我還不捨得殺了。」寧石清笑著就要走,「對了,聽聞漠北王室不能與他國人的通婚,所以你選擇微生元雅也算步好棋。」
門外的寧陸一直聽著裡面的動靜,此刻也推門而入,極快道:「時間剛好。」
「嗯,讓我們的人都撤了。」寧石清微點下頭,而後回首看向李幼如,「再會了,阿游公主。」
李幼如緊握住袖中的刀柄,剛剛幾度她都想過要不要乾脆抽刀刺向寧石清。但一國使臣死在王宮裡也是個很棘手的問題,最終還是作罷。
而她也已經有了幾分瞭然對方此行的真正目的。
寧陸並沒有緊隨著主子寧石清離開,而是佇立在門口處,靜靜看向李幼如時神□□言又止。
最終還是開口道:「兩年前我並沒有將事情告知給大人。」
陰差陽錯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李幼如也知道自打她與阿斂重逢那一日開始,這件事情總有瞞不住的時候,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並沒有想要責怪任何人的意思。
寧陸道:「世子當初十分怨恨我,從那之後我便回到了大人身旁侍奉,世子也受命獨身來到了漠北,大約暗地裡也在培育自己的勢力想要對抗他的父親。」
他娓娓道來的是李幼如所不知道的,阿斂從不提及那獨自沉寂的兩年時光。
除了初見時曾經動搖過的情緒,後面的他凡事都想極力做到獨當一面,可以說是有種格外偏執的想要將一切傷害李幼如的都擋在他的身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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