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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幼如緩步走出那間屋子後才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在烈日下站了許久都沒有恢復過來。寧石清會來這裡,是已經知道自己還活著了嗎?
雖然這件事情遲早都會傳回奉安,可沒想到會是如此之快就要面對那個男人。
她壓抑不住內心的焦躁,但婁旭現下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這般模樣,李幼如深吸一口氣之後慢慢平復下了心情,她轉過身看向那個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緊盯著自己的男人。
婁旭說:「輪到我們敘舊了?」
李幼如平靜道:「首先該從哪兒談起,不如就從沙匪綁走的那些紅髮女子開始。」
被戳穿此事的婁旭卻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是笑著走近她,抱著憐惜口吻道:「你不必嫉妒那些女人,對我來說那只不過是玩物,無論有多少都比不上真正的你。」
「你對這麼多無辜的人下手,就不怕終日打雁,哪日就叫雁啄了眼睛。」李幼如冷聲說。
沒想到聞言婁旭卻大笑起來,又忍不住伸出手,「那我便更要試試。」
想要撫摸李幼如長發的手也被她所狠狠拍開,婁旭臉色轉瞬變得陰沉,嘴角卻仍舊詭異彎起。
「你最好還是快些習慣我們之間的接觸,否則痛苦的只會是你。」
丟下這句話後他便轉身離去,李幼如瞪大眼睛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瞬間殺意湧上心頭,迅速從頭上拔下金簪子就想快步跟上去。
在那瞬間腦海中閃過的是牢籠之中那些紅髮女子的哭泣,是她被蒙眼綁住手腳時所遭受的屈辱,是被當作獵物般放進獵場掙扎求生,而他們則享受著這場圍獵的肆虐。
李幼如眼前視線一閃而過一道黑影,手臂也被來人擒住,出現面前的卻是一個面生的男人。
「姑娘,你現在還不能殺他。」他壓低了聲音同李幼如道,「放下手吧。」
李幼如瞪著他問:「你是誰?」
「我是暗衛,奉命保護姑娘的。」
「…暗衛。」李幼如剛剛的昏脹的頭腦現下突然清醒了,此處是觀星台,能在此安插暗衛的人不多,而可以會安插暗衛在自己身邊的人則沒有其他人。
她內心的憤憤平息下來,從暗衛手中抽回手時金簪子也丟到了地上。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輕舉妄動的。」
暗衛垂首撿起簪子想要遞給李幼如,卻發現人已經轉身跑出很遠了。
日子寧靜的假象並沒有令得李幼如十分難過,只不過是又一次意識到了,無論她如何做都只會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進到屋子後她將門鎖起,門外的侍女詢問聲也不想理會,只是疲憊的走到已經蔫蔫的蘭花前。
伸手輕撫著花瓣,李幼如此刻無聲地宣洩著自己的情緒。
漠北不適宜蘭花的生長,花苞只悄悄開出一道口子,可是就已經沒有力氣了再去盛放了。
李幼如凝視著即將枯萎的蘭花片刻,忽然苦笑一聲便說:「奇怪,我真有些想你了。」
原本她以為對微生斂所付出的情感只不過是一小部分,即便有些苦痛也是能夠隨時割棄,因為他們都要做正確的選才行。
但現下這種時刻,她想見的卻也只有一個人,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李幼如選擇來到漠北,並非是要用這種心情走下去,這短暫的軟弱只有現在無人見到時才能夠出現。
入夜後,李幼如便拒絕了所有人進入她此刻的屋子。
「阿游姑娘,可是我們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侍女小心翼翼問。
李幼如看著她些許慌張的目光道:「沒有,至少在房間裡能讓我一個人待著吧。」
「這本就是我們該做的,如果姑娘想一個靜靜,那我們也會照做的。」
侍女很快就明白今日定然是發生了些什麼不愉悅的事情,避免再度惹怒她,便點頭退下了。
李幼如也不想遷怒她們,不過都是些聽命於達慕沙命令的人,但她現下也不想見到這些人。即便她這麼說了,仍然會有很多人如同暗衛一般在角落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夜深人靜時,李幼如閉眼躺在床榻上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外面有吵嚷聲,她本想起身打開門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忽然聽到外面的侍衛正在低聲交談。
「聽聞觀星台外邊上官家和微生家的府衛本來是互相在比試,後面忽然走了水,大將軍懷疑有刺客想混進觀星台,此刻和大都督兩人聯手在排查呢。」
「那王上怎麼說?」
「王上不管這些,只說別鬧太過引得國師不滿。」
「那我們只管守好此處,興許只是虛驚一場。」
李幼如聽著他們的話語輕皺起眉頭,悄聲再回到內屋裡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放在床頭的那盆蘭花面前站著一個人背對著自己,只是一眼她便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昏暗的燭火下,突然出現的高挑身影穿著的是侍衛常服,烏黑長發高束在腦後。
他比李幼如更先回過身,站在那兒卻沒有朝著她走來。
李幼如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呆愣地望著他片刻後才意識到這並不是夢境,微生斂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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