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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斂想聽我說什麼話呢。」李幼如苦笑著, 「我知道自己不會死, 而傷口只要養上些時日便會好,這樣的代價已經很小了。」
「若我沒有及時回來, 若在這之中發生了什麼意外!」微生斂的語氣逐漸激動, 「而我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你希望我此刻應當附和你說的話嗎?可我做不到。我恨不得此刻就將門外那個同你一塊欺瞞我的老東西打一頓。」
門外偷聽的辛夷縮了縮脖子, 嘖了一聲。
而李幼如想要抬手卻沒有力氣,只能輕捏著微生斂的手腕, 讓他扶自己起身。
微生斂瞪了她一眼, 將李幼如不安分的手塞進被子裡蓋嚴實, 「你還想做什麼。」
「你將解藥喝了嗎?」
李幼如剛剛餘光並沒有看到自己原本放在桌上的藥罐, 「阿斂總不能讓我白挨這一下。」
「你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
微生斂語氣更冷了, 他問:「當初在深林之中教會我要重視他人關心的是你,此刻你卻要將我推開, 為什麼?」
「我不再像你心中那個人了嗎?」
這句話仿佛是他心中憋悶許久才吐露的真心, 即便數次都失望,可是微生斂卻從來沒有真正灰心喪氣過,而是愈加被眼前人吸引。
可是李幼如忽近忽遠的關心卻將他折磨得萬般痛苦,沒有人能接受自己是誰的影子, 更無法得知這份真心究竟雜糅了幾分的私心。
一旦開口去問,這場夢境就會醒來。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總是帶著憐憫,就像知曉她所做事情有多麼殘忍, 可他們都敗給了自己心中的□□。
李幼如則凝望著他如墨般漆黑的雙瞳許久,忽而便笑了。
「是, 你除了臉沒有一處像他。」
微生斂的臉色唰一下便白了,「所以,你不喜歡了?」
「嗯,不喜歡了。」李幼如回答的平靜,可是卻將心底卻是一陣狂風驟雨。
這句話遲早是要說的,可真的將話說出口之後,卻愈加感到窒息感拂面而來。
微生斂緩緩坐起身,緊握雙拳看向李幼如。他不願意相信人的變化有如此之快,前幾日他們還約好了無論未來如何都會相信彼此,將來的事情會共同面對。
李幼如輕嘆息著,「阿斂,我們之間很難有將來,應當說是不可能有的。」
「今夜是我們都說錯了話,此事怪我,你累了也該休息了。」微生斂說完便起身離去,腳步凌亂又慌張。
木門一開一合間,李幼如卻感覺發酸的眼角有些濕潤,一滴淚珠從面龐處滑落至耳邊。不知覺間她竟然落淚了,可更多的眼淚被自己遏制在了心底,只將這份情緒的苗頭藏在僅有自己所知的地方。
明明當初她向赤霄樹所祈禱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分離的準備,可此刻卻偏偏還是會感到一陣痛苦將她淹沒。
分不清究竟是胸口刀傷令她此刻心如刀絞,還是命運對她再一次貪婪的天譴。
忽而有人輕敲門,李幼如睜開眼時竟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驚喜,本以為是去而復返的微生斂,可對方卻道:「是我。」
辛夷推門進來時,李幼如難掩此刻心裡的失落。
但她還是打起精神說:「辛夷師伯,我現在起不來,你就自個在旁邊找個位置吧。」
「看你這副無情的模樣,那混小子倒有些可憐了。」
「沒想到您還有偷聽人牆角的愛好。」
辛夷冷哼一聲,遠遠的便在木椅上坐下了,「這處屋子能有多大,我還不樂意聽!」
李幼如此刻懶得同他計較這些,「所以你把解藥給他了嗎?」
「給了給了,但是他什麼時候打算喝我就不知道了。你讓我去攔著他,我不也幫你拖延了時間。」
先前他早早來到木屋的時候,便見到了準備吞食噬魂草的李幼如,而後便被使喚去山下路上等著微生斂,讓他慢一些回到木屋。
辛夷道:「沒想到你這般不爭氣,還是白費力氣。」
關於這點李幼如不做反駁,在最後時刻暈過去的確是她的過錯,畢竟這段時間身體並沒有得到好的休息,數次中毒受傷的身軀早就難堪重負。
「雖然被發現了,但事情解決完了就行。」李幼如長嘆一口氣,若不是因為時間緊急,她也不會挑今日取血,而後暈倒在地後被微生斂發現功虧一簣。
辛夷眯著眼道:「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
噬魂草和極樂引的事情,只要微生斂不提及,他便不會主動再多說一句。但這個前提是,李幼如必須要答應他一個條件。
這件事情對李幼如來說並不算很難,主要是要常看到辛夷那張臉令人有些難受。
辛夷對噬魂草的研究一直停留在過往自家師弟的記載上,而現在對他而言,若要再有進一步的研究,就得觀察親自吃下噬魂草的人。
「待阿斂走了,我自會履行承諾。」
「若他不走呢?」辛夷問,「剛剛你的話已經夠絕情了,他都能忍受。」
李幼如忽地轉頭盯著他,似乎隱約明白了他今日還在此的原因。
她淡漠道:「……此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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