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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自然是十分喜悅的,這份真誠令她感動,也更加不願意放手就這麼錯過。
阿斂心中有處柔軟的所在只對她無條件放開,是只屬於她的。
微生斂垂下的眉睫看著分外乖巧,他試探著道:「阿游,今夜我也想留下來。」
「難不成你還要去其他地方嗎?」李幼如反問他,「剛剛是誰說要負責的。」
沒想到下一刻,少年那艷麗無雙的容顏霎時間露出了一個十分愜意又溫柔的笑容,這抹笑意晃得李幼如頓時失了神,心中也是猛然一縮。
微生斂牽握住她的雙手,在手背落下誠摯的吻,「嗯,我會負責到底。」
第80章
夜色之中, 有一人佇立在高樓的窗檐下,他如畫的眉眼眺望著遠方的成片的燈火,眸光中卻仍舊是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也並不回首, 只是淡淡勾出一抹淺笑, 「情況如何了?」
寧陸在他身後兩步之遙處停下回話:「攝政王傷勢不輕,漠北王也已下了宮門禁令。世子現今也留在宮中, 暫且沒有其餘大動作。」
聽到這個結果並不出乎寧石清的預料, 只回首一瞥寧陸便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寧石清再度看向遠方,淡淡道:「漠北風光與奉安不同, 他也終究不像是我的兒子,一生為情愛所絆。」
寧陸並沒有附和他的話語, 只不過腦中忽然想起來的是多年前所見那個身子孱弱的漠北女人微生白露, 那個為了追求愛情離開故土嫁往異國, 最終病死在了長今城一處四方天地內。
微生白露的喪禮之中, 也無人見過寧石清為亡妻流過一滴淚, 莊重肅穆的喪禮按照流程走完之後,寧石清便將尚且年幼多病的微生斂送往了古廟中自生自滅。
「世子劍術已然大成, 並沒有辜負大人的期望。」
「可惜是個不聽話的小子, 若是他有你一半順著我的心意行事,我也不必對他如此失望。」寧石清長嘆一口氣,但是卻仍舊是笑著,「還是說, 你也開始變了呢,寧陸。」
話音剛落,寧陸撲通半跪下身說:「屬下不知大人何意。」
「兩年前你隱瞞不報李幼如的行蹤, 此事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釋。」寧石清此時終於回過身來,背光的面龐晦暗不清, 寧陸瞧不見他的神情,只能聽見他溫和卻又毫無溫度的聲音道:「但你現今所做的,卻一再令我心傷了。」
「當年未告知皆因屬下以為李幼如已經身死,是屬下疏忽大意。」
「究竟是疏忽大意,還是心有不忍呢。」
寧石清緩緩走至寧陸的面前,他俯身問:「寧陸,你也覺得我是十惡不赦之人嗎,因為我命令去追捕她,所以你才一而再的對她手下留情了。」
寧陸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緊縮著眼瞳死死盯著自己的手,眼下本該早已沒有知覺的傷疤仿佛又再次刺痛。
興許是他的反應一如既往在自己的預測之中,寧石清拍著他的肩膀,輕聲道:「有很多人想殺我,但若是終有一日要死在某一個人手上的話,不如就你來吧,寧陸,這會是我對你忠誠至今最後的獎賞。」
「……我,不能這麼做。」寧陸認命般閉上了眼,則錯過了寧石清嘴角詭異的笑意,「不能這麼做,並不代表不想這麼做。」
他的聲音極為清潤,說話叫人生不出一絲厭惡感,此刻講起往事時也是悠然的語調,「兩年前,我的兒子回到長今城時,一直用極為怨恨的目光注視著我,雖然他之前一直都不喜與我相處,但從螢卓回來以後就不同了。」
寧陸道:「當時的世子十分神傷,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
「唉,一個個如此心軟怎麼行?」寧石清搖了搖頭,「既不想殺我,那便不能怪我了。」
他直起身如往常般向寧陸下令道:「把微生斂殺了。」
寧陸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也一如以往所做的反應,沉悶地點頭接下了這道命令。
噩夢中驚醒的李幼如滿身大汗,但身旁立刻就有人替自己擦拭乾淨面上的冷汗。
李幼如輕喘著氣,過後才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問:「…阿斂,你怎麼還醒著。」
微生斂卻只關切她的身子:「你夢見了什麼?」
「不記得了,只是現下心中難安,我睡了多久?」李幼如確實不記得自己剛剛夢見了什麼,只是仿佛切身經歷了一場無比可怕的事情,就像是當初知曉自己不過是算計之中的一環。
她坐起身子來,再沒有了睡意。
殿中的燭影搖晃,而被微生斂注視著時,李幼如又覺得心中那份不安也隨之被無形安撫了。
「離天亮還有段時間,你想吃些什麼嗎?」
李幼如聞言只搖了搖頭,她並不是很有食慾,心情也有些許低落。許是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太多,連自己都不知道這些積攢的情緒會一次性都反噬而來。
但下一刻她就被抱坐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阿斂將她身子前的被子蓋好,側身緊靠著少年的結實有力的胸膛,安靜的環境裡甚至可以聽見自己耳內傳出心臟怦然跳動的聲音。
微生斂輕聲安慰她:「別怕,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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