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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觀星檯燈火通明,裡面的人都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軍隊列陣在前,馬車緩緩行至了門前,眾人望穿秋水終於等來了漠北王。
可是馬車門一開,先行下來的卻是一個身著華服捧著一盆蘭花的紅髮女人,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她身後漠北王出來之後居然拉著她一塊走上了紅毯上。
連大都督和輔國大將軍未得令只能在後面等著。
第60章
觀星台迎接的隊伍中為首的是一個眼角略帶幾分滄桑的男人, 但是面容卻仿若古雕刻畫般立體俊逸,氣質悠然淡雅令人不自覺就對他產生親近感。
他如墨的長髮垂地,表情沉靜一動不動站在那兒就像一座供人供奉的神像。
李幼如打量著, 猜想這個人應當就是他們所說的漠北國師了?果真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眼中古井無波好似早已脫然人世了,只剩一副軀殼在這。
「國師, 多年未見了。」達慕沙走至他面前時, 這個飄然若仙的男人才垂首向君主行禮。
他的聲音也清幽悅耳,「臣感激王上多年記掛, 觀星台一眾也會日夜為漠北,為您所祈福。」
此次是新王登基以來的第一次祭禮, 對於他們雙方而言都很重要, 達慕沙需要祭禮維護其統治的正統性, 而觀星台主持祭禮以維持其在漠北受人尊崇的神聖。
素來傳說漠北王室以戰鷹為化身, 李幼如才發現他們附近的高台上也站著許多的獵鷹, 排成一列長隊觀察著他們這些忽然來此的。
忽然達慕沙說:「國師,這位是我的新醫師, 傳聞你有一雙慧眼, 你能瞧見她身上有什麼嗎?」
被點到的李幼如轉過頭來下意識看向國師,對方平靜的雙眸也望向了她。那雙眼睛平靜的凝望著李幼如,仿佛現在才第一次見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李幼如莫名覺得有一刻仿佛已經被那雙古井無波的雙眼所看透了。
短暫幾秒眼神接觸後。
「王上。」他收回了視線,聲音也很平淡, 「這位姑娘是個長壽之人。」
「長壽,倒也不錯。」達慕沙微笑著同李幼如道,「國師可從未說過假話, 也不輕易說這些話。」
國師一言一行都受禮教影響,既不能用謊言欺騙別人, 也不能輕易泄露天機。
也許是看在達慕沙的面子上才願意開口說的這一句話。
李幼如心情卻很複雜,但仔細想了想卻覺得有幾分道理。她所經歷的過往,若是換了命薄的人早已死在了墜崖的那一回,而她還活著。
當日天色已晚,國師也並沒有與他們長敘舊,而是將他們安排住下後就離開了。
上官獲錦是負責內部的護衛,而帕爾木則駐紮在觀星台之外。
觀星台到處都是禁止外人走動的地方,即便是達慕沙在此,他們能活動的地方也只是相比其他人稍微寬闊了一些。沒有宅院中那般多的侍從跟著的,李幼如終於能有機會獨自待上一會兒。
從高牆之上往下望去便是連片的帳篷與篝火,李幼如琥珀色的雙眸里映入了那點點星火的顏色,視線沿著來時的道路望向了很遠之處。微風吹動她的發梢飛揚在空中,也將思緒也吹向想見的人。
「你這些年有想過要回去嗎?」
她不必回頭都知道此刻能在這兒說出這種話的人是誰。
見李幼如不回答,身後的人才從緩步走上前來,上官獲錦凝視著她隨風飛舞的長髮,「你來了漠北多久?」
「此刻你應該在漠北王的屋外護衛。」李幼如回眸看向他,「上官大人,你覺得呢?」
「觀星台里不會有人敢隨意動手。」上官獲錦肯定回答。
既然上官獲錦這般說了,李幼如也猜到了他背後傳遞出的幾分意思,婁旭在祭禮期間也不希望有人會妨礙。雖然他同達慕沙之間仍舊有爭執,但是這不代表其餘暗地裡的勢力能夠藉此機會破壞祭禮。
李幼如沒有藉口能趕上官獲錦走,便說:「你來找我是受了婁旭的命令來的?」
「李幼如。」上官獲錦嘆息道,「雖然我們並不曾是友人,但現在我們也不是敵人。我很欽佩你的箭術,若是在漠北,你會得到婁大人重用的。」
當年的他即便沒有贏下演武場那一戰,婁旭仍然重用著自己,僅這一點他便願意忠心耿耿跟隨這樣的主上。
在奉安即便李幼如再有能耐,可她只要嫁給寧國公世子就沒有辦法再拋頭露面,射箭也只能成為一種對貴夫人而言奢侈的喜好。大概率寧國公府也不會允許她繼續射箭騎馬,因為這於他們而言沒有助益。
李幼如淡淡道:「我已經不喜歡射箭了。」
上官獲錦忽然便道:「當年你遺失的長弓還在。」
一句話就將李幼如重新扯回了十二年前逃亡的時候,她背負著長弓倉皇駕馬出逃,最後卻在躲避追捕的時候將珍愛的長弓賣成了盤纏。
不是遺失,而是被她親手當給了一個路過的鏢師。
沒有錢就連奉安的地界都出不去,她第一次離開長今城,甚至不知道外面有如此多需要耗費銀兩的地方。
現在卻突然有人告知自己,那把長弓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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