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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也是因為當時先王與觀星台來往密切,所以國師才察覺了內幕?
李幼如問:「你見過他最後一面嗎?」
達慕沙遲疑一會才答:「他走時極為突然,在夢中悄無聲息便沒再醒來。」
漠北王室的血脈大多不長壽,此事也不算太過令人驚詫,只不過死後留下的爛攤子卻至今還由後人來收尾。
先王遲遲沒能擁有繼承自己血脈的親生子,也許是心有不甘,活著時便一直沒有封王太子。
這一私心導致了漠北王廷數十來年的動盪,現今已是要兵戎相見。
達慕沙口中述說的往事聽起來並沒有太過異常,也對,若是先王死狀不尋常,必然會引起恐慌。李幼如又看向了眼前的人,實際上在自己出現以前,婁旭便是故技重施企圖控制著達慕沙的生死。
她此刻沉默引起了達慕沙的注意,一直注視著她神情的變化的俊美青年此刻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那細長的眉毛緊蹙著,「莫非?」
李幼如身子站得久了便有些無力,只稍微一動,身後的人就仿佛無時無刻不觀察著她的情況,立刻上前任她背後倚靠著。
此舉李幼如先感激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阿斂,才接著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先王是怎麼一個人,畢竟鮮少有人提及他的事跡。」
達慕沙微閉下眼,復又睜開眼,似乎才將隱秘在心中的記憶說出口:「先王只對與他血緣相近的人親切,所以旁人不常見到他笑容,只不過在幼時,我仍有印象他會笑著彎腰來抱我,而後抱著我去找母親。」
自己則會輕聲叫他王上舅舅,再吃一口他手中餵的糕點。
只不過這些記憶隨著自己懂事明白局勢之後,便不能再不顧忌王宮中另一個名義上的兄長,先王的養子婁旭。
「婁旭則是先王養子,受著先王嚴苛養育長大的,若論年長與身份,都算得上漠北王室的大王子。」
李幼如記起曾與婁旭交談時話里話外曾提及的是他與先王的關係並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親密,而對於王室間所謂的親情更是冷笑連連,嗤之以鼻。
「…對婁旭而言,先王應當不是什麼好父親吧。」李幼如道。
誠然被王室以報恩為由撫育長大,但是從他人口中所知曉的前漠北王卻並不是一個疼愛孩子的父親,更不說婁旭只不過是養子。
但李幼如沒有多少可憐他的想法,畢竟最後他們的糾葛卻是實實在在將自己牽扯進來了。
聯想這些時日以來婁旭的所作所為,大約他是打從內心憎恨著漠北王室的一切。
達慕沙道:「即便他與先王的關係並不如尋常父子親密,可終究…」
話語未完,李幼如卻驟然抬眼看向他,「婁旭當初用藥操控著你,是因為你還對他有用處,但是先王並沒有。」
難以反駁的話語令得達慕沙陷入沉默之中。
「弒君是死罪。」
他言語間充斥著各種不確定,銳利的目光也在眼前兩人間掃過,最終還是落在李幼如臉上,「婁旭終究會反的,他昨夜敢傷你,我自會要拿他命來補償你,可弒君這種事情不能無中生有。」
「我知道憑這種說辭要你信我是不可能,所以我今日才會來見你。」李幼如蒼白的嘴唇卻說著無比堅定的話語,「我會出宮想辦法拿到證據,必要時也會潛入攝政王府看看。」
「!」達慕沙心中一驚。
而微生斂立刻道:「阿游,讓我去吧!」
李幼如嘆氣道:「不行,你另有事情要做。」
沒等他們再多說什麼,達慕沙緊盯著她問:「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無論是同微生元雅訂婚,還是要查證這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
明明先前一直對王室沒有任何歸屬感,連一枚玉章都不願意收下的人,現今卻要以身涉險了嗎。
聞言李幼如只是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笑意轉瞬而逝,「我只為我自己,要做到這件事,就必須要把橫在眼前礙眼的事物抹去。」
達慕沙眼中閃過一縷明顯的失望,剛剛心中壓抑的焦躁感也隨之浮現而起。
火氣一旦升起,不免就開始遷怒於他人,「你今日同阿游來,是為了得到什麼,寧石清不是你的父親嗎,他同婁旭已然勾結,你卻要站在我們這邊?」
從剛剛開始就看不順眼微生斂一直對李幼如動手動腳的模樣,特別他還長了一張神似寧石清的面容,甚至是比之更加美麗明艷的五官。
「我喜歡阿游,我們也兩情相悅。」微生斂的手牽住李幼如的手,十指緊握的雙手落在達慕沙眼裡就是無比刺眼,更是怒道:「那又如何,喜歡孤妹妹的人將來定數不勝數!而且你說的話和孤問你的問題有什麼聯繫?!」
微生斂視線轉而凝視著身側心上人的雙眸,「我餘生只會為你而活著。」
如此動情的話令李幼如心也有幾分雀躍,不禁回以微笑,「阿斂…」
「……」
達慕沙也不是未經世事的少年郎了,但也沒見過如此肆無忌憚昭顯恩愛的,似乎真如他口中所說的,一切行徑只為了能讓李幼如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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