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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行醫一輩子了,還是第二次見中此毒之人。此毒為極樂引,漠北秘藥之一,治法倒也簡單,可這裡頭的藥引可是千金難求,若是那味藥引遲遲未長成,便也等同無藥可救。」
「那前一個中毒的人如何了?」微生斂問。
「自然是死了。」神醫冷聲說:「若想治便去螢卓,運氣好興許那味藥材能長成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你若沒有這個福分,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等著毒性發作而亡。
微生斂當時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經被人暗中下了這種奇毒,可若是有關漠北的秘藥,他的腦海中之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能夠擁有秘藥的人絕不會是尋常人,但眼下僅是猜測無法證實他的想法,當務之急是要解決身上所中的極樂引。
症狀最初是夢魘,而後夜晚便會有失魂之狀,到最後便是整日的昏沉長眠,直至再也醒不過來。
這也是那個瘋癲的神醫所說前一個人的毒發病況,悄無聲息死於夢中。
「你怎麼還站著?」忽然一道近在咫尺的女聲將微生斂飄浮的思緒猛然給嚇回了體內。
微生斂忍住怒火咬牙道:「我已經砍了這麼多了,難道還不夠嗎。」
「柴火是夠了。」李幼如對著那砍得奇形怪狀的柴堆陷入沉思,意味深長的說:「看來你確實沒有說謊,既不會做飯,也不會幹雜活。」
「我為什麼要對這種事情撒謊,更何況我也不做。」微生斂語氣振振有詞仿若這種事情再明顯不過,讓李幼如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李幼如在山裡待的日子久了,只覺得事事都該自己動手做,猛然見到這種大少爺做派便很是感慨歲月變遷,她曾經也有過這種時候,所以倒也多少能了解對方此刻的心態。
只是了解歸了解,該讓他做的事情是不會少的。
李幼如帶著一絲竊喜道:「那就是你沒法以工抵債了?」
「……」立刻察覺李幼如話語中隱含的意思,微生斂沉下臉來,「我是不會從的,你那些齷齪心思想都別想。」
見他立刻防備後退一步,李幼如才順著往下接著問:「那阿斂是要學嘛?無論是劈柴挑水,還是洗衣做飯,你能學嗎?」
「可是我覺得阿斂是不肯學,也學不會的,三個月時間這般長,那不如早些以身相許,你能早日成自由身,我亦可快活。」
微生斂眸中寒光愈加冰冷,冷哼一聲道:「誰說我學不會,你放心,這三個月時間你我之間不會有任何關係。」
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雖然難熬,可也正好是留在山裡能有機會去找解毒的藥引,這般想著就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
這個古怪的女人既然久住山中,說不準能從她嘴裡套出些話。
兩人都懷揣著自己的心思,只讓人瞧得出表面心意,暗裡則將對方一舉一動都放在心裡細細揣摩了。
李幼如靠在門框旁,斜眼一瞥灶台前面不發一語的微生斂,正巧看到對方垂放身側的手心內隱約有些紅意。
她心中暗嘆一口氣,在對方彎腰要生火時開口道:「今日罷了,我們吃些別的吧。」
毫無畏懼迎接了微生斂要吃人的目光,李幼如上前將地上籃子裡前幾日剩下的蔬果挑了幾個,習慣性在衣擺處蹭乾淨塵土,伸手就要遞給眼前的少年。
微生斂滿臉厭惡避開她遞過來的蔬果,仿佛上邊沾染了更加不乾淨的東西:「你就讓我吃這個?」
「山里沒有什麼能吃的,你得習慣。」
李幼如笑眯眯地盯著他,嘖嘖兩聲說:「而且今日有阿斂這般美貌的人陪我,這瓜也更甜了。」
瘋子。微生斂在心中暗罵一聲,轉過身背對著李幼如說:「我不餓,不吃你這些東西。」
「噢。」李幼如毫不在意,「那就休息會,對了,可別亂碰外頭院子裡的藥草,不少有劇毒。」
除此之外她也沒有什麼該提醒的了,一眼望過去便能將這兒都清清楚楚看個明白,院子以外的地方就是樹林,除非熟悉山中環境的螢卓人帶路,否則也難有人知曉山中還有人住。
微生斂卻突然來了興致問:「你還種有毒的藥草?」
李幼如咔咔兩口將瓜吞入肚子裡,慢悠悠答:「種啊,總會有人要的。」
微生斂接著追問:「你一個女人獨自在山裡就種藥草為生,難不成是之前得罪了人?」
「阿斂很好奇?」李幼如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我只不過是隨口一問。」微生斂緊鎖眉頭,側過臉看向別處,「你別多想。」
「我當然不會想多。」
李幼如淺淺一笑並不追問其他的事情,她只抬頭看向天上又再度有些陰沉的天氣,緩緩呼出一口氣。
不知雨季究竟何時才能過去,也不知長今城現今究竟如何了,是否早以為自己已經身亡。
她坐在院子裡發呆的時候,微生斂則沒花多少時間轉了一圈將木屋的格局給摸清楚了,只是這之後他面色不善的來到李幼如面前站定。
他問:「你這隻有一間能睡人的屋子?」
微生斂剛剛仔細看過了屋內構造,除卻廚房和昨夜他睡過堆放雜物的隔間,這裡就僅剩一間寢屋。
難不成等到晚上時,他又要睡在那陰冷的雜物房內。
這個問題顯然沒在李幼如的考慮範圍內,基本上有過救下來的人都不敢多提條件,而且大多不願意在山中多逗留,同她買了一些緩解瘴毒的藥後便早早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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