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李幼如感覺自己背後被一隻手輕柔拍著,此刻仿佛自己被當成了一件易碎品,輕抬目光便能撞入那一汪春水的雙眸。再忽然間她想起了與阿斂相遇之時對方故作兇狠的模樣,不禁失笑出聲。
「在想什麼?」他的手一頓,好奇問。
李幼如促狹一笑回答:「只是沒想過我們會走到今天,初見時阿斂還死死說絕不會選我這種人。」
結果不知何時開始,他們的命運已經交纏在一起難以分離,逐步走至現在,彼此間無論是誰都不會再放手了。
雖然李幼如並沒有故意揶揄微生斂的意思,但是阿斂還是很尷尬的輕咳兩聲,儘可能保持神情不變的模樣,「因為你剛開始總是欺負我,我才會說那些孩子氣的話。」
「可是阿斂現在也還是個孩子。」
「……」
微生斂聞言皺著眉頭,注視著李幼如的雙眼,認真道:「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作是長輩。」
即便是在知曉了李幼如過往的那些經歷,知曉她比自己大上九歲,他也並不認為自己與她有哪裡是不合適的。
李幼如在他懷中放鬆了心神,調整了下姿勢便仰臉在他臉頰輕啄一口,「我知道。」
這招是屢試不爽,不過瞬息,少年眉間的幾分陰鬱煙消雲散,轉而冷哼一聲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但是別過臉時耳朵尖微紅的模樣卻並沒有被李幼如錯過。
即便阿斂聽見了她壞笑的聲音,也只能無可奈何的隱忍道:「身子快些好起來。」
兩人低聲講了會不著邊際的話,直至外頭天漸漸快亮了,李幼如才起身喚來侍女。可沒想到侍女一進來就被在殿內的微生斂嚇了一跳,「世子為何會在此,昨夜不是安排您在隔壁偏殿落榻嗎?」
不待微生斂回答,李幼如懶懶答:「我讓他留下的。」
既然是宮殿的主人開了口,侍女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不過多看了一眼那長相俊逸非凡的少年。
先前幾乎沒有多少人見過這位從奉安來的寧國公世子的長相,大多數人都以為是他臉上有傷不能夠見人,現在瞧來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微生斂讓李幼如躺下好好休息,又囑咐侍女盯著別讓人又睡著了,說罷快步離開寢殿之後不久便端著兩三樣吃食便回來了。
原來是特地去了廚房那邊慌忙做了些東西。
他道:「阿游,你多少吃一些,過會還要吃藥。」
有段時間不曾吃過阿斂親手下廚做的吃食,李幼如本來沒什麼食慾的胃卻在聞到他端來吃食的香味之後開始有了反應。
微生斂垂眼輕吹著匙中的熱粥,才將適宜入口的粥遞到李幼如唇邊。
「……」在李幼如猶豫著要不要張口的時候,侍女已經識趣地飛快跑出了殿外候著。
李幼如道:「其實我可以自己來。」
但阿斂只當作沒聽見般,一直就保持著餵粥的動作。
算了,現下也沒有外人了。李幼如抱著這樣的想法,不自覺一口口就在一來一往間將碗中的粥吃完了,在山中的時候,也曾這般由阿斂照顧過。
只是那時他做這些事時還分外生疏,多少也帶著些許不情願。
將人餵飽之後,微生斂才再度喚了侍女進來,小聲交代了她幾句話之後才回到內殿裡來。
李幼如現下倒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忽然想起了昨夜時他們未能談完的話語,便還是睜開眼望向坐在床沿的人,問:「你覺得國師是個怎麼樣的人?」
微生斂略思索一下才開口道:「你知道他出身於慕容家嗎?」
慕容家是漠北三大氏族之一,但是卻鮮少活躍在王廷之中,常年鎮守在疆域邊境。可謂世代忠心於使命,並不似微生家與上官家動不動就起衝突,家中後代除卻必要出面,都不會回王都。
但唯獨有個孩子是慕容家主當年老來得子,後又陰差陽錯留在了王都里長大的。
「他俗名喚慕容聽雲,自從修行後這些年一直都沒有與哪邊有過密切聯繫,其餘人也在他這裡討不到什麼好處。時間久了,便沒有人再提及他原先的出身。」
李幼如腦海之中逐漸浮現出國師那副淡然處世的模樣,「那他為什麼會去修行?」
微生斂搖了搖頭,「這件事他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
雖然世家子弟拋棄世俗去修行的事情極少聽聞,但也並非不被允許,只是修行極苦,絕大多數人無法堅持下來。
得知了國師的來歷,反而令李幼如更加看不清他現今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又為何要幫自己。
只不過讓阿斂去找國師也並非一無所獲,至少印證了她與寧石清見面以來的一個猜測。
前漠北王的死,只怕寧石清也參與其中。
而他要幫的人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也是前漠北王死後也有可能繼承王位的人,婁旭。
先王驟然駕崩,漠北王廷也光速分成了兩個派系,而在那時候婁旭在王廷的力量要比達慕沙強勢得多,當時的達慕沙太過年輕,而且在王廷中並未站穩腳跟。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