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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兒說的話應當不會有錯,李幼如想起自己曾經同攤主打聽過信息,對方也說阿斂是被幾個人逼近後逃走的。
結合現有的情況來看,若是阿斂有意同他們交手,未必會輸,所以這些人大概率同他也應該相識。
不是同一撥人,想要刺殺阿斂的人應該是最初那些在巷子裡跟著來的人。
李幼如沉吟一會兒,才微微一笑向柔兒道謝,「這是很有用的消息,謝謝你替我打聽。」
「這只是很小的事情啦!」柔兒面帶羞澀,但轉而語氣不免有擔憂:「阿游姐,這件事情和昨夜有關嗎?」
「小孩子不要擔心這麼多,會長不高的。」李幼如拍了拍她的頭,雖然嘴上仍舊帶有笑意,可是心底卻並不輕鬆。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對了,阿游姐你昨天在赤霄節上有玩什麼好玩的嗎?我本來是想好好玩的,但是爹爹總催我快些回家。」
「嗯…」李幼如歪著頭想了下,腦海中閃過的還是那挺拔不屈的身影,少年人看到稀奇物件時眼中露出的驚異。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柔兒你能幫我再找樣東西嗎。」
將重新配好的藥草煎製成藥水倒入碗中,李幼如垂眸看向碗中自己的倒影,再次想到同青竹的對話。
玄羽箭的存在世間少有人能夠知道,久而久之便成為了一些權貴殺人滅口的利器,威力巨大又鮮有人知曉其來歷。
將這個事實告知給青竹,自己的可疑性也會隨之變高。但比之下一次隨時可能會遭受襲來的殺手埋伏,她更寧可冒這個險。
將藥端到房屋後,李幼如坐在床榻邊看著呼吸平穩不少的微生斂,伸手探上他額前的熱度,發現仍舊還是高熱不退。
低聲喊了幾聲他的名字,微生斂依舊全無反應。
李幼如將人半扶在自己肩側靠住,嘗試將湯藥灌入他的嘴裡,可是數次都失敗了,湯藥只順著嘴角溢出,昏迷的人沒有吞咽意識,再繼續下去也沒有意義。
可若就這麼不管,不必等體內剛剛平息的毒素捲土重來,一場高熱就足以危及性命。
李幼如緊盯著手中的藥碗思慮再三,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阿斂現在就死去,直至他償還自己應還的一切。
比剛剛喝的更加苦澀千百倍的藥味就這麼在舌尖綻開,可是不由得她多感受、多思慮,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救活眼前的少年。
李幼如低頭靠近自己肩側的微生斂,帶著不顧一切的勁頭就這麼覆上雙唇,柔軟又濕熱的氣息從唇間傳來,而她並不熟練地勾著他吞咽下渡過去的藥汁。
第一次送藥耗費的時間比李幼如想像中的多了許多,仍然有不少藥從他們交合的嘴角處流出。
而且昏迷中的微生斂並沒有十分『配合』,讓李幼如錯以為他已經清醒了,而後才發覺是無意識的抗拒苦澀的藥味。
而後幾次她逐漸熟悉該怎麼引導微生斂後才順利許多,數次這般送藥後,才終於將剩餘的小半碗藥都餵完了。
將人放平回床榻後,李幼如靠在一旁的床欄上才鬆了口氣。十年來悠閒度日的時光仿佛同幻夢一般漫長,以至於習慣之後,稍微少睡上一晚都感覺精神不濟,難不成也同自己年紀大了有關?
即使不願意承認自己頹廢至極的生活,她合上眼便感覺到一陣疲憊襲來,後腦猶如鉛重墜的脖子生疼。
不知不覺便隨著這份沉重陷入了睡夢中,暫時也忘記了那些世間的紛擾。
只盼夢中也不要見到長今城,那些故人往事她已經想忘記了。
可不盡如人意,夢境中她看到長今城那令人生出畏懼的城牆時,第一時間就是想逃跑,可是隨後手便別人牢牢抓住。
回過頭去,她見到的是此生再也沒想過見到的人。
寧石清秀麗的面龐格外清晰,眼神就這麼定定看著她。李幼如嚇得瘋狂甩手,可是對方卻絲毫未受影響,像是一座石像分寸不動。
「他很像我。」寧石清的語氣一如記憶中的溫柔,可是捏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卻愈加令人疼痛,「你喜歡這份禮物嗎,還是說根本就不如真正的我?」
「你胡說什麼!」李幼如心中猛地一震,「什麼像你?!我不想聽,你放開我!」
「不喜歡為什麼要救他,不過是只有殼子相似的人。」
「閉嘴!」
「你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誰,你自己不是應該比任何都清楚?不要再逃跑了,我需要你來助我一臂之力,幼如。」寧石清將她拉至身前,意味深長地笑著低頭說:「否則就將他還給我,他對我大有用處。」
李幼如心中知曉此刻見到的人只不過是夢境,大怒道:「滾出去!!」
她手肘用力一揮試圖反擊,瞬間眼前變得明亮,手中有溫熱又跳動的觸感。而眼前一晃,仿佛又再次看到了寧石清。
李幼如雙手中緊掐著那修長的脖頸,視野朦朧中看到的是一張面帶扭曲痛苦的臉。
「你,要殺了我嗎?」他斷斷續續的話語從喉間擠出,「你是真的想殺我嗎?」
李幼如緩過神來,手一松呆呆地怔坐在他身上,「你是…阿斂。」
不是寧石清。
第21章
凝視身下人脖頸處留下的淤痕,李幼如神情恍惚又恐懼,剛剛她對著阿斂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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