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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問老者為什麼會選擇螢卓定居時,對方卻笑眯眯道:「因為我有究其一生想要研究的事物, 等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有的答案,我的師兄也時常說我傻。」
「答案就在山裡嗎?」
老者卻只是苦笑著搖頭, 他露出的神情卻仿佛早已明了答案,「只不過是我自己放不下。」
他同李幼如講授了一個很長的故事,一個游醫在周遊列國時,無意間在郊外救下一位姑娘。
這個姑娘似乎來歷神秘,對於救命之恩的他經常是送各種奇珍異寶,熱情洋溢的性格令游醫不得不對她格外注意。
而後當他偶然得知這位姑娘的來歷時,卻是聽聞了她的婚事。
這位總是洋溢明朗笑容的姑娘原來是那個國家的公主,她高貴的出身與他這種無父無母的游醫不同,那種被背叛又卑微的情感折磨得他不願意再去探聽有關於公主任何事情。
其實他知曉公主對他從來就沒有過男女之情的情誼,只不過將他視作一個能夠談心的兄長亦或者一位友人,而非戀人。
李幼如聽到一半便問,所以游醫和公主在那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面了嗎?公主不像是那種因為身份階級就會對人避之不見的人,否則一開始就不必同游醫往來。
老者答:「是我不願見她。」
「但我若知曉她後面的命運,也許就不會錯失最好幫她的機會了。」
他雖然在那個國家有個落腳處,可是很快便啟程逃離般離開那片土地,直至幾年後才因為師兄來信傳喚才重新回到了那兒。
「我的師兄醫術比我高明許多,是承接師父神醫衣缽的最好傳人,但若是連他都不能夠解決的,我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呢。」
老者緩緩道出後面的故事,見到師兄之後,對方便將他帶到了王宮之中,原來那個得了不治之症的是當年那個姑娘。
公主懷著孕卻瘦得脫形,眼眶深凹,只有眼睛和笑容還如同往日般洋溢著笑意,可任誰都能看出她早已時日無多。
游醫不敢與她相認,只能盡心為她治病,可是病症卻絲毫沒有減輕。最終還未找到治癒的法子,公主在生下孩子後便撒手人寰,後面據說連孩子都沒能留住。
「我很後悔我的無能,而在那之後我便繼續周遊列國,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個病症的解決辦法。但如今這樣的身體,我也不知道能夠再活幾年。」老者當時身體已經不甚康健,常年試藥且多數嘗的都是毒藥,早已將他的軀體掏空。
李幼如當時沒有問他是否找到了方法,而後來的日子他也並沒有將這個事情再度同李幼如提及,只是臨終前交代她,救不得便放下。
或許是沒有找到,而輪到了李幼如自己,卻依舊身陷於相似的事情之中。微生斂的病症她聞所未聞,說要找的藥草也同樣不知情。
她很害怕同樣的結局會出現。
連手指攀在岩峰中劃出鮮血都沒有意識到,直至手掌中的血液從傷口之中流至手腕猩紅一片刺得醒目,才發覺自己已經雙手手掌傷痕累累。
好不容易攀上岩壁上端,這兒卻散發出陣陣冷意,連李幼如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而再往前走幾步,她忽然眼前一黑,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事便身軀如墜冰窟之中,瞬間心被高高拔起,仿佛要從喉嚨處嘔出。
「阿游,你醒醒!該死,你快鬆手!」
李幼如眼前仍是一片黑,只聽到遙遠的地方有人在呼喚她,而自己的身軀並不聽使喚,意識與之似乎分割開了。
可是她還能認出那是阿斂的聲音,只是聲音語氣仿佛十分焦急,她卻無法開口回應他。
疼痛的觸感逐漸回到了她的身上,雙手刺痛不已,李幼如感覺眼前的黑暗褪去,她所身處的地方仍舊是在深林之中。
而她此刻雙手緊握著幾株帶著針.刺的毒草,疼痛的來源正是因為如此,帶刺的枝幹將手掌刺傷鮮血淋漓。
她將手收回,這不是剛剛她不是在攀岩時弄出的傷口嗎?
而在一旁的微生斂立刻握住她的手,「你還認得我嗎?!」
「阿斂,你剛剛跑哪兒去了?」
「我才想問你,你為什麼剛剛一直瘋了般要徒手去緊抓這些毒草,你怎麼了?」
李幼如緩緩看向那些帶血的枝幹,明明她是在找阿斂才對,為什麼自己現下又出現在這裡了。
不對,她立刻脫下外衣查看自己四肢,果不其然在腳腕處發現了一道淺細的傷痕。
只因為這道傷痕,她在不知覺中中毒陷入了幻覺里。甚至中毒後還將四周的毒物都當作救命稻草般緊攥著,連微生斂都被她嚇到了。
李幼如從背包里拿出幾顆藥丸生嚼吞咽下肚,「我應該是中毒了,沒想到反而是我在拖後腿了。」
「罷了,今日就到這兒吧,我們回去。」微生斂伸手要抱她起身,卻被李幼如攔住了,「我能走,不用。」
她雖然傷到了手,腿卻還是能夠自己行走的。且與之相隨而來的,是對自己粗心大意的懊惱,甚至沒有印象究竟是在哪兒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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