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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聽聞微生斂參軍三年,可是從未聽說他的劍術有如此精湛,若非如此長今城的那些人怎麼會遲遲不讓他繼承世子之位。
微生斂卻根本不回答他,如他先前所說,接下來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講。
殺了一個,還有六個。
此處的人早就躲避進了房屋裡,顫顫巍巍聽著外頭有刀劍冰冷的碰撞聲,人死時發出的痛苦叫喊。
眼見情形不對,躲在最遠處觀察局勢的弓箭手重新搭上了弓弦,他全神貫注瞄準了那恍若殺神一般的少年,對方身上的早已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劍刃不斷滴落鮮血在地。
終於看準了一個空擋,弓箭手還未鬆手發箭,腦後便昏沉襲來。最後的意識便是鬆手射出箭矢,玄羽箭帶著最後一絲餘力劃破天際飛射而出。
箭身沒入微生斂腳邊地縫中,他向玄羽箭來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這支箭本該瞄準的是他的額頭,卻不知為何最終偏離了方向。
「咳呃,你這該死的東西。」持雙劍的刺客已經重傷半跪在地,遲遲沒有力氣再起身與微生斂爭鬥,只能口吐鮮血惡狠狠道:「算你命大。」
微生斂將目光放回他的臉上,「只會如喪家之犬般狂吠,看來你的主人也只不過是個草包。」
「呵哈哈哈,」半跪在地的人突然狂笑起來,「我們敗了,可是你又能得意到幾時?極樂引的滋味你應該感受到了吧?」
「原來如此。」微生斂冷笑一聲將劍刃抵上他的喉嚨,「我本想留條命讓你好去向那個草包復命,看來是我太仁慈了。」
「微生斂,極樂引是沒有解藥的,但是卻會因為氣血翻動而被喚醒。我真想知道,絕望來臨時你還能這麼大言不慚嗎!」
他大吼著將脖子主動迎上刺入劍刃,一直緊握在手中的匕首此刻才終於有了機會扎入少年的薄弱處。
叮——!
匕首被彈落在遠處,又是一支玄羽箭從暗處射入在地。被這突如其來的箭所打斷,刺客終於不甘地躺倒在地了,他瞪大雙目看著箭來的地方,血沫溢出嘴角卻說不出話了。
微生斂緩緩抬首看向那身處黑暗之中的人,從未想過她會出手救自己。
他渾身都是鮮血的味道,可鼻間卻還能聞到剛剛在攤販上買的蜜蘭茶的蘭香味,明明是不該出現的,卻偏偏在此刻出現了。
不知為何,此刻他渾身冷熱交替,有種腳底輕飄飄仿佛渾身力氣都被抽走的感覺。
意識也不再清明,慢慢地視線只能容得下遠處那一個小點,明明前一刻他還身處被埋伏的危險之中,可現在卻精神逐漸鬆弛。
沉悶一聲,少年昏倒在屍身滿地的血泊之中,而過了一會兒才有人緩步走到他面前。
李幼如頓了一下身子才俯身去探他的鼻息,猛然發現昏倒的人已經開始發起高熱,而且眼下和唇色逐漸開始發青。
「……阿斂?」李幼如輕喚了他一聲,「你怎麼能毫無防備就在這裡睡著了。」
過往恐懼的事情浮現在眼前,第一劍客寧陸持劍追捕她的那些日子歷歷在目,而阿斂極有可能就是師承那個被自己劃傷了眼睛的男人。
她最狼狽的模樣都拜那段時間所賜。
而剛剛在高處拿起弓箭時,她心中猶豫了,要不要救下這個一無所知的少年。
似乎在面對他的時候,過去的李幼如就會從身軀某處角落中告訴自己,這個少年一定同寧國公府有莫大的關係,抽身而退才是最好的。
李幼如凝視著微生斂的面容,少年的氣息已經紊亂,可手邊卻仍舊還緊握著劍。
而就如同他們的初見,李幼如救不了自己,放不下他。
老者的話仿佛洞察了她的未來,卻仍舊阻攔不了她往命運的方向一頭撞去。
第18章
「天啊,阿游!你沒事吧!」帶兵來的人是青竹,他似乎已經在鎮中輔助處理一些政務,他見到渾身血污的李幼如立刻快步到她面前問,「發生了什麼事?!」
李幼如努力扶住昏迷的微生斂,緩緩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我現在要帶阿斂去醫館裡,這裡就交由你處理了。」
「我…好吧,我讓人幫忙送你過去。」青竹本想親自送她去,可是他身後還有許多人等待他的調度,此刻只能作罷。
晚睡的柔兒聽到門響時還以為幻聽了,門外是爹爹說話的聲音,她揉著眼睛下床往門外看了一眼就被爹爹制止了,「柔兒,待在你屋裡不許出來。」
可她還是越過大人的身軀看到門口處渾身帶血跡的阿游姐和那個說跑丟的阿斂哥哥。
難道在自己偷懶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爹爹,阿游姐身上都是血!」柔兒驚呼道。
只是很快房門就被關上,而臉上略帶鬍渣滿目滄桑的男人回過頭,他將李幼如和她帶來的少年一一打量過,「別嚇到柔兒,我們到屋裡去談。」
李幼如點點頭,而男人也幫忙將昏迷的阿斂搬進屋內的床榻上。
「謝謝你,子峻。」李幼如嘆了口氣,「他身上瘴毒復發,我需要一些解藥。」
「瘴毒?這個男人在山上不是住了有些時間了,怎麼會還有瘴毒?」
劉子峻不解地望向李幼如,誰都知道她是這片治療瘴毒最有名的游醫,如果連她治療多日都沒有好轉,難不成是有什麼疑難雜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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