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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定眼一看便撞上一雙直勾勾的雙目,既空洞又幽深的死瞪著。
李幼如一驚,這人居然還活著?
只不過他顯然已經沒了力氣掙扎,手上流出的血也是費盡力氣將未癒合的傷口重新摳破硬擠出來的。
救與不救一念之間,李幼如已經動身去找將人放下來的機關。
鐵鏈摩擦的聲音在空蕩的石窟里發出陣陣帶著寒意回音,而人放下來的時候則已經全然只剩一口氣了,李幼如只好給他現餵了點揉碎的藥丸吊著命,又仔細把了脈才發現是失血過多和不知幾日滴水未盡了。
「你且在這等會吧,我找到東西就帶你出去。」
剛要起身,李幼如便發覺自己的衣擺處被人輕捏住了,本該昏迷的男人此刻迷離的雙眼望向她,手指鬆開後又指向了一處石壁。
李幼如隨之看向那個方向,「你知道我在找什麼?」
她半信半疑走至那個石壁處,摸索一會兒後,才發現果真有處藏著什麼東西的地方。
一個封得嚴實的匣子打開後,里面是這麼多年來婁旭不可與外人所知的書信往來,其中也包括了與寧石清謀定毒殺先王的事情。
將信都收納好歸入小匣子裡,李幼如將東西仔細放好在身上,不再耽擱立刻起身就要離開此處。
餘光看向丟在地上的人,李幼如走上前將人背起道,「看你也幫我一次,我也不算白救你了。你若先咽氣了,我即刻將你丟下。」
搭在自己背上的人已經暈迷了,不知是否有聽到自己的話。
時間應當已經過了許久,李幼如背著人咬牙在這昏暗的通道里走著,只循著風聲往外找出口。只要她能再快一些,說不定局勢還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阿斂且還平安。
在醫谷據點與荊叔相會的時候,雖然已經調動了一部分人手去四處打探消息,若微生斂有要幫助的地方呃能立刻出手相助。
此刻她只能相信阿斂了嗎?
忽而李幼如便意識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因為他此刻可能身處險境而心急如焚,對阿斂來說是否也是同樣的感受?
面對自己假死後的墳墓,他在抱有一絲希望後又再度絕望,開棺驗屍後心如死灰的離開。
從他們重逢以後,李幼如自知自己一直多病多災,雖然她心下也漸漸習慣了,但對於阿斂來說一定是一次又一次新的折磨。
勉強他壓抑著這份情緒,甚至還要安慰自己。
李幼如才發現自己對他不知不覺索取了太多,而這份愛意需得微生斂數次剜心之痛來換取。
「……」
李幼如抿著嘴,死死咬緊下唇道:「你不能死,不可以死!」
因為她就是這般自私的人,想要的卻又期望是別人雙手奉上,不願拋棄的卻總要假裝著不在意。
就如同身後被自己留下的流光弓,為背馱自己逃亡而累死的愛馬楚河,從小到大被喚取的名字李幼如。
親人的疼愛,友人的真摯,戀人獨一無二的愛意,一切被人珍視所愛的感覺。
李幼如已經隔絕了這份向外而出的情感太久,不敢坦露出一絲一毫的渴望。
「我還有,很多話未能向你說。」
聽著背著他的女人自言自語,李幼如背上的男人不知何時緩緩睜開了雙眼,將她念叨的話語都聽入耳內。
不要死……?他沒想到有人如此真切會同自己說這個話,不禁心中一酸,目光久久凝視她背後有些散亂捲曲的瑰紅長發。
這個女人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那兒,還救了自己呢。
現下還吃力地背著自己一個男子找出口,從哪兒來如此特別的女人。
李幼如不知道背上的男人胡思亂想著什麼,她只是在看到近在咫尺的出口時才稍微露出了一絲稍縱即逝的輕笑,而後便立刻恢復沉靜。
出口處的石門被推開後,李幼如才帶人勉強從地上爬到了地面上。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她將人拖到了附近能避雨的破屋處,幸虧在螢卓山上生活過多年,此刻她生火處理衣物的速度都很快。
將濕掛的外衣丟到火旁烤乾,李幼如秉持一顆醫者之心,摘了寬大的葉片接了些乾淨的雨水餵入男人口中。
來回幾次後才再餵了一顆藥給他服下,摸著平穩的脈象才算是了事。
外頭的雨大到眼前景色都模糊成片,看不出此刻身在何處。李幼如小心翼翼將匣子隨身收好,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進去攝政王府前同微生元雅說過,若是超過多長時間未見到自己出來,便讓他自己隨機應變。
望見外頭此刻天色,只怕早就已經超了約定的時辰。
「上官大人,別來無恙啊?」微生元雅身著蓑衣,騎著馬在雨中等著人,瞧見另有一人騎馬出來才出聲喚他。
上官獲錦皺眉看向雨中的他,「微生元雅。」
「借一步說話如何。」
「哼,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只等著吧。」
「此言差矣。」微生元雅駕馬到他身側,「我們能這般悠閒說話的日子可不多,難道你還急著要去做什麼不成?」
他難得不陰陽怪氣說話,令得上官獲錦很是不習慣,只質問他:「你究竟什麼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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