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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紮起身,只草草披了件外衣便坐到院子裡平日她飲茶的地方,夜色逐漸昏白,晨曦的光淺淺撒落在地。
不僅是李幼如一夜未眠,從屋內逃走的微生斂同樣。但他久久失神,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分外失望,既讓李幼如看到自己的手足無措,又將事情弄得一團糟。
他想要了解更多有關阿游的身份來歷,從前的微生斂可以不管不顧這些事情,可現在他卻明白,若想要抓住不願停留的風,就必須要從頭就將她擁入懷中。
紅髮鮮少在奉安國見到,那麼該從漠北開始嗎?或者應該從那個不知名的男人開始?
微生斂將一盆冰冷的水從頭至腳淋下,可這樣也無法冷靜,陰鷙的眼神即便在昏暗的房內都無法掩去其中的鋒芒。
第37章
李幼如眼見天亮了, 捂住胸口剛想要往外走兩步,忽然便有人伸手攔住了她。
即便是少年也足以一隻手便能摟住了她的腰間,微生斂垂首同李幼如四目相對, 他冷聲道:「你要去哪?」
李幼如疑惑眨著眼, 她直直望到了微生斂眼底的寒意。此刻的他雖然比剛剛的情緒冷靜了許多,可是看起來卻比之前發火的模樣更加可怕了。
他發梢還帶著濕意, 身上的衣服也是匆忙穿上的, 衣領處有斑駁水跡。微生斂並沒有如往常般穿戴整齊,靠近時李幼如還能感覺到他身上留存濕冷的氣息。
「我只是想趁時間還早, 在外面走一會兒。」李幼如垂下眼帘。
近些日子她幾乎都纏綿病榻許久未曾到山中去巡山了,本想在木屋門外走上幾步, 可沒有想到連門都未能出去就被人攔住了。
微生斂卻摟緊她的腰強硬道:「回去吧。」
「鬆手。」李幼如妄圖推開, 可對方卻絲毫未動, 反而將她橫抱起來就往房屋方向走。
「你管不著我, 微生斂, 放我下去!」
這個時候李幼如可不願意還被留在屋內,更何況現在她都已經同微生斂徹底說清楚了, 為什麼對方還這般執迷不悟的模樣。
微生斂卻置若罔聞, 一腳踢開屋門後將李幼如重新關回屋內。
李幼如緊攥著他的衣領,「餵——」
「我們之間若沒有關係,我想做什麼你也同樣管不著了。」他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床榻上的李幼如,仔仔細細瞧了許久才別過臉看向門口, 「從現在開始,我只會做我想做的事情。」
李幼如盯著他緩緩道:「我昨夜說過的話你全然當作沒發生嗎。」
「你是說玩弄我的感情之後你要自顧自抽身而出的話?」微生斂冷笑一聲,只吐出三個字, 「不可能。」
他握住李幼如的手腕,聲音低沉靠在她耳畔道:「我們註定是要永遠糾纏不清了。你欠我的, 我欠你的。」
從今日開始,李幼如一旦出屋門便能看到守在院子裡的微生斂,雖然並不制止她在屋內走來走去,但卻不能夠走出木屋門一步。
只要李幼如試圖離開木屋,就能看到微生斂從不知從什麼地方蹦出來,將她強硬帶回屋裡。
而且不論李幼如怎麼出演奚落他,他氣完之後必定晚上會回到屋子裡來。不讓他睡床榻微生斂便坐在木椅上睡覺。
但夜深李幼如睡不安穩睜開眼時,仍然會見到兩人又再度同床共枕。
由此可知,微生斂還沒有吃下噬魂草製成的解藥。
這件事情讓李幼如頗感不悅,畢竟她忍痛取心頭血就是為了解極樂引的毒,結果中毒的人卻不緊不慢至今未將解藥喝下。
李幼如擋在微生斂面前說:「你為什麼還不吃解藥?!」
「那是我的事情。」微生斂冷著臉回答。
明明兩個人之間已經逐漸勢如水火,偏偏還要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甚至晚上的時候還睡一個屋。
因為白日兩人的不愉快,入夜之後的李幼如也將微生斂堵在門口,「你回你自己屋裡睡。」
微生斂也不甘示弱道:「結果有什麼區別?」
只要他不吃藥,極樂引一日不解,無論微生斂在哪兒睡都會追尋著李幼如所在的地方而來。
「你明知道這樣下去是你自己會死,為什麼不吃解藥。」李幼如瞪著他,難道就為了這種無謂的情愛就要將自己性命當作賭注。
微生斂道:「原先我也憎恨自己身上的極樂引,可現下卻有些明白了。」
「你和辛夷隱瞞了極樂引的事情,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
在他來到螢卓之前並沒有過如此嚴重的失魂症,只不過時常有夢魘侵擾,夢見的也大多數是幼年時的回憶。可是在遇到李幼如之後,應當說是從他們第一次下山在客棧時的那一夜,從那一次後便徹底變了。
微生斂的夢中不再是幼時古廟之中孤身一人在青燈古佛前的時光,而逐漸循著那寺廟之中的蘭香來到了螢卓,夢中總有人牽起他的手走出了古廟的大門,說他應當去追尋真正的天命。
孱弱的身軀突然某一日便好全了,仿佛過往那些病痛纏身的回憶都是錯覺。
極樂引是情毒,唯有中情毒之人才會知曉其中滋味。
而李幼如不發一語的神情更加印證了微生斂的猜測,「我雖然與寧國公府有些淵源,可我不會繼承寧國公府,我只承繼我母親的姓氏。若你仍然不滿,我還可以長留在螢卓,直至你願意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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